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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九章 释蝶起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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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怎么不跳了。”严亲王冷冷地发话。吟桑已是出了一身汗,她轻轻瞄了一眼莫腾,他依然淡定自若,好象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这时,严亲王的一个手下上前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吟桑更觉不安,偷偷望了过去却见严亲王的脸上多了一抹危险的笑容。
“六皇子,这位姑娘好象是你府上的吧。”
天呐,这个他也知道了。因为严亲王这句话在坐的人一阵哗然,议论声扰的吟桑心烦意乱,还如何想对策。
莫腾只将手中的茶喝完,放下茶杯:“这只是……”
“谁说我不跳。”栀绒淡雅的声音盖过了莫腾,莫腾似乎也为之一震,所有人看向那个清丽的身影,突然感觉那样单薄的身体中隐埋了一种力量,一种可以一瞬间吸引你所有思维的力量。
“小女子瞬绒,的确是六皇子府上的人,刚才的差错只是场意外,不知严亲王可还有兴趣继续看这段舞呢?”
“哈哈,今日的主角可是尉郡王,我那能做主。灏枫你可愿接着往下看呢?”
灏枫看着这个闯入他生活不只一次女子已是充满了好奇,他饶有兴趣地回答道:“六皇子安排的节目,没有理由不看吧。”
千娘在下面一个劲的挥手,厅中的姑娘都退了下去。栀绒抬眼看了看吟桑,吟桑会意地微微一笑,从莫腾身边走开,来到厅旁的古琴旁。
吟桑轻抚琴弦,琴声悠扬而来,响彻府邸,空灵、幽雅。
这支曲子在她们未出魔界前,时常弹唱的。那时,在魔界后山的梅林中,吟桑抚琴,沁弦吹笛。而她,总在这样清澈的曲子里情不自禁地举步轻舞,风带起她的衣袂,让她跟像她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蝶,她尽情旋转在松软的土地上。将自己与漫天的梅花交融在一起,那样轻盈、美丽。而瞬,带着他永远不变的笑颜站在一棵梅树下,静静看着她迎风而舞。
曲子没变而人……栀绒跳出了一丝惆怅,吟桑看到了,莫腾也看到了,还有灏枫……
思绪继续……当树上结起的梅子还很青涩的时候,沁弦总是不顾别人的劝,早早地上树摘了一大袋,就吃了一颗,酸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笑的大伙前俯后仰,沁弦不服气就拿起还没熟的梅子往其他人身上扔,的确会很痛,却是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支舞夹杂的是年幼时纯净的快乐、是童年时无忧的欢畅、是瞬依然存在的笑容,如旭日般温暖人心的笑容。
吟桑拨动着琴弦,曲子由慢变快。栀绒动作的幅度随之加大,却跳得丝毫不做作。在坐的人无人举杯,无人闲谈。吸引他们的既有曲又有舞。“瞬……”你还在对吗?不,那个是灏枫,永远也不会是瞬,不会。
一曲罢,荡气回肠。栀绒轻缓地收止舞姿,站定,背对着所有人。之后,一片叫好声。而栀绒却在这时候径直走出了大厅,头也没回。
“呵呵,绒姑娘的性格是有些孤傲,可舞艺也的确是超凡,为了一饱眼福,少了些规矩我想也值吧。”莫腾为栀绒收场。
“哈哈哈,的确,的确。”严亲王回笑道:“六皇子的礼物,别出心裁啊!”
“礼物?”莫腾和吟桑心一紧。
严亲王牵起嘴角,靠近莫腾低声道:“怎么,尉郡王给六皇子安排了桑姑娘,这回不该六皇子回礼了吗?”
那样诡异的笑容,让人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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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玩笑!栀绒不是礼物,凭什么严亲王一句话,就把她送给了灏枫,当时你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还说什么‘正有此意’你…….你。”回府后吟桑大声责怪起莫腾。
“你轻点。”莫腾还没来得及关门窗。
“轻!敢情栀绒不是你的人。要是你的人你送吗?”
“送。”
“……”
“栀绒,我莫腾用性命担保,灏枫绝不会动你,你过去也只是摆个样子,我还是那句话,为大局。”栀绒一直坐在莫腾对面没有说过话,直到莫腾开口才缓缓起身。
“今天是我不对,闯进了尉府,害你们担心,也差点暴露身份坏了大事。”
“不,也幸亏你灵活。”
“行了。”吟桑出来打断:“栀绒,你想清楚了,那灏枫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还是别去了。”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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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水榭里?”灏枫一夜未归,昨晚在赌坊玩了整整一个通宵,回来了后为了躲避母亲的唠叨就想先跑去水榭小眯一会,可刚踏进园子就远远看见水榭里有人影。
“哦,少爷,是昨儿才进府的绒姑娘。”
“她?”灏枫挥手让卧云退下,缓缓朝水榭走了过去。
初晓下,栀绒盘腿坐在地上,微抬头。净白的长袍拖在身后,有几缕长发轻轻飞扬。灏枫踏入水榭的那一刻他发现,原来她与他一样都偏爱白色。
她一身白袍上面是零碎的红梅。
他一身白袍上面是挺拔的翠竹。
这样的两个身影,让人觉得惊人的美丽,画面如诗般令人回味无穷。
“你……”灏枫开口,声音似乎惊动到了栀绒,他感觉到她那一阵轻微的颤抖。她回头,看到
一个身影,心头一热。曾经,这样的回眸已无数次,每次映入眼帘的是瞬柔和的微笑。而如今……
在她眼中又是一道清晰失望,与他们第一次相遇灏枫看到的一样,这个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她,真的与众不同还是……
“对不起。”栀绒起身,掸去袍上的尘土。
“对不起?为什么说对不起。”
“你不是要用水榭吗?我占了你的地方。”
灏枫扬嘴一笑不说什么。
“瞬绒,这是真名吗?”
栀绒淡淡地回答:“你知道不是。”
“呵,你是魔界的人,那天的情况下,的确不可能说真名。”灏枫坐了下来甩开折扇,天冷的很他没有扇,只是细细看起折扇上的画,折扇的另一面是两行字。
一杯淡酒试天下
两盏清茶看人间
栀绒忍不住问:“诗很不错,你写的?”
而灏枫却突然将折扇收起,像是害怕被发现什么似的,很敷衍的应了一声:“恩。”
接下来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栀绒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我先回房了。”
“住的若是不习惯和管家说,缺什么也可以提。”
这话让栀绒一阵恍惚,他真的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放荡不羁、无所事事吗?栀绒相信人都有两面,她更愿意看到灏枫的这一面,因为这样的他与瞬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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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云,少爷呢?”才经过大堂的卧云就被夫人逮着。
“回夫人,少爷在房里睡着。”
夫人一听喜上眉梢,忙说:“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快快快,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娘,什么事。”灏枫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慵懒地喝了口茶。
尉夫人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灏枫啊,今年你也有二十了,别人家的公子候爵早已成婚了,你也就别再拖了,昨儿个玉尚书和玉夫人可都来,我与你父亲接待了他们,聊起了你和他们蓉儿的婚事,我们商量着下月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如何?”
“他们这么急着来,是听说府里多了个姑娘吧,让他们家有了危机感。”灏枫讽刺地笑着。
尉夫人听了有些许不高兴:“什么危机感!那姑娘长的是标致,可毕竟出身不干净,想做尉家的媳妇简直就是做梦,你要是喜欢她,顶多让她做个妾,算是给她个名分。要取妻子,我看就是蓉儿了。”
“您都定了还问我什么,哎——婚事您看着办吧!”尉夫人一听儿子答应了笑开了颜。灏枫打算朝后面去了又被尉夫人叫住:“既然要成亲了,那种烟花之地就少去,你不要脸蓉儿还要呢,上月你就花了府里八百两银子,这事我先不与你计较,现在起你得给我收敛点。”
“是——”灏枫头也不回就退下去了。
出了厅堂进了后园,心里有些闷,从来他对婚事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是看不惯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可刚刚母亲提出成亲的事他突然产生了种拒绝的冲动。一点也不像那个玩世不恭的灏枫了。
晌午已过,现在是一天中最暖的时候,灏枫惬意地感受着阳光,目光随意一瞥看见了水榭的人影,盘坐在地,她在干什么?他很想知道,却忍住了这份好奇,应该说不只一份的好奇,他静静地看了会那个背影然后离开。
就在那一刻,栀绒如同得到感应一样睁开了眼,看到胸前的火石在散发着淡光,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盲目的回头寻找,只是又重新闭上眼,感受同一片阳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