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急刹车》苏珥

7、金絮其外

　　门铃声响，向天啸解开围裙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位美女：一位穿着长长的连衣裙，白色中带一点点的绿，显得人也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另一位上衣黄色T恤，下面是一条白色的超短裙，人看上去像是没睡醒一样，连双眼都是半闭着的。两人都踢着一双拖鞋，只不过一人的还算是比较不影响整体形象的，而另外的一人却是一双极简易的人字拖，整体看下来，要多不淑女有多不淑女。更可疑的是，两人的四只手里俱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咳咳……”

　　收到莫小沫的暗示，向天啸连忙回过神来说，“你们快进来呀！站在门口干吗呢？”

　　莫小沫心道：还不是因为你堵在门口！三人进了门，两人放下手里提的东西，莫小沫介绍道：“头儿，这是我朋友，蔷薇，”又扯了下蔷薇，对她说，“蔷薇，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以前的领导，我们都叫他头儿。”

　　向天啸的眼皮跳了跳，又马上不着痕迹的向蔷薇伸出手去，说：“蔷薇，你好，我叫向天啸。”

　　蔷薇也伸手，象征性的握了下，说：“向总您好，我是莫小沫的姐姐，我叫莫大沫。”

　　“咳咳……”莫小沫庆幸，她此刻只是站在一旁，要不然肯定得喝水喷水吃饭喷饭，而此刻她不过只是有点胸闷而已。

　　向天啸此刻的眼神是要多迷茫有多迷茫，他看看莫小沫，再看看蔷薇，说：“不好意思啊，莫小姐，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莫小姐是什么时候来南厦的？”

　　蔷薇看了一眼莫小沫，忽略掉她眼神里的愤愤然，接过向天啸的，却是答非所问的说道：“噢，向总，您别介意，我这个妹妹啊一直都不大靠谱，时常会犯点小糊涂，承蒙您多多照顾，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不过您可以放一百个心，我这妹妹虽然没什么大的出息，但她的心眼还是很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的，她……”

　　这番话在莫小沫听来，那叫一个震撼人心，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出言打断：“头儿！这些都是蔷薇买给你的，我和蔷薇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有点累了，想请你去洗洗苹果可以不？”

　　“噢！好啊！”向天啸答应着，一面拿过莫小沫递过去的水果盘，一面看了看堆满了桌子的零食和水果和可乐，心里一个劲的叹息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

　　向天啸去洗苹果的空当，莫小沫拉过蔷薇一起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威胁道：“你个死丫头，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蔷薇捂嘴偷笑，看到向天啸洗完苹果出来了，才忽然贴近她的耳边小声的说：“这么大一个男人，这么乖乖听你的话，我猜……”

　　莫小沫的心里再次抓狂，扬起手指向蔷薇，却被向天啸大叫一声喝住了：“小沫，你干什么？”

　　——莫小沫的手里还拿着那把水果刀。

　　蔷薇心有余悸，庆幸道：“还……还好！莫小沫啊莫小沫，你说你从小到大拿着刀对着我多少次了啊？今天要不是向总在这里，你会不会真的杀了我啊你啊？”

　　莫小沫放下水果刀，看着向天啸，百口莫辩，万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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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热了，虽然空调开到了很低很低，可莫小沫还是觉得很热很热，她以前不是这么怕热的。向天啸也觉得热，他说今年炎热的夏天来得特别的早。两人无奈的对望一眼，又接着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则经济新闻，无非是利息的调控，房价的升降，居民消费情况的好转，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经济问题。

　　向天啸哀叹：“现在这社会啊，越来越不让人活了！”

　　莫小沫扼腕：“越来越不让人活了啊，现在这社会！”

　　两人对这一话题的热衷像所有蜗居在大城市一角的年轻人们一样，讨论起来没完没了，话题也越来越宽越来越广，由房价、利息说到社会保障，从环境污染说到世界末日。说到后来，莫小沫一拍脑门，说：“头儿啊，这些话呢，出了这门咱俩最好还是憋回肚子里的好。”

　　向天啸对莫小沫转移话题的能力肃然起敬，愣过一愣后点头称是，果然不再说这些社会敏感话题，又似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卧室虚掩的门。莫小沫见状，在心里又把蔷薇前后左右骂过一通，转而对向天啸无辜的笑了笑，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头儿，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但是你要相信我，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叫莫大沫，但她真的不是我姐姐。”

　　蔷薇这次让莫小沫彻底的失望了，如果说她捏造了自已是莫大沫这个身份还不足以让人心生怨恨，那么她对莫小沫人格的污蔑也是当头一棒，而她对向天啸半恭敬半客气的吃过饭之后却直接跑到人家卧室霸占了人家的床。在那一刻，莫小沫明显看到了向天啸强烈压制火气下的满头黑线。

　　向天啸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丝烟圈，莫小沫赶紧往回缩了缩身子，她一直闻不惯浓浓的烟味。

　　一根烟将尽，向天啸掐灭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若有所思的说：“她不是在浮影慢摇过的好好的吗？怎么平白无故的跑出来了？”

　　莫小沫惊的差点下巴嗑到面前的餐桌上，也不等抬起下巴就开始发问：“头儿，你认识她？”

　　向天啸淡淡一笑：“堂堂的浮影慢摇酒吧红女郎百合小姐，呵呵……”向天啸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但莫小沫也已经明白了，从她们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蔷薇真实的身份，所以面对她的丝毫不留情面虽然也有不满，但却没有太大的惊奇和过激的反应。还有就是，既然他知道红女郎百合，那他是不是也知道红女郎蔷薇？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只把话开了头，却不说下去。莫小沫觉得自已受骗了，蔷薇骗了她，向天啸也骗了她，她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梨子，开始收拾行李。

　　向天啸这下有点吃惊了：“小沫，你这是要干吗？”

　　莫小沫笑：“谢谢你，头儿，谢谢你肯收留我，可是我现在有其他的事要做，我就不留下来了，至于百合，既然你们以前就认识，那也算是朋友了，所以麻烦你照顾照顾她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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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啸第一次见到莫小沫的时候，她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她穿着一套整齐的衬衫和西裤在人才市场里经过了一张又一张的面试桌，也不知那些面试官们都跟她谈了什么，她总是甜美的微笑着，对每一位面试官说谢谢。她在他的面试桌前也停了下来，看着那里竖立着的招聘信息，在她的目光掠过他的时候，他仿似不经意的主动邀请她坐了下来，听她娴熟的自我介绍。她说她叫莫小沫，莫就是不的意思，沫就是泡沫经济，所以名字连在一起，就是不是小泡沫，那么也就是大泡沫的意思。听她别开生面的介绍，向天啸好心情的笑了起来，她却有些怯怯，以为他不满意自已的说法，便又进一步解释道：“其实，既然不是泡沫，那也绝不会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了。”

　　同样的三个字，完全相反的两种解释，向天啸先是一愣，继而在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保持了应有的表情，又象征性的问了她对于保险行业前景的看法，也许她是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但她只是略加思考就说了自已家乡保险行业的现状。她说的避重就轻，而这样的她是聪明的，但她又聪明的有些过头，所以这样的她正是向天啸一直在寻找的手下干将，他需要她聪明的对待各种各样的客户，但也需要她忠心耿耿的对待作为直接上级的自已。

　　毫无疑问，莫小沫只经过初选就被向天啸提名录取了。跟随向天啸做了两个月的保险顾问后，莫小沫遇到了一场来自客户的挫折，几天后，客户把电话打到了公司大吵大闹，结果是她受不了客户的种种威胁和污辱，很快就辞职了。

　　那之后莫小沫换过几份工作，却一直不怎么顺心。向天啸无意中听到同事说起她的情况后，毫不犹豫的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愿不愿意重新回到ABC保险公司来。莫小沫犹豫了几天，又一次来到了ABC保险公司，她说她想明白了，她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她说既然当初她是在这里遇到了绊脚石那就一定要扳倒这块石头再往前走。

　　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困难，莫小沫对待客户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犯了什么错而遭客户责骂。向天啸一直在她身旁提点着，倾尽所能的帮助她。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她果然恢复了向天啸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聪颖机智，只是成熟了很多，冷静沉着的应对着一切问题。

　　就在莫小沫终于从被客户威胁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在向天啸以为他终于能够留下她的时候，她却再一次出了事，不仅丢失了所有的钱财证件，还遭到了公司内部Anndy经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的羞辱。

　　向天啸知道，他再也留不住莫小沫了，他甚至以为她离开南厦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再回来，还会再请求他的帮助。

　　向天啸告诉自已，只要有一丝可能，那就要再次把莫小沫留在自已身边，就算她不肯再去ABC保险公司，那他以后开公司的时候，她也绝对是个有用之才。

　　既然如此，她再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又怎能轻易放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