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分》月下岚

7、第髅苦夜

　　“山入那边的事，听说了吗？”
　　“怎么会没有，太恐怖了！听说是后藤田家的儿子的丧事要通知，结果那边没人听电话，所以才发现的吧！”
　　“就是啊，流感真有那么恐怖吗？”
　　“我还是去尾崎医院一趟吧！”
　　“喂……小薰，小惠……外场村上报了！”一个男孩举着一张报纸奔跑在村道上，脸上尽是兴奋的神色。
　　而被呼唤的两个少女正走在前方，其中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正一脸不耐烦。
　　“呐，看到了没有！”冲到清水惠和田中薰面前，田中昭指着报上的一个小角落，兴奋地叫道，“山入那边一下子死了三个人，结果上报了！”
　　“够了！”清水惠原本就积累了一天的怨气，此刻一下子吼了出来，随即怒气冲冲地朝前走去。
　　“小惠……”
　　“小惠她怎么了？”
　　剩下的两人相视无言，一头雾水。
　　这时，一个低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贵安，两位！”
　　田中两姐弟回过头，只见身穿校服的舞夜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啊，是朝香宫小姐！”田中薰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是在讨论什么吗？”
　　见到舞夜的笑容，田中昭的脸瞬间红了红，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有些结巴地答道，“山入那边死人了，嗯上报了！”
　　“哦？”舞夜微微歪了歪头，“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啊，好的！”田中昭急忙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对方，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舞夜接过报纸，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报道。不一会儿，她就将报纸还给了田中昭。
　　“我要赶公车，我就先走了啊……”随后舞夜朝田中姐弟告了别，朝公车站走去。
　　“三人死亡啊……”走在路上的舞夜双眉微微皱了皱，“好像真的有点多呢！难怪见报了！”
　　走到公车站时，舞夜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刚好遇上了好玩的事情，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公车站牌前，夏野正背对着清水惠站着，而后者一脸红晕地盯着他的背影。
　　清水惠显然是因为夏野的无视而有些失落，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种村子，真想快点离开啊……”
　　闻言，夏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但又飞快地转回了头。而这一眼让清水惠的心情顿时变得晴朗，小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果然……很有趣呢……
　　舞夜勾了勾唇角，慢慢地走到两人的身边，“贵安，结城君，小惠小姐！”
　　听到舞夜的声音，夏野的身子僵了僵，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看到舞夜的出现，清水惠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与之前的笑容结合在一起，于是有些扭曲。
　　舞夜装作没注意到清水惠的脸色，“对了，小惠小姐知道今天的新闻吗？”
　　“什么？”清水惠怔了怔，“不会又是山入那三个死人的事吧？”
　　“是啊！”舞夜一脸惊讶地瞪圆了双眼，“原来小惠知道的啊！一下子死了三个人，不觉得太多了吗？”
　　夏野微微一怔，身子微转，刚好可以看到舞夜的侧面。
　　“我怎么知道！”清水惠哼了一声，别过了脸，不想再搭理舞夜。
　　舞夜无辜地耸耸肩，站到了一旁，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死了三个人或许还不算什么，可是……死亡时间却是很奇怪啊……”
　　这时，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清水惠急于摆脱舞夜，第一个上了车。夏野倒是站着没动，只是看着舞夜，似乎在等对方先上车。
　　舞夜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浅笑，“结城君，你不觉得奇怪吗？”
　　闻言，少年怔住了，等回过神的时候，舞夜已经上了车并且坐在了后排。
　　夏野顿时生了恼，为自己那么容易被舞夜的话语所影响。等上了车后，他却不知该选择哪个座位。
　　因为车上原本就坐了一些人，剩下的座位要不就是清水惠前排或是隔着过道的对面，或者是后排。
　　舞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狡黠地冲着夏野笑了。
　　一边是清水惠有些期待的眼神，一边是舞夜玩味的笑容，夏野感到有些无奈了。眼看清水惠快要憋不住想说话时，夏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后排，坐在了舞夜的旁边。
　　清水惠猛地回过头，看着夏野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怨念，转而看向舞夜时，已是变为嫉妒。
　　“结城君真是有些过分呢……”见清水惠重现转回头后，舞夜靠着车窗，托着下巴看向夏野，眼神里是满满的趣味。
　　“这不关你的事吧！”夏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忍着没去看她。
　　“是啊……只是看着小惠小姐这样子，感觉有些委屈呢！”舞夜仿佛在角色代入般，小声地嘟囔着，“少女的心情总是那么的敏感，遇上喜欢的人心情就会随着对方而变动……结城君肯定是知道的吧……小惠小姐的心意……”
　　“够了！”夏野猛地抓住了舞夜的手腕，瞪着她，低吼一声。
　　怔怔地看着突然爆发出脾气的夏野，舞夜眨了眨眼，立即乖巧地用手捂住嘴，收了口。
　　夏野看着一脸无辜的舞夜，心底的怒气顿时无处发作，郁结在胸口。手中的力道慢慢减少，最后缓缓地放开了手，重新靠向了椅背，安静地坐着。
　　“结城君……”舞夜敏感地发觉他的情绪变动。虽然喜欢看戏，但是如果真的惹怒了对方，她还是有些愧疚。好在公车行驶的过程中噪音还是蛮大的，后排发生的这件事没有被前面的人发现。
　　舞夜看着夏野脸上的难看，微微嘟了嘟嘴，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坐着，等待着到站。
　　下车时，舞夜落后了夏野一步，走到车门口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阵推力，于是身子往前倒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抽泣声。还没等舞夜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这个声音时，一双手接住了她。她的脸颊贴上温热的胸膛，一双手环抱住她的腰际，将她紧紧地稳住。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舞夜缓缓地抬起头，只见俊秀的少年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对方深邃的眼里有着一个小小的她。
　　心脏跳动的声音依旧如那日般剧烈，一下一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般。
　　夏野看着怀中的少女，心底有着后怕，脑海里闪回着刚才她从车上摔下的景象。只要稍微迟疑一会，她绝对会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在那一刻，他好像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接住她。
　　“结城君……”已经下了车的清水惠嫉妒地盯着两人，发出了有些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舞夜退出了他的怀抱，站在了一旁，但是神情里有些困惑，似乎在思考了什么。不一会儿，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了一旁的清水惠。平静的眼神让清水惠有些慌乱，但舞夜最终没有开口。
　　“快迟到了！”夏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朝学校的大门走去。
　　舞夜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转身跟上他。但是几步之后，她回过头，朝身后的少女微微地笑了。她如愿地看到了清水惠的神情变得扭曲。
　　“这就是你说的少女的心情吗？”
　　耳边传来夏野低沉的嗓音，舞夜回过头，只见少年正勾唇看着自己，眼底有着自己未曾见过嘲讽。
　　“或许是吧！”舞夜轻轻地笑了，“只是，不是每一个少女都适合成为公主的！”
　　夏野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给予了回应。
　　每一个少女都希望成为王子的公主，但是不是所有的王子都喜欢公主。当公主的纯净已经被玷污，那么她只能祈求得到净化，而非执意夺取王子的心。
　　公主也好，普通人也好，至少在爱情里都不是绝对的。
　　站在寺院的□□的走廊上，少女仰着头看着阳光。刺眼的阳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但也是执意看着上方。阳光照耀下的她，皮肤显得苍白，似乎连底下的血管都能看得见。
　　来到外场村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但是工作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似乎外场村里的死亡气息太浓烈，使得她画笔下的世界失去了与原著相容的气氛，而太过凄凉。
　　瘦小的身子在阳光笼罩下给人一种即将要融化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气中。这一幕直直地映射在身后的青年眼底。
　　“前辈，你的写作遇到瓶颈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静信皱了皱眉，“顺其自然吧！”
　　“是吗？”舞夜低下头，双眼却因为长时间看太阳而有些失焦，眼前的世界也是昏暗的。因为看不太清，所以舞夜闭上眼摇了摇头。
　　良久，她站起身，朝静信屈身行了礼，“今天真是打扰前辈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看着少女有些飘渺的身影，静信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我送你下山吧！”
　　舞夜抬起头，看着对方眼底的温润，轻轻地笑了，“嗯……”
　　或许是职业所养成的性格，静信不是多话的人，可以算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只是舞夜现在的心情并不想多说话，因此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默。
　　走在通往山下村里的小道上，树林里的鸟鸣声和着夏蝉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
　　静信深深地吸了口气，“外场村，是个很安静的村子。有时候，因为这种过度的安静，反而不太适合一些人居住！”
　　舞夜一怔，“前辈是想说，我不适合这里吗？”
　　“这只是我的想法！”
　　“前辈真是直接！”舞夜眨了眨眼，笑了，“对了，前辈知道山入那边的事吗？”
　　“嗯！”静信点了点头，“你是看到了报纸吧！”
　　舞夜缓下了脚步，看向静信，眼底有着不同寻常的认真，“前辈不觉得那个死亡有些奇怪吗？”
　　“奇怪吗？”静信反复了这个词，“或许吧！从医学的常理看，似乎真的有点不太正常了……”
　　静信的话语突然停下，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讨论死者的问题，脸上顿时有些诧异。他停下脚步，盯着舞夜，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
　　舞夜似乎也是注意到静信的想法，轻轻地笑道，“前辈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哦！”
　　静信恍然。确实，在看了舞夜的画后，他知道对方的思想其实有时候比成年人想得还要多，还要深。这种深度和广度，曾经一度令他惊讶，甚至于能够感觉到比原著更能震撼人。因此他也是被深深地吸引。他惊叹，到底是如何的十五年人生，令一个女孩子可以画出那样震撼人心灵的画。
　　走到路口的时候，舞夜朝静信告了别，慢慢地朝中外场的家走去。静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少女的身影慢慢地变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因为太过安静，所以才不适合……”舞夜回想起静信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轻声自言自语，“可是，我却想待在这里……”
　　“是舞夜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舞夜的思路。
　　望向声源处，只见小出梓正朝着自己走来。
　　“贵安，小出阿姨！”
　　小出梓笑道，“舞夜还是那么有礼貌呢！对了，我听说你哥哥有事回城里了，家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
　　舞夜心里微微一惊，感叹于村里消息的灵通。光一不过是今早才走的，没想到下午消息就传开了。
　　“是的！”
　　“这样的话，不如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你一个人估计也吃不好的！”
　　“这太麻烦了……”
　　“不会……不如现在就过去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