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月》詩梵

19、第 19 章

　　丹青见公子神色倦怠，心下着急，张罗着要寻大夫，明轩皱眉道：“你罗嗦些什么？我不过是困倦，懒得起身罢了。”

　　扫月在廊外道：“公子，二公子来看你了。”说话间，明玉已经掀开竹帘进来，见明轩还躺在塌上，丹青才束起床帐，便取笑道：“哥，你如今竟比我还懒了！”

　　明轩莞尔一笑，靠在枕上坐起身道：“怎么今日大早上就过来了？”

　　明玉还未开口，只听扫月在院中高声道：“安福，你站在廊下做什么？二公子过来了你也不知道去奉茶。”

　　明轩扫见明玉怀里揣着东西，鬼鬼祟祟张望外面，不由笑道：“你这偷偷摸摸的，是何物？”明玉唬了一跳，慌忙嘘了一声示意，丹青掩嘴偷笑，明轩道：“人已经奉茶去了，怕什么？“

　　明玉松一口气，道：“我剥了松子想给施家小丫头送去，怕被母亲瞧见骂我。今早不见你，我便来瞧瞧。哥，咱们上施家去瞧瞧小丫头”

　　明轩登时一怔，他心里何尝不想见越儿，却哪里能明目张胆地去？心里不由一叹。

　　丹青笑嘻嘻道：“二公子真是呆子，哪有大男人跑去说要见人家府里小姐的？怕不被乱棍赶出来。二公子这口无遮拦的，哪一日被施小姐怪罪下来，会闪了舌头呢。”

　　明玉回过味来，窘迫一笑：“果真，我倒没想过这一层，竟忘了越儿可是丫头不是男子呢。”

　　说话间瞥见门外安福端了茶具过来，丹青忙去门口接了，进里间来给明玉奉上。

　　明玉见明轩面色潮红，不由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发烫，当下惊道：“哥，你怎地发了热也不知？可见平日这些小厮都被你惯坏了，丹青，你素日里仔细，怎么今日这般疏忽！”

　　丹青唬了一跳，果见此时公子的脸色已是明显地红润，触手已经滚烫，顿时慌了手脚，早时见公子无有精神，这才一会便起热了，只急得叫扫月和安福去请大夫，自己端了热水进来，浸湿帕子敷上，一边抹眼泪道：“都是小的不好，大早上的开什么窗，白白叫公子吹了冷风。”

　　明轩只觉有些昏沉，怕他们着急,只笑道：“不妨事，偶感风寒而已。”

　　明玉扶他躺下，又掖紧被角，急道：“什么偶感风寒，你是习武之人，平日里吹些小风哪会凭白发热？只怕是体虚内热，又寒气入骨，才这么虚弱，这发热怕不是小病。”

　　丹青心头一跳，忽地想起前几日公子自酒楼见了施小姐回来，晚上在院里立了大半夜，现下虽然天气渐暖，但夜间寒气迫人，怕就是那一日受了寒。再加上这几日茶饭不思，精神萎靡，不惹病才怪。

　　明轩这一病，自是不能出门，便叫明玉自己去遛马。明玉喝一口茶道：“遛马有什么乐子，我原是无聊才去。你若不去，更是无趣。我索性也不去了，一会叫我房里的碧螺去把东西偷偷给施丫头送去得了。对了哥，你可要捎什么东西给小丫头？”

　　明轩怔了怔，下意识摸了摸枕，那下面，放着他为越儿挑来的金凤钗。心头叹了叹，叫丹青去把房里的龙诞香包上，道：“这是上回咱们从海外商贾处买来的龙诞，听说产自海上蓬莱，也不知真假，不过味道倒果真不是凡品，比起常见的自有不同。越儿那里怕还没有，以后抚琴的时候焚这等香是再好不过了。”

　　明玉嗅了嗅，笑道：“哥，你果真是细心，我都没想到要送这个呢。”

　　丹青心里道：“怕是公子那日听了一夜琴，人都痴了，心心念念挂着施小姐抚琴之事。”一边手下不停，细心将东西包好，叫院里小厮去明玉住的竹兰苑寻碧螺过来。

　　碧螺过来的时候，见院中忙做一团。大夫已经在屋里诊脉，丹青抽空出来，把东西交给碧螺，又仔细嘱咐一番。

　　早上明玉已经交代过，碧螺自是知道，揣在怀里，不着声色地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