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云间》黑树

43、第四十三章 皇上赐婚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飞扬大致看了看云府的情况，当真是家徒四壁啊！原来家丁兴旺的云家此刻只剩下云培、奶妈还有乐宁映雪姐妹，飞扬安顿他们住在云家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房子里，虽然不是很豪华，可也算干净整洁。

　　然后他就直接跟傲说要回京。
　　傲自那天以后一直沉默着，就好像一个死刑犯在慢慢等着死刑来临的那一天，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小心翼翼又充满着绝望地注视着飞扬。

　　傲得知飞扬要回京，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问：“走快道还是飞过去？”
　　飞扬毫不犹豫地说：“走快道。”
　　他没注意到傲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失望，或者可以说，他是故意忽略的，借以惩罚自己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盛安城。
　　通过空间快道他们来到京城外，飞扬有些惊讶，刚出来就看到皇宫的琉璃瓦。傲解释道：“你不是想赶快进京面圣么？”飞扬想想也是，细细整理一下仪表，拿出刺史的官符走向宫门。
　　很快就进去了，过程什么的一切都很简单，飞扬心灰意冷，哪里顾得欣赏皇宫的富丽堂皇？傲僵硬地跟在他身后。

　　飞扬脑子里一直是真空状态，此时完全是理性在驱使着他行动。
　　懵懵懂懂时，耳边传来一个疲惫但欣悦的声音，飞扬抬起眼睛，眼前坐着大奉皇朝的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飞扬赶紧行礼。
　　皇上笑了，双手交叉说：“我的状元刚才没听我说话啊！”

　　飞扬赶紧磕头谢罪。皇上宽容地笑笑，“不必介意，我刚才是在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飞扬马上回答道：“回皇上的话，飞扬正逢家母去世，实在无法离开！”
　　皇上马上收起笑容，沉痛地问他是什么时候，又问了一些相关的话题，飞扬实在没心情面面俱到地回答，只好草草敷衍。

　　皇上见飞扬没有心情谈这件事，就侧头问飞扬身后站得直直的傲说：“你就是傲大侠吧！早就听刘丞相提过你，非常有能力的人呢！”傲淡淡地点点头，眼睛从未离开飞扬片刻。

　　皇上话锋一转，忧愁地紧皱双眉，“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整个大奉朝处在一片混乱中，南方骤然大旱，百姓衣不果腹，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因为还没有收回今年南方的回报，国库空虚难以接济。我这个皇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各地上报的死亡人数，心如滴血啊！”
　　飞扬抬起脸，大声说：“飞扬愿为您分忧，飞扬将竭尽自己的心力，争取帮助到大奉朝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好，朕等的就是你这番话，”皇上欣慰地笑了，“我果然没看错你！那么，云飞扬上前听旨！”
　　飞扬惊讶地抬起头，猜不透皇上笑眯眯的脸后面打的什么主意。顺从地走上前，皇上郑重地宣布道：“朕宣布，今日将朕的姐姐碧河公主许配给新科状元云飞扬。”

　　一番话让飞扬和傲陷入震惊中。飞扬赶紧说：“皇上，先不提我母亲刚刚去世，就拿现在大奉朝的旱灾，实在不适合办喜事啊！”
　　皇上早已经替他考虑得很周到了，他微笑着赞扬道：“果然飞扬是个孝顺人，而且会以国家大事为重，不枉朕对你一番信任！这回你和碧河公主只是订婚而已，不会与你的守孝期起矛盾，况且，朕挑这个时候把长公主许配给你，除了信任你的为人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大奉百姓带来希望，让他们不要失去信心！”

　　这么一个不可拒绝的理由让飞扬哑然失声。想来他和男人相恋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传到京城就已经发生旱灾了么？
　　飞扬沉默。奇怪的是傲竟然一声不吭。

　　从御书房出来，飞扬单独被邀请去见碧河公主。他匆匆瞥一眼傲的脸，没有读出任何信息。

　　御花园。
　　飞扬坐在石凳上等碧河公主的大驾。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自从得知母亲的死讯后，他好像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根本无暇去想傲的感受，更没心情想自己的将来，他只想赶紧解决这混乱的局面，让自己愧疚的心好受点。
　　不可避免，飞扬惩罚自己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傲，这中间存在着甘愿的深情。

　　“碧河长公主驾到！”小宫女的声音唤回他飘远的思绪。
　　碧河公主举止优雅地走过来，行礼道：“碧河见过状元爷。”
　　飞扬赶紧回礼，“云飞扬见过长公主。”

　　碧河公主笑着请他入座。周围只留下四个小宫女随时恭候差遣。
　　飞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尴尬。
　　碧河公主倒是体贴，主动询问他：“不知状元爷平时喜欢干什么？我自己倒是很喜欢读史和踢踢毽子，让您笑话了！”

　　“不，公主您身份尊贵，还有一份读史明理的远见，飞扬钦佩！”碧河公主读史书真的让飞扬感到奇怪。
　　“我很喜欢历史，更喜欢那些对过去存在过的朝代的功过评价，很有趣不是么？还有，您不用叫我公主，我也不叫你状元爷了，这样很绕口，好么？”

　　“好的，那我就逾矩叫您一声碧河，可有唐突？”
　　“当然不唐突，我就叫您一声飞扬，您别觉得碧河孟浪就好。”碧河落落大方，一派自然的风流。

　　飞扬应声笑了。两个人又聊到古今评史人，从最有名的郭东谦到评价最辛辣的林探康再到当今最铁面无私的张梦辛。飞扬惊讶地发现碧河谈吐风雅，说话引经据典有凭有据，思路清晰，看得出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
　　飞扬真的没想到深宫里竟然还教得出这种蕙质兰心的公主，对她不免多分钦佩和欣赏，况且轻松地聊天成功地让他心情变好了。

　　“我听皇弟说到外面百姓的水深火热，实在忧心如焚，无奈天灾无法避免，我们只能承受，想办法减轻伤害的程度。”碧河谈到这场百年一遇的特大灾害，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

　　飞扬皱眉点头道：“现在南方的农业牧业种植业基本上都已经崩溃了，一切靠水维生的场子都已经倒闭。百姓们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甚至已经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恐慌，这种状况必须解决。”
　　“依我看，应该发展种植铁刺的农业，因为铁刺的成长几乎不需要水，而且生命力顽强，它的成长期很短，不用多久就可以长大，剥掉它外面的一层硬刺后可以直接食用，我想应该可以暂时应付过去旱灾。”碧河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飞扬眼前一亮，激动地说：“这么好的想法，您怎么不直接告诉皇上？”
　　碧河得到夸奖，嫩白的脸霎时染上一层红晕，她没有低下羞涩的脸，而是双眼放光地说：“真的好么？”

　　飞扬毫不犹豫地再次赞扬她，碧河微笑着点点头。
　　“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飞扬忍不住凑上前好奇地问。
　　碧河兴致勃勃地说：“说来不怕您笑话，我每天闲得没事就喜欢弄弄花草，然后再动手把它摧残得不成花形……见笑了。”她注意到飞扬微微扬起的嘴角，恰到好处地调侃自己。

　　飞扬耐不住追问道：“那您又是如何发现铁刺的吃法呢？难道您亲自品尝过么？”
　　飞扬原只为说来好笑，没想到碧河一脸通红，爽朗的承认，“是的。不瞒您说，我从小就很喜欢吃东西，尤其是那古怪的东西，我看着能吃都会尝上一口。还记得小时候，我剥了院子里一盆滴水观音，里面的白肉还滴着晶莹的水珠，让我口水都下来了，然后我就鬼使神差地咬上去了，结果嘴立刻肿了老高，先帝把所有御医找来给我看病，呵呵……”

　　“不好意思，我只顾着将自己的事情了。”碧河偷偷吐吐舌。
　　飞扬大为叹服，这个公主可是颠覆了他脑海中那些公主的形象。
　　“没事，我只是很好奇，滴水观音的味道怎么样？”飞扬打趣她。
　　“淡淡的，没什么味道。倒是铁刺的口感很好，很像是玉米，有种独特的香味。”碧河轻轻笑着。
　　飞扬闻言也笑了。

　　从御花园出来飞扬感觉心里的负担顿时减轻了许多，想着如果他不是先认识了傲，那么现在自己可能真的会喜欢上这个独特的公主。
　　抬眼看到傲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定定地站在御书房门口，温柔地看着他，尽管飞扬唇边带着让他刺眼的欢乐笑容。

　　飞扬心里愧疚，脸上温柔地冲他一笑。
　　傲心里一块大疙瘩终于在见到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后消失了。

　　“怎么样，公主是怎样的一个人？”
　　“知书达理，善良又有些调皮，是个很独特的公主！”
　　“是么？”
　　“……傲……”
　　“什么？”
　　“对不起，我之前的态度……”
　　“我明白的，不必介意！”傲缓缓合上眼睛，不让他察觉自己的脆弱和痛苦。
　　自己已经带给他很多痛苦了，不可以再这么自私，就放手好了，让自己疼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