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月》詩梵

5、第 5 章

　　文妃在塌上笑道：“好个傻丫头，那时象个小蒲团，四处摇摇摆摆地乱走，如今都长成了美人坯子。”

　　施越红了脸不做声，启政点头道：“丫头还没满十五吧？”施云峰忙躬身道：“下月初八便摆宴席做礼。”

　　启政瞧着施越又点了点头，道：“这丫头倒是招人喜欢得紧，满面书华，可是读了诗经？” 施云峰不由笑道：“果真瞒不过亲王，妹子打小爱书墨之事，爹爹娇惯，请了先生授课，倒还懂得。”

　　启政见小丫头眨着眼睛望自己，不由一笑，道：“越儿，你以后多来园中，见见文妃，可少她些寂寞。”

　　施越乖巧地点点头，见一旁坐的明轩自顾品茶，脸上无有一丝涟漪，心下忽然一紧，竟有些恍惚。

　　施家乍回京城，府宅多年未有人住，府中家丁勤勉收拾，过了几日，府里才恢复了原貌。

　　圣上近来身子欠安，多日不上朝。施云峰在侯传司等了几日，都不见传召。到了十四这天，宫里的刘公公突然传旨说皇上今日在御书房理政，请各位有奏本的大人到御书房外等候，听召入内。

　　施云峰忙和众位大臣一路去了御书房外，等了一个时辰，岂料忽然有太监来传说皇上见了两位大人便病体不支，歇息了。施云峰无奈，只得回府去。

　　施越在府中等到午间还不见哥哥回来，只书童砚台回来，报说大人本来已经从宫里回来了，在华阳坊外碰上亲王府的两位公子，就去了满江楼跟几位儿时相熟的大人饮酒会诗去了，吩咐小姐莫等他。

　　施越在府中闷了多日，本是无聊，听闻哥哥又不回来，不由怔了怔，道：“哥哥可有说过何时回来？
　　”
　　砚台挠挠脑袋，为难道：“这个……老爷没说……不过，依小的看，不到天晚不会回来。”施越不高兴地叹口气，想起明轩心下一阵慌乱，问砚台道：“哥哥如何碰见了两位公子？”

　　砚台忽地一笑，乐呵呵道：“这个小的知道。小姐有所不知，小的是听王府的郑儿说的。今儿两位公子刚从练武场回来，到门上就听说将军府的千金佩瑶小姐来了王府，便立刻牵马掉头，不回王府了。”

　　这倒奇怪了，他们不回王府与佩瑶小姐来了王府有干系吗？施越呆了呆，奇道：“为何？为何佩瑶小姐在王府他们便不回府里了？”

　　砚台嘻嘻笑道：“小的说了，小姐可千万别告诉大人，否则大人定然开罪，怪小得说话不干净。小的老早听说，佩瑶小姐钟情大公子，所以常来府上，明着是来探望王妃跟亲王，实则……”

　　施越只觉脑中“嗡”地一下变得空白，她年纪虽小，尚不解男女之事，但是小心眼里却很是喜欢明轩，此时听见赵家小姐钟情明轩，心中忽然极是烦闷，只堵得难受，也想不出是何故，当下道：“那又如何？”

　　砚台才也十三，哪里晓得此中风情，但常听人说，也只管跟着信口开河，捂着嘴偷笑道：“小姐哪里知道，那赵小姐是本朝定国大将军的妹子，她家握着君子国的兵符，可是朝廷里最有权势之人，连皇后都敬赵将军三分。二公子是王妃亲生的，王妃一心望着赵小姐能跟二公子结亲，每回赵小姐一来，王妃都叫二公子去。两位公子虽不是一母所出，但自小一块长大，情谊深厚着呢，这一来，两位公子都觉着难为情，谁也不想呆在府里，一听赵小姐来，嘿嘿，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施越年纪尚幼，听他这般比划，忍不住咯咯直笑，心里烦闷竟也散了。

　　砚台见小姐笑，也张开嘴笑道：“他们在坊外碰到老爷，就一把拽去满江楼，那里几位大人、公子听说小时候就和老爷认识，打小光屁股玩呢。小的想，他们明知道赵小姐在府里等着，总得玩到差不多断定赵小姐也回去了才回来，只怕不到天黑宴席不会散呢。郑儿还说，明儿初八是六殿卞城王神诞，两位公子要去清阳观上香，为王爷祈福，怕被赵小姐碰上，原本就预备来寻老爷明日同去清阳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