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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七月的深夜,没有一丝凉风,天气闷热得令人窒息。
      杜若背着书包,一个人孤单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看起来很失落,垂头丧气,耷着双眼,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

      远处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杜若,杜若!”

      谁在叫我,杜若正要答应,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响亮地应了一声“哎——”

      她猛地睁大眼睛,四周变得一片光明。前方草地上有四个六七岁的孩子在玩接球的游戏,他们中间有个扎小辫的小女孩儿,似曾相识。

      “杜若!”

      小朋友的一声叫唤提醒了她。对了,这个小姑娘跟我小时候长得好像,原来她也叫杜若啊。

      “杜若!把球丢过来!”

      “好!”小女孩杜若手忙脚乱地把球扔过去,正好打在小朋友甲的脸上。

      “呜——痛死了——妈妈——”男孩立刻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不就是被打了一下吗?还男生呢!”一个看来稍微大点的小女孩轻蔑地瞥了男孩一眼,走到杜若面前指责道,“杜若,你真是笨死了!每次跟你玩都有人被打到!”

      小杜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讷讷地辩解:“我……我……”

      另一个小朋友也在旁边附和:“没错,杜若真的很笨,成绩也不好,老师说她没有优点。”

      那哭泣的男孩因为无人理睬,化悲痛为力量,冲到小杜若面前大声说道:“杜若!他们说得没错,你是个笨蛋!我不要跟你玩了!你们也不要跟她玩!”

      说完气冲冲地跑开,另外两个一脸同情地拍拍小杜若的肩膀,也跟着男孩到别处去了。

      “别走……”看着小朋友们离去的背影,小杜若的眼眶微红,“别不跟我玩——”

      换作平时,大女孩杜若一定会上去安慰她,可现在她自顾不暇,实在无心理会他人。

      “扑——”

      某处传来一声轻笑,她侧过头去,看见一个留着刘海的清秀小男孩,坐在并排的秋千架上,黑亮的眼睛分明注视着对面撇着嘴一脸泫然欲泣的小女孩,嘴里却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我是个笨蛋!可是,我也不想这么笨啊。”小杜若委屈地嘟哝着,眼里含着两泡泪。

      “好玩,真好玩!”男孩笑嘻嘻地拍手。

      小杜若马上领悟到发现他在嘲笑自己,她止住眼泪,撑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笑什么?”

      “看到一个笨蛋,觉得很开心啊!”

      “我不是笨蛋,你才是!”杜若握紧拳头愤怒地喊道。

      “对嘛,这样才对!”男孩上前牵住她的小手,温柔地笑着安慰,“把自己和别人说成笨蛋,才是真的笨!我跟你玩。”

      被他这样一说,小杜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男孩逗她。

      “我也不知道。”小杜若嘿嘿傻笑两声。

      男孩指着杜若坐着的秋千,对小女孩说:“来,坐这里!”

      奇怪的是,他对大女孩杜若竟然视若无睹。

      “嗯,”小女孩点点头,径自坐下来,杜若只好站起来让她。

      “我叫阿青。”男孩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你呢?”

      “我叫杜若。”

      小杜若也学着他晃啊晃。

      “咿?这个名字真有趣!”

      “妈妈说,杜若是一种小花,虽然不漂亮,但是很有用处,可以做药呢。”

      “你的名字可真有意思,不像我,土死了!”

      “当然了!爸爸妈妈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两个人唧唧呱呱边说边笑,大女孩站在旁边,靠着秋千的支架上席地而坐,默默倾听着他们天真的话语。

      “这一幕好熟悉啊。”她感叹着,把脸埋进膝盖里。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小杜若的哭声,她抬起头去看,阿青还在,但两个孩子比她刚才见到的似乎大了一号。

      “呜——阿青,我不想回家了!”女孩捂着眼睛大哭。

      “笨蛋!考了七十分而已,至于吗?”男孩看起来很不耐烦。

      “阿青!你还说!哇——!”女孩哭得更卖力了,那凄厉的哭声简直可以用魔音穿脑来形容。

      “哎,你快别哭了,我的脑袋都要炸开了,”男孩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投降我投降,这样吧,我帮你去跟你爸妈说。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没有下次!以后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女孩马上破涕为笑:“好!就这么说定了,你要帮我拼命说好话!”

      她笑嘻嘻地拉起男孩的手:

      “阿青,我们走吧!”

      “解决了啊,太好了。”杜若欣慰地转过头,眼前忽然一闪,白天变成了黑夜,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地坐在秋千上。

      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缓缓停下脚步,她抬起头——

      “阿青!”

      “杜若!你又不肯回家,为什么你总是出状况呢?”

      阿青已是少年的模样,正用他那黑亮的眼睛着她。

      “我——”杜若忽然哽咽起来,眼中盈满泪水,“我想到医院照顾你,可妈妈不让,她说后天就要高考了,叫我不要为其他事分心,可是——我偷偷去医院,你妈妈也不让我见你,她们不知道,我……我有多担心你。”

      “傻瓜,”阿青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我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你能为我担心,我真高兴。”

      “谁叫我们是死党呢?”杜若终于笑了,阿青的到来令她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杜若,你要加油!”阿青深深凝视她的笑靥,“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像现在这样开心地笑。”

      “我知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哭包吗?我早就准备好了,要以十二万分的努力和信心迎接高考!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参加明年的大考,一定要跟我考同一个学校哦,这样你就是我的师弟了,嘻!然后呢……”
      杜若喋喋不休地描绘着未来的美丽前景,好像他们已经进入大学,阿青一脸不情愿地喊她师姐。

      “我放心了。”阿青忽然站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杜若,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杜若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慌乱。

      “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要出国吗?”她天真而焦急地询问。

      阿青但笑不语,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转身离开。

      “阿青!阿青!”杜若站起来追他,脚下一绊,她颤抖了一下,发现自己仍坐在秋千上没动过。
      眼前是没有阿青的黑夜。

      “杜若……杜若……”

      远处传来另一个少年的呼唤声,是哥哥在叫她。

      “杜若!后天就要高考了,你这么晚不回家!赖在这里干什么?!”哥哥看起来好生气。

      “哥,把你的手机给我!”杜若忽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孩子要干什么?
      哥哥虽然感到不解,但他向来无法拒绝妹妹哀求的眼神,这一次也不例外。

      “喂!阿姨吗?我找阿青!阿青——”

      杜若的声音忽然弱下来,手机落在地上。

      “阿青……”她喃喃道。

      “杜若!你怎么了?”杜若的反常让哥哥很担心。

      “哥!”杜若扑进他的怀里,泪如雨下。

      “阿青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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