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番外一 爱无需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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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彻骨的冰凉，仿佛要将他痛透般的刺骨。心里却是一片暖暖的满足，就这样吧，“傲，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
白发散开，碧水缠绕着三千愁丝，云飞扬笑着感受冰冷的浸透，对他而言，这水不是即将杀他的凶器，而是带他摆脱痛苦与自责的祥物。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畅游极深之地的夜晚，那美丽的鱼还有温暖的金色光芒，旁边傲身上烫人的触感，这一切好像还在昨天……
大奉朝护国功臣——奉傲公失足溺水而亡。大奉举国悲恸，太上皇听到这个消息打击过大昏厥过去，新皇下令:未来三天禁止婚嫁、娱乐活动。
“奉傲公就是掉进这条河里淹死的。”江边密密麻麻站着许多布衣百姓，他们都是自发来到这里凭吊奉傲公的。
“老天真是不长眼啊，这么好的人，怎么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岸边一个老妇衣袖擦泪，面露愤愤之色。她身边一个红衣女孩扯着她的衣角，怯怯地问：“奶奶，恩公在哪里啊？”
“恩公他……”老妇闻言，俯身抱紧孙女，泣不成声。
“奶奶？”女孩擦着老妇脸上纵横的泪水，睁着纯真的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环视四周，看见很多人都在哭，不分男女老少，他们脸上都带着沉痛的表情。
小女孩眼角瞥到一个人，他浑身黑衣脸上却是平静无波，只定定地凝视着奔流的江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奶奶，你看那个人！”赶紧推推奶奶，可是奶奶只一味沉浸在巨大的沉痛中，根本没注意孙女在说什么。
黑衣男子收回目光，淡淡扫一眼岸边痛哭着的人，大步离开。
女孩急忙挣脱老妇的手，快步跟上去。
男子走得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女孩跌跌撞撞终于离开人群，赶紧四下环视，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
女孩轻叹一声，刚打算回去，“你在找什么？”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飘来，不带一丝感情。
女孩赶紧回头，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奇怪的黑衣男子。他双手环胸，一双眼睛冰冷刺骨，定定地逼视着她。任谁在这样冷酷的眼神下都不可能说谎，女孩心里很害怕，她颤声说：“我，我……”
男子注意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发抖，突然感觉很好笑，自己真的那么恐怖么？
他蹲下/身，刻意摸摸自己指间的银质扳指，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女孩注意到他的扳指，那精致的纹理，华贵的色泽，大奉朝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惊讶地指着男子，“你是大预言师！”
男子，也就是现在大奉的首席预言师灵风轻轻点点头，“所以，你有什么事要问我？”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女孩视线，低调地离开，谁知这个女孩又跟上来，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女孩突然扬眉一笑，刻意曲下身子施了一个笨拙的礼。灵风直起身接受了她的敬意。
女孩大大的眼睛里盛满好奇，“您为什么在这里？我听爹爹说过，预言师们都住在皇宫，一辈子都不能出来。”
灵风闻言一怔，缓缓把目光投向滚滚长江，像是在想什么。许久，女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张口回答道：“算是来见故友的。”
“故友？啊，您说的是恩公吧，那您见到他了么，”女孩仰着头，眉眼里都是崇拜之情，“奶奶说带我来看恩公，可是我都没看见！”
灵风轻轻一笑，那笑容很轻，轻得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这个人就是个大傻瓜！一辈子活得那么累，那么痛苦，到头来还不是投河自尽，了结一生？”
女孩注意到灵风脸上闪过一丝痛惜。
“您到底找到恩公了么？”她听不懂灵风在说什么。
灵风朝她伸出手，那双手白皙柔弱，好像从没受过阳光照射，淡淡地说：“跟我来。”
女孩看看他的眼睛，还是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感情的流露。费力地吞吞口水，女孩握住他的手，很凉。
“我带你去见他。”
云飞扬在水里飘荡飘荡，意识渐渐模糊，“终于要来了，么？傲……”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跟随傲的踪迹，魂飞魄散时，耳边远远的飘来一个人的声音，好像很焦急。飞扬不想理会，打算更深的沉浸，可是耳边的声音又大了一倍，嘈嘈杂杂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管是谁，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云飞扬生气地猛地瞪开眼睛。
天，谁能告诉他，他看到的是谁！深邃的眼睛里面含着浓浓的深情，好像能滴出水来，单凭这双眼睛，飞扬就可以确定，他回来了！
不要告诉他这是梦，也不要告诉他这只是幻觉，云飞扬不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心尖上的爱人，从没有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这种眼神，在过去几十年就好像噩梦一般，夜夜纠缠在他的梦里，每次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然后马上满头大汗地醒来。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心在狂烈地跳动，就好像如果飞扬不使劲攥紧的话，立刻就会从嗓子里跳出来！
他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眉眼，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手不受控制地想抚上去，可是他害怕啊，怕一碰触就会发现，这一切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透露出手的主人此刻激动的心情。
眼前的眉眼弯起来，一个熟悉的能溺死人的笑容，“不要再瞪了，你的眼睛已经够大了！”
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声音，一切都熟悉到云飞扬的血肉筋骨中去。这个人，如果不是他的爱人，还能是谁？
云飞扬想喊他，可是只是唇形动了，声音怎么也吐不出来，他急了，急地伸手抓向自己的咽喉，那里立刻留下五道血痕。
手立刻被包进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熟悉的触感，云飞扬呆愣住。
眼前的人眉头皱起来，眼睛里是不满的责备，但是还有明显的醉人的心疼。
“你在干什么？”
云飞扬鼻子一酸，眼睛涩涩，滚烫的泪水涌出来立刻和冰冷的水融为一体。
再看看包在那双宽大温暖的掌中的手，枯老苍白，骨瘦如柴，老皮贴着瘦瘦地骨架，颓颓地耷拉下来。不要！
云飞扬像触电般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心不可抑制地往下沉，就算见到了他，可是自己与他之间终究还是隔着那么多年，就算他依旧如故，可是云飞扬自己呢？
自己欠他的，何止这七八十年啊？
云飞扬慌乱起来，他觉的自己是苍老的，不堪的，根本配不上傲了。就算自己寻死来找他，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早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不可能回到原来，就好像他对傲的伤害，抑或是傲对他的伤害，都不可能轻易弥补得了。
为什么还妄想来弥补对傲的愧疚呢？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云飞扬使劲甩着头，闭上眼睛，只求死亡赶紧降临，不要让傲看到他的不堪，或者是，不要让自己知道自己的不堪！
“宝宝，你在闹什么别扭？”耳边传来傲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
不待云飞扬再有什么拒绝的动作，傲已经一把搂过他，牢牢地固定住他的脑袋，狠命吻上去。
一瞬间，血腥蔓延在他们彼此口中。云飞扬拼命抗拒，手脚并用地捶打他，口中的悲鸣被傲一一吞下。
抗拒，狂烈，占有，热情，撕碎，沉沦……
云飞扬狠命冲他伸进来的舌头一咬，趁他一瞬间的呆愣，用力推开他。
“你以为我会嫌弃你？”傲受伤般地大吼。
他唇边的血溶解在冰冷的水中，化开。唇边是嘲弄的笑容。
发不出声音，飞扬只能呆呆看着他，用眼睛告诉他，“我已经死了么？”
傲嘲弄地笑笑，眼底却是深深的落寞，“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死去？”
“为什么，你呢？”
“我现在只是魂魄一缕……”傲苦笑着摇摇头。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寻死？”云飞扬眼里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火焰。
“我不能让你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这样你就上不了天界了！”傲皱眉，虽然他不喜欢天界，但是像云飞扬这样劳苦功高的功臣，寿终正寝，升入天界，位列仙班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
云飞扬闻言笑了，还是那么云淡风轻的笑容，依稀可以看到他以往的风华。
傲看到他那久违的笑容，心像是被捏住一样，狠狠的疼。“你我心意相通，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是，这般枉死，你的魂魄无所依靠，很快就会散尽的！”
云飞扬摇摇头，“即使那样，我也心甘！”
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上前抱紧他，想揉碎他，想将他的血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傻瓜！”轻轻叹息，看着飞扬惊喜的眼神，只能认命。
得到傲的同意，飞扬反手更加用力的搂紧傲，他和他此刻想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揉碎对方进怀，血肉相融，合成一个人。
女孩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着：“恩公他，怎么……”
灵风哂笑。看着水里这两个人，他万年不变的表情竟然出现深邃的温柔，当年手里拿着傲失去法力的金石时，他暗暗运法保住傲的魂魄。至于当时为什么这么做，他至今也不知道，只是不曾后悔就是了。
知道了云飞扬的选择，他唇边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摸摸指间的银质扳指，决定奉送这对鬼魂情侣一个大礼。
飞扬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开始变轻，仿若脱胎换骨般，整个人开始收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重新塑造他，说不上舒服，但也不难受。过程并不漫长，他感觉那只大手离开后，睁开眼，看看自己，白嫩光滑的手，紧致而富有弹性，赶紧摸摸脸，也是光滑的触感，他看向傲，眼中满满的惊喜。
周围已经没有水的包围，是一片清新的空气。
“是灵风帮助了我们，恢复你的容貌，保住你的魂魄。”傲痴痴地看着他，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云飞扬真的没想到，平时对自己那么冷淡的大预言师灵风，竟然早在很久以前就在帮助他们，“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
灵风呵呵笑了，自己只是举手之劳，当时实在是看不惯云飞扬的做法，认为他辜负了傲大神的一片心意。
这几十年看着他劳心劳力，明白了他的无奈和痛苦，便有心帮帮这对苦命的情侣。
“爱，无需抱歉。”灵风远远看着他们，轻轻说。这是傲教会他的。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看看抱成一团的两个人，小脸一红，也不掩饰，瞪大水汪汪的眼睛生怕错过什么精彩镜头。
灵风修长白皙的手指伸来，挡住她看得津津有味的眼眸，低语，“小孩子家家，不要看。”
他自己的眼神却从未离开他们分毫。眼看两个人愈演愈烈，灵风顾忌身边的孩子，最后看眼相吻的二人，颇为遗憾地拉起孩子走了。
“傲！”云飞扬光滑的胸膛紧紧贴上傲的，软语喊着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宝宝，我好想你。”傲喘着气低声说。
勾住他的脖子，让他的脸凑近自己，云飞扬舔舔他受伤的唇，舌头伸进去安慰刚刚咬伤的傲的舌头。傲故意躲他，云飞扬固执的堵上去，霸道地缠绵在一起。
傲的火气腾地被他点燃，探手过去拜访飞扬的小宝贝，“宝宝，你想我么？”
“不想。”云飞扬鲜红欲滴的脸颊透着欲迎还拒的羞涩。
“真的？”傲的眸子瞬间黯沉下去，恶狠狠地逼问，“真的么？”
说着，傲开始坏心地摩擦，不带一丝怜香惜玉。
“嗯，唔……啊……”飞扬抵挡不了着汹涌而来的感觉，双手使劲抓着傲的肩膀，仿佛一松手就会沉下去。
“快说，说你也很想我。”傲欣赏着飞扬沉浸在情海里不可自拔的样子，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唔，嗯，嗯……不行了，”云飞扬实在忍受不了傲的攻势，通红的小脸憋得像熟透的虾子，一双水眸含泪含怨看着傲，可是傲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放慢，“真的不行了，傲……”哭喊着，喷涌而出。
虚弱地趴进傲的胸怀，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酣畅淋漓的感觉淹没了他。
耳边传来傲火热的喘息，告诉他这只是开始，“看来你的小宝贝很想我呢！”说着傲烫人的唇已经咬上他白玉般胖胖的耳垂，成功引起飞扬一阵轻颤。
“看，我没骗你吧。”傲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火热的手又抚上他。
飞扬用含雾的水眸瞪他一眼，却引起傲更加狂热的需要。飞扬不满当下被动的地位，趁傲满足地昂起头时，一口咬上他的喉结，细细研磨，制造出麻麻痒痒的红痕。
抬头看到傲半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他的服务，充满霸气美的脸染满红潮。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腥膻味，缠缠绕绕。
“舒服么，傲？”飞扬的声音软软甜甜，直引得傲酥麻到骨子里。
“当然，宝宝，继续，对对，往下，再用力一点，嘶……就这样……”傲闭起眼睛，享受飞扬第一次服务。
一路吻下去，边咬着，含着，水声滋滋……
畅快之后，两个人相拥而坐，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微笑。
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好像换个方向换个考量，就会有完全不同的体验。就像这两个历经磨难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番外一 爱无需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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