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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凸 ...

  •   现在的穆砚并不是真正的穆砚,并不是穆野晟的弟弟。

      汪择洋听到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时,他已经和穆野晟回到了穆野晟的别墅里。

      图书馆的工作早就丢了,汪择洋盘算着得另外找个地方消遣时间。

      汪择洋委实不想再成天待在别墅里了,尽管书房的图书对他的诱惑力很大,可充斥着穆野晟气息的空间,带给汪择洋的悸动让他厌恶。

      汪择洋掐着指头算算,还有一年,顶多还有一年就满五年了。几年前,在找到穆野晟后,汪择洋给了自己五年的时间去报答他。他答应自己,五年内可以为穆野晟做任何事;五年后,若他还有命,他会断干净与穆野晟相关的一切,自此再不相干。这个决定自从被动摇过又稳定后,就变得异常的坚定了。

      每当想起穆野晟带给他的噩梦,每当心口痛的抽搐时,当年的誓言就像是现在的护身符,能让他得到微微救赎,丝丝安慰。

      在找到下一个消磨日子的去处前,汪择洋还得待在穆野晟的书房晃悠。

      那夜,汪择洋去书房换书,刚将门推开一条小缝,便看到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穆野晟,还有他对面的“穆砚”。

      汪择洋还来不及判断是该进去,还是退出,穆野晟平缓的声音已传来:“你不是砚儿。”

      汪择洋傻了。假穆砚半张着口,一脸惊骇,样子比汪择洋还傻。

      假穆砚名叫尹房山。他很明白穆砚对穆野晟的重要性,然而穆野晟和汪择洋回穆野晟的住处时,并没有带上他;这次穆野晟忽然打发人叫他过来,尹房山是心有不安的。他刚落座,穆野晟开门见山说出这话,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穆野晟强势的压迫力,轻描淡写的话语,已让他的伪装开始破碎,露出了懦弱的模样。尹房山强做镇定,他有筹码,那份DNA检验单不会说假话的。血是从他身上抽的,他们都是看到了的。

      门外的汪择洋也很快恢复过来,不该他管的事,他绝不浪费心神,更何况是被他不小心撞到的、了不得的秘密。

      汪择洋正要后退,只听到穆野晟叫他进去。

      汪择洋脚丫子在地板上前后轻轻摩擦着:是否应该假装没听见?
      穆野晟微微侧脸,眼神瞟了过来。

      汪择洋选择了乖巧听话。

      让汪择洋侧身坐在大腿上,穆野晟握了握他光着的脚丫,有点儿冰。小孩喜欢光着脚到处跑,穆野晟教训了几次,未果,也就由着他。屋里,每间房都备了毛茸茸的棉拖鞋,佣人或者他看到了,就会直接给他套上了。

      穆野晟很喜欢将汪择洋抱在大腿上,汪择洋身子轻,骨架也纤细,身上又有点凉;天一冷小孩就会不自觉地搂着他的腰寻温度的。搂着他让他依靠、想要温暖他照顾他的感觉让穆野晟满足。

      尹房山还在做着垂死挣扎,穆野晟再一句“拿去检验的血不是你的。”将他打入了地狱。

      他微微颤抖着,不禁偷偷地瞄了眼相拥的两人,那稍纵即逝的眼神很古怪。他紧咬着牙关不再说话。

      “我只问一次,砚儿在哪?”

      如若之前穆野晟的话将尹房山推进了地狱,那么现在穆野晟的这句话让他看到了脚下的十八层地狱。

      尹房山“扑腾”一声跪下了,他怕了。小命捏在了穆野晟的手里不是最可怖的,可怖的是他不知道他自己将拥有的死法。他见过死亡,也受过无数次的折磨,突来的几日安宁让他越发的害怕虐待。

      他使劲磕头,他选择坦白从宽,他说,他不知道他偷偷拿去换掉的检验的血是谁的。一切都是上面安排好的,甚至是他去实验室换血的时候那里面“刚巧”没人。

      穆野晟问谁指使他的,又是谁给他血液的。

      尹房山知无不言,给他血液的人是个带着口罩的清洁员;说到谁指使他时,他苍白的面上又蒙了一层汗,他说不知。

      穆野晟不说话了,尹房山话的可信度有多少,他心里自有掂量。至于他假扮穆砚的原因,穆野晟不需问也已觉得腻味。

      但有一点却是让穆野晟狂喜、兴奋的——穆砚还活着,就在这个城市。

      若砚儿在那些派尹房山来的人手里,他们大可直接拿人来要挟穆野晟,他什么都会给的,然而他们没有,说明砚儿不在他们手里。又或者,想至此,穆野晟心头一冷——他们根本拿不出一个完整的砚儿来。

      不,不。穆野晟轻轻的摇摇头,还有种可能,砚儿在他们手里,他们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所以不能让砚儿知道他是他哥哥,又或者……,穆野晟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他不敢想砚儿会与他斗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罪恶的,穆砚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善良的。

      抬了抬手,示意尹房山起来;无论尹房山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只是钓大鱼的小鱼儿,穆野晟都没打算再深究——他留着尹房山还有用。

      放了尹房山回去,穆野晟让他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好好待在穆家当他的穆砚,做穆砚该做的事,带给穆家人宽慰,每日试着去唤醒“他的”母亲,直到穆野晟找回真的穆砚。

      穆家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穆野晟,还有穆父——总得有个知情人防范着他。

      哦,还有另一个知情人汪择洋正安安分分地靠在穆野晟怀里。两人静静地坐着,穆野晟刚觉得受用,汪择洋抬起头说了一句:“我找到工作了,要搬出去住。”

      什么平和、温馨的假象烟消云散了。

      汪择洋对他心有芥蒂,芥蒂还很深,偏偏汪择洋还是个死心眼,一条心走到底的。有些话穆野晟也不便说,就是说了,汪择洋信不信是其次,主要的是没有用。他对汪择洋做过的事可都是摆在那里的呢,搁谁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那些伤害抹去的。

      他可以慢慢的补偿,就是怕这人已经不需要他的补偿了。现如今汪择洋有事还会跟他说,无论说的什么,都能表明他在汪择洋心里,他能替他做主的地位还是没有变的。

      穆野晟很爽快就答应了他,汪择洋也不感到诧异,他巴不得让自己死了的心再死几次。
      可穆野晟接下来的话让汪择洋不止是诧异了。他问汪择洋工作的地方在哪儿,把家搬过去就行了。

      汪择洋瞠目结舌,而后不痛快了:家?不要把这个字这么轻巧的说出来,会让人反感的!

      说什么找到了工作,想搬出去,两人都明白不过是不想在一起过了的借口,可穆野晟不说穿,汪择洋也犯不着打自己的脸去戳破它。

      不会再和穆野晟住一个屋檐下,这是事实,汪择洋追求的事实。

      当汪择洋说出他要去繆南夜总会当服务生时,争吵爆发了。

      穆野晟说什么都不准他去。汪择洋梗着脖子半步不让,既要搬出去,也要去打工。和穆野晟住不下去了,但他还离不开,总还得完成自己的誓言,他还得找个角落悄悄地守着穆野晟过完这一年。

      汪择洋不让步。穆野晟不退步,反而往前逼。家也不用搬了,他的工作也不会有,什么都没得商量就得像之前那样住这儿了。

      冷笑一声,汪择洋说:“你凭什么?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老子不信你还绑的了我不成。”

      “试试看?”穆野晟冷着眼,挑眉。

      “怪不得你找不到你弟弟,人家就怕你给他栓条狗链子绑着养呢!”汪择洋脱口而出,直戳穆野晟的伤疤。

      穆野晟抬起手,作势要一巴掌扇下去。

      汪择洋扬起脸,也不嚷嚷,就忒平淡的往穆野晟的伤口上撒盐:“不累吗你?我瞧着你都替你觉得累,心累,脑累,脚累,眼累,手更累!你以为你还找得找你弟么?做梦,做梦吧你。一条狗丢个半把月也该被人红烧、红烧、再红烧了!你弟弟都丢了十几年了,被人啃得还能有骨头给你剩吗?你就吃……”

      “啪”一巴掌落下了,不是穆野晟扇的人,是汪择洋自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之后闭嘴了,刚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战争戛然而止。

      争吵会让人冲昏头脑,这样冲昏头脑的汪择洋还是第一次,一心用言语轰击,自己心里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吵得痛快。说出那一番穆野晟最不敢想、最害怕的事的行为是恶毒的,很恶毒的说出了乐观表象下的事实,很恶毒的撕毁了穆野晟的希望……。汪择洋痛恨恶毒伤人的自己。

      吵架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发泄,穆野晟是喜欢看汪择洋气嘟嘟的激动模样的,激人的话半真半假,不过是为了让他张牙舞爪。汪择洋最后那一番伤人的话,穆野晟并不在乎,再狠毒的穆野晟也听过;不往心里去,穆野晟心里自有他的信念。

      开始和穆野晟说要搬出去,汪择洋不是在和他打商量,连住的地方他都找好了。没有不辞而别只是他不想让自己有逃避的嫌疑,也不想走的不明不白。然而之后的争吵完全出乎汪择洋的意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吵什么,他的事和穆野晟有关系吗?有关系吗?没关系!以前没关系,现在没关系,将来也不会有关系。

      汪择洋沉默了。不仅仅是为了争吵而沉默,更是为了他莫名其妙尖锐伤人而沉默。

      他的沉默让穆野晟不安,吵架是非理性的,那是因为情绪贯穿了它,而沉默却是因为激烈的情绪已被压抑,剩下的就该酝酿其他的计划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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