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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回港 ...

  •   飞机平稳地在空中飞行,我看了下表,从旧金山到香港十多个小时的旅程,最多一个小时就抵港了。

      茵茵似乎早就醒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挤掉了庄卓的位置,正和她姐姐蕾蕾凑着头,说着话儿。我看了一眼蕾蕾,发现她神色平静,没有刚离开L.A.那会儿的抑郁,刚想转头却瞥见她耳尖红红,不由挑了挑眉,心中生了几分趣意。

      “妈咪,你醒啦!”茵茵回过身,笑着说,然后正好听到庄卓低声吩咐了空姐来杯咖啡。

      这时,我才发现庄卓就坐在我后排,他的右手边隔着走廊就是蕾蕾。

      蕾蕾笑了笑,转头朝我笑笑,让我觉得意外地是她笑得有些腼腆,低头时还扫了一眼庄卓,那一眼真是那么点欲说还休的味道。

      我乐了,坐直了身体。

      正好茵茵这孩子又朝我挤眉弄眼,一副搞怪样,我来回看了一眼抱拳轻咳的庄卓和蕾蕾,弯了弯嘴角笑,心说准是茵茵刚才又调侃这两人了。

      茵茵迫不及待地坐到我旁边,回头先朝蕾蕾咧咧嘴,然后凑近我耳朵低语:“妈咪……”
      还未说完,就听到蕾蕾慌忙喊了声“茵茵”,瞪了她一眼。我顿时更乐了,拍了拍小女儿的手:“妈咪在,茵茵,你就放心说,你姐姐可不敢拦着。”

      茵茵和我咬着耳朵。我即使心中惊讶连连,甚至想要大笑,但都忍着保持面部微笑,就是怕蕾蕾脸皮薄。

      原来,蕾蕾说着的时候,庄卓问空姐要了毯子,想要帮忙盖上,盖着盖着就亲了额头了,正好被茵茵看到了。这孩子早就看不惯她姐姐和庄卓两人婆婆妈妈,还不捅开那层纸,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等蕾蕾醒了之后,就贼兮兮地说了句“姐姐,庄大哥刚才亲了你一下”。

      这下好了,这话自然让蕾蕾误会了,闹得她姐姐一个大脸红。庄卓有些郝赧,转眼一想便明白这是误会了,见未来小姨子伸出手推一把,自然乐得接手。他不说话,反而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蕾蕾,看得她还撒了咖啡,庄卓离得近自然被殃及了。

      一阵手忙脚乱去了洗手间,说到这里,茵茵有些含含糊糊,只说两人回来时,姐姐脸红红,任凭她怎么调侃威逼都不肯说,最后被她闹得没法子,才说她会认真考虑。

      对女儿黄蕾和庄卓而言,这可是是大进步了!

      早就看出两人是男有情女有意,我倒是没多大反应。在旧金山时,我就很乐得看蕾蕾和庄卓多接触接触。

      而作为早有“丈母娘”感触的我,和庄卓接触越多,我也越接近“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心态。对庄卓成为女婿还真没有多大抵触,反倒是满意居多。

      而茵茵许是觉得憋着了,小女生特别好奇男女恋爱过程,以前庄卓约了蕾蕾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她就忍不住问,也不见她羡慕,反倒是一副“姐姐指导妹妹恋爱”的样子,有趣死了。所以,就旁敲侧击一直逼问着呢!

      我和茵茵颇有默契地回头看了一眼蕾蕾,一怔,这庄卓还真是笃定我和茵茵对他的满意程度了,一眨眼功夫又坐回蕾蕾身旁了。

      庄卓笑了下,“再有半个小时就到香港了,等会儿公司有派人来接,我就不和你们一道了。邵姨,不好意思。”

      我暗叹有些可惜,看来下飞机后是岳父对上女婿的戏码是演不长了,不过,毕竟不是独幕剧,多上演几番,多幕剧也好。再说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就定下,我笑眯着眼,啊,能够多让前夫不淡定的事我都很乐意见它发生几次。

      “那姐姐呢?”茵茵立马问。

      “我……”蕾蕾刚要开口,庄卓扶了扶眼镜温和笑道,“自然是先去见见伯父了。”我见蕾蕾犹豫了一下,这时茵茵高兴道:“太好了!原来我还担心头晚上咱家一家四口不能一起用餐呢!”

      这下,不止是蕾蕾笑容僵住了,就是我也以怔,心中苦笑。

      随着离香江越来越近,我这心近也起了几分波澜。

      前夫……我眯了眯眼,心中不免有些自嘲。

      啊,近段时间的电话联系并非没有感触的,欣赏那个男人是真的,在事业上的偶尔指点都让我获益匪浅。

      一开始还抱着一种仰望的心态多,可是在生活上接触越多,尤其是处理家庭事务上,黄天还真算不得一个熟手。唠嗑一下女儿们的趣事,抱怨一下当父母的不容易,倒让我们彼此平和了不少。

      瞥了一眼正和庄卓聊天的大女儿,再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看fashion杂志看得起劲的茵茵,想到前夫和大女儿,我和小女儿之间的相处之道,我弯了弯嘴角,这么一对比,可不是我这个当妈的成功许多?

      刚穿过来那会儿,对已经离婚的黄天和“邵佳慧”来说,关系虽谈不上异常冷漠,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说笑。这半年下来了,我这个前妻和前夫之间的相处基本上都被我控制在一个度上,虽已将黄天定义为前夫,孩子们的爸爸,也本着这个原则去相处,可事实上呢?

      比如偶尔一句“珍重”,“天凉小心流感”,“海鲜过敏严重就少吃一些”等等,虽说是礼貌性质地关心孩子爸爸,但感触却比预期地要深一点。

      此时此刻,我盯着杂志中的人想得可比原来复杂多了。

      我曾问玫瑰: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夫妻是敲着锣打着鼓点儿欢天喜地离婚的,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是谁先

      提出来的,双方都会因此而产生挫败感,痛苦是免不了的,你觉得时间这能抹平一切吗?

      玫瑰却反笑话我太过理智,说毕竟是曾经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夫妻,即使离异了,痛苦有过,可也无法否

      认过去的美好。我却只能苦笑不语。

      玫瑰轻笑:“你难道不知道记忆是会被重新创造的吗?这段时间接触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对方的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未曾见到那个人就对他有好感,等见到本人,回想半年前那个人的言谈举止,我不得不轻叩了叩眉心,说白了就是怕自己一个失足掉了下去。

      手捏着杂志上黄天的全身照,捏皱了纸张上某人的笑脸。

      一想到《笑》剧中风云变幻的商战,又是火灾又是人祸,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哦,还有那个马成……还有那个潘朗清……

      我叹了叹气:香港啊,是非之地啊。

      看了看身边的娇俏活泼越发开朗贴心的小女儿茵茵,还有清冷聪慧越发能干稳重的大女儿蕾蕾,我忍不住微笑,目光坚定下来。不论如何,有些事,有些人,是应该趁早解决!至于黄天,都这个年纪了,什么事都远不如两个贴心的女儿的未来来得重要。

      顺其自然吧。

      闭目养神,没一会儿,飞机就降落了,茵茵早就忍不住开了大砖头的大哥大,朝电话那头不知是倪峰还是

      黄天身边的另一个忠心手下谢武,说:“恩,已经到了哦!对,C3出口!”然后又见茵茵有些皱眉,“爸爸也来了吗?不是说在医院吗?喂,喂?喂?”

      茵茵有些生气地挂了电话,嘟囔着:“妈咪,你也听到了,爹地都那么大人了,生病还不知道乖乖待在医院!太过分了!等会见到他你可要好好说说!”

      我一愣,然后茵茵连忙瞪大眼,似乎有些后悔说了最后那句话。

      我摇摇头:“好了,我们走吧。等会儿你们两个放开胆子说好了,这事本就是你爸爸不对。”何止不对,根本是不厚道,我可不相信他黄天真就那么巧,前脚我刚提过庄卓和蕾蕾的事,后脚他就生病蕾蕾工作就

      有调动,也就他黄天有那么大能耐!

      95年的香港,已看得出后世的繁华。时间赋予的时代特色,比如发型,比如宽松的服饰,又比如擦肩而过带着随身剃着中分头扭着跨哼着张学友某歌的时尚青年,我忍不住笑了笑,一开始心中的微微不安,反倒是随着踏上这片香江土地而平静下来。

      蕾蕾有些焦躁不安,我戏侃着宽慰她不必紧张:“他再怎么如外界所言‘纵横商场’,在你和茵茵面前,也不过一个普通等待女儿笑容的父亲。他纵有不是,那是他的过失,但你是我养大的女儿,大方一点,微笑自然一点,要是实在做不出来,唉,这世间啊总是父母包容儿女,长辈厚待晚辈多,小孩子家闹闹脾气没什么不好。”

      许是那话是触动了蕾蕾了,她好像心中有了底气,也就放开来了,再加上庄卓就她旁边,我给了庄卓这个后生一个眼色,他倒是聪明,逮着话题吸引了蕾蕾,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走着。

      我觉得莞尔,不知道前夫看到这一幕什么感想,我倒是挺期待的。

      走出通道,迎面而来的事明晃晃的阳光,我眯了下眼适应了一下,就听见茵茵开心地挥了挥手,笑着松开玩着我手臂的手,跑了过去。

      在光晕了我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我名义上的前夫——黄天。
      在任何地方,这个人都是闪耀的存在。

      而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西装革履的他,分外耀眼。

      他站在人群中,此时似乎擦着眼镜,头发被风吹起扬起几丝。

      我微微一愣,这个动作原剧中是很经典,黄天第一次见到蕾蕾后就擦眼镜,虽是笑容尔雅,可任谁都可以猜出这个驰骋商战的男人面对女儿时很激动,几乎“热泪盈眶”了。

      这个男人的感情很内敛,可内心的情感很充沛。我眨了眨眼,笑了。看着他戴上眼镜,故意板着脸,然后嘴角擎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抱住茵茵,拍了拍她得肩,手似乎拍得有些不自然。

      未等我多想,就听茵茵提到了妈咪和姐姐字眼。

      我一怔,然后调匀呼吸,微笑。

      我和他在电话里时常谈,但真正见面,却是时隔半年。远远地镜片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察觉到他顿了一下,感觉到注视的压迫感,我眨了眨眼,走近几步才避开折射来的阳光。

      而恰好与黄天实现相撞——
      他在笑。

      继续微笑,我几乎忍不住要移开视线,尤其是当我发觉他眼底的笑越来越浓,几乎透出一股暖意时。这时,茵茵跑过来拉蕾蕾的手。而我也一直注意着黄天的脸色,苍白异常清削,眼底几乎掩盖不住的疲惫,我微微一愣,心中嘀咕,莫非真是生病了?

      此时,黄天笑容还未匆促展开,就僵住了,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可不就是庄卓和大女儿黄蕾嘛!
      男的俊美斯文,女的清丽干练。我看着顺眼,某人就不会了。

      只一瞬间,黄天便若无其事地笑了,如沐春风般。一瞬间,我几乎怀疑他背后是不是圣光万丈。

      “庄卓?”黄天伸出手,虽笑着,我却未错过他眼中锐意的审视。
      “黄叔叔。”庄卓微眯着桃花眼,笑容沉静,浅笑依旧,却带着十足的诚恳。
      从“黄生”到“黄叔叔”这个称呼可是完全当作了晚辈,再回想他一开始叫我“家慧姐”,到现在的“邵姨”,我遂笑笑。
      这两个男人都属于其年龄层的出挑人物,不过短时间的握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未多时,两人寒暄几句,庄卓便告辞了,看似庄卓是应付自如,我却发现他微湿的后背,六月初的天可没那么热。

      姜,还是老的辣,论气势,庄卓肯定不如前夫。

      不过黄天的笑容在看到大女儿蕾蕾清冷的面容后,不可遏制地盛了几分,可叫了“蕾蕾”后,只等到对方恩了一声,笑容僵住了!

      不过,在蕾蕾面前,前夫吃瘪了。

      我和茵茵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无奈对视一眼。

      到了车上,我有些无奈地看着身旁的黄天,两辆车,我和他一辆,蕾蕾和茵茵坐后面那辆了。

      一路上,我都默不作声,不是没话说,而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我受不了沉闷地气氛,开口:“不是说生病住院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礼貌性的问候。

      “好多了。”他看着前方,擎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留意到倪峰的欲言又止,不由有些疑惑。

      正要问,黄天倒是倒了两杯水:“喝口水吧。”

      我不得不接过水杯,“谢谢。”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黄天侧过头,我几乎有些不适应两人那么近的距离,微微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看窗外,而他也开始和我聊起了两个女儿的近况。彼此熟悉的话题,保守而不越线,适合离婚夫妇的相处。虽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但让我更加不自在是他一直未移开的目光。

      “住处都安排好了?”

      我点头,提起了托庄玫瑰买的那套公寓,他又问了家具是否安排妥当,保全怎么样,交通是否方便是否有准备车,周围是否有菜场和购物中心,问得很细,好在来之前就做了准备。

      黄天叹了叹气,似乎有些遗憾感慨:“黄家老宅其实一直没有变动过。”

      我愣了,什么意思?难道和前妻的卧室都一直没变过?还是蕾蕾小时候的婴儿房还保留着?

      一句话搅乱了心思。

      “天哥,到了。”

      本就是先吃中饭,可我一回神,看到酒店门口两个年轻人后,顿时懵了——潘朗清和包文龙!

      老天,其实你在耍我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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