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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仇中仇 ...

  •   薛轻鸿一脸“后怕”的说:“各位前辈,你们今日虽是中了我薛轻鸿的毒才内力全失,可是这仇可千万别也算在小女子的头上!要知道,我与各位可是真正的素不相识,自然犯不着得罪你们。来日要记恨 ,也请记恨戮门五魔,谁叫他们不怀好意,明知我要来算账,还请了各位来趟这趟浑水。真真是居心叵测啊!”
      众人本还没这样想,可是听薛轻鸿在哪里煽风点火,心中不由怀疑慎重,看向吴城行等人的目光登时变了味。
      吴城行急忙叫道:“姚大哥,众位兄弟,你们莫要被这妖女骗了,中了她的反间之计啊!妖女,老夫来会会你!”登时一跃而起,蒲扇般的大掌向薛轻鸿面门拍去。他这一招去势沉猛,掌风呼呼直逼而来,薛轻鸿不欲硬接,闪身错步,右手直向他手腕拍去。这一招若是拍实了,那吴城行的紫砂掌必定是要废了。幸而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手掌一翻,变掌为抓,直指薛轻鸿掌心。吴城行浸淫紫砂掌几十年,一运功,双掌就紫黑一片,可穿墙裂土,这正是练到极致的表现。
      吴城行走的乃刚猛路线,薛轻鸿走的却是轻灵路线,自是不愿与他硬碰硬,只见她双掌一挫,右腿直踢而来,在他中指指背借力一点,飞向半空。吴城行只觉中指上传来一股大力,震得手掌酸麻不已,不禁骇然---好深的内力,好猛的力道!
      这时两人已拆了数十招,薛轻鸿飞至半空,已不耐在与他纠缠,下落时抽出宝剑,直指吴城行头顶,喝道:“取你狗命!”
      吴城行抬头一看,心下骇然,头皮已被宝剑的森冷寒光激得直发麻。这时已没法可躲,生死关头,他的悍勇之气顿时被激发出来,大吼一声双掌向上一合,刚好夹住了剑尖。
      “有两下子!”薛轻鸿赞道,目光却是森冷,心道:“先破了你的紫砂掌!”当即双脚凌空一蹬,身体快速旋转起来,宝剑也立时一绞。吴城行见机地快,急忙放手,双手却仍是被绞得一片模糊,鲜血淋漓。
      “大哥!”李浑、孙霸、吴天急忙抢上,架开薛轻鸿刺向吴城行的剑,三人将她围在垓心。薛轻鸿也不在意吴城行逃脱,他早晚都得死,就在让他苟延残喘一刻。她看向围着她的三人,道:“也好,先解决了你们也不迟。”揉身而上,直取孙霸咽喉。
      孙霸使得是双钩,他人矮,钩子却极长,双手使钩一左一右递向薛轻鸿。薛轻鸿身后的李浑也是长剑直刺向她的背心。一剑削断了双钩,薛轻鸿矮身踢向李浑,借势避开了迎面劈来的板斧。
      这样过了二十多招,薛轻鸿跳出战圈,看了看西斜的月亮,又望了望黄药师藏身的屋顶,终于认真道:“差不多了,再耽误,爹爹他们该等急了。”眼光一一在五魔身上扫了一圈,轻声笑道:“我送你们去见他们。”
      众人心中一凛,又听她说道:“将你们的血收进这红丝剑中,以供时时凭吊。”这句话被她用柔声细语说出,有种是说不出的诡异。
      五魔互望一眼,都知今晚难逃一死,眼中凶光大盛--要死也得拖个垫背的!薛轻鸿看到他们的表情,自是清楚他们的想法。这些年行走江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心中自是不屑。
      一横手中黑剑红丝,剑身在月光照射下划过一线猩红。见她一动,除了田六之外,其他四人皆是一跃而上,围攻薛轻鸿。吴城行虽说双手受到重创,但现在正是生死关头,他这样刀头舔血的魔头有哪里还在乎这点小伤小痛?一双缠满白布的双掌狠狠朝薛轻鸿劈去,招式诡异,掌意毒辣之极。
      这四人做了几十年兄弟,自有一股默契在心。只见吴城行一双肉掌直攻薛轻鸿面门,孙霸手拿断了的双钩游走偷袭,李浑则是一直紧盯她后背心,吴天只会大开大合的招式,做不来那等伺机而动的角色,是以就帮着吴城行从正面攻击。
      薛轻鸿轻功了得,在四人中游走穿插,不一会就各给吴天、李浑一剑,均是刺在胸口。观战众人在边上看,只觉得她的剑法邪气莫测,而战圈中的四人却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气与煞气。吴城行见武功最弱的吴天已被挑翻在地,一动不动,又是一阵担心,直觉认为这样不行。运起全身功力拍出双掌,竟是逼着薛轻鸿与他硬拼一招。
      这一掌有去无回的气势让她躲无可躲,她立时运起七成功力与吴城行对了一掌。双掌一碰即分,吴城行本就双手受伤,自是不敌,被薛轻鸿的内力震飞出去,倒地吐血不止,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薛轻鸿也是被震得倒退两步,内腑翻腾。反手一剑直直刺向身后逼近的李浑,正中心脏。那李浑惨叫也未及发出,便倒地而亡。
      吴城行见到这个画面,真真是肝胆欲裂,悲声叫道:“五弟!”四个弟弟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李浑,如今那还忍得住,虎目中立时流下泪来,目眦尽裂的喝道:“黑罗刹,我与你同归于尽!”如疯魔般冲向薛轻鸿。
      薛轻鸿挑眉,心下倒是有些感触,手上剑向上一挑,本就强弩之末的吴城行胸口立时多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薛轻鸿倚剑而立,看着喉中嗬嗬作声的吴城行,淡淡道:“哼!总算你对自家兄弟的感情真挚,我今天就给你个痛快死法。”吴城行未等留下只言片语,就双眼一翻,死了。
      她一时之间倒是消了不少抱复的欲望,回头看向呆住的孙霸,说道:“姑奶奶的恨也减了大半,不想再折腾了。你自杀吧。”
      那孙霸受伤也不轻,这时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怎的,身体一阵阵发抖。听得“自杀”二字,才猛然回神,慌然跪下道:“女侠,女菩萨!你既是没了恨意,便放了我......和四弟吧!我们一定天天做好事,日日烧香祭拜薛府众人啊!”
      田六本见了三个兄弟命丧黄泉,正自哭号悲伤,猛听得自家三哥无耻求饶之语,气得忘记了疼痛,骂道:“孙霸!你还有没有一点兄弟之情、江湖尊严?大哥他们惨死,你不思为他们报仇,却向仇人无耻求饶!”
      孙霸畏缩着身体,强辩道:“四弟,你好不知感恩。我怎的没有兄弟之情了?我不也要薛女侠绕了你吗?”
      田六被他气得直打哆嗦,话也说不出来了。
      孙霸不再理会田六,又对薛轻鸿哀哀求饶。薛轻鸿最是佩服硬气又有义气的人,是以才简简单单一剑结果了吴城行这个五魔之首。现下看到孙霸如此贪生怕死的德性,心中烦闷,突然一剑划向他的咽喉,孙霸张着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嘴,瞪圆了不敢置信的双眼,死不瞑目。
      “哈哈......咳、咳咳......杀得好!”薛轻鸿回头一看,原来是田六倒卧在躺椅上拍手大笑。
      薛轻鸿上前两步,挑眉道:“田六,你倒是大出我的意料。我对你也算是出够恶气啦,我也让你自杀。”
      田六径自大笑着,也不说话。半晌方说:“薛小姐,当年我们五兄弟将你还毁家灭族,今天你又杀了我们。实在是一报还一报啊!”
      薛轻鸿道:“临死之际,你倒是想明白了?”心下黯然,她也想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命运又对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当她不再纠结于上辈子被父母抛弃的阴影,转而沉浸在今生爹娘、哥哥和二叔对自己的宠溺呵护中时,天地中却又只剩她一个人。所有的幸福都离她而去,一生都只能活在仇恨中。
      田六虚弱地一笑,道:“薛小姐,这原是我们对不住你。反正我要死了,就告诉你一件事。”
      薛轻鸿心中警惕,她可不信田六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其中必是有诈。
      只听田六声音飘忽地道:“是关于你爹娘、弟弟的埋骨之地的。”“你、你说什么!”薛轻鸿惊喜交集,一时竟是不能言语。当年她被师傅收留后,就马不停蹄地和师傅一起回来找寻家人的遗体。可是那些人吞了薛府的财产,竟连坟墓也不给他们立一座!乱葬岗中也是遍寻不到。她自觉自己无能,竟要亲人曝尸荒野,为野狗糟蹋。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没想到今天竟会有消息!是以就算觉得不妥,她还是相信了田六。
      田六咳嗽了半晌,才更加虚弱地道:“薛姑娘,我实在没力气了。你......咳咳,你走近些。”
      薛轻鸿忽略了心中的警告,急急走近了几步,现在她只离田六两步远了。
      “其实,薛老爷他们是有墓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薛轻鸿一听爹爹他们有墓,更是往田六那边倾了倾身,“那墓就在......”
      “在哪?”薛轻鸿焦急的问道,谁知就在这时,田六暴起,手中匕首直刺向薛轻鸿心口。幸好薛轻鸿身体本能反应迅速,侧身一躲,只是胳膊被刺伤。就在同时,噗的一声一颗石弹没入田六的额心。还不待薛轻鸿反应,斜刺里又射出一枚暗箭。薛轻鸿用黑剑拨落暗箭,却不知暗箭后还有一枚牛毛毫针,大意之下牛毛毫针迅即射入了她的上臂。
      黄药师飞身而下,接住了薛轻鸿站立不稳的身体,急问道:“你怎么样?”
      薛轻鸿苍白的笑了一声,道:“还没死。”神情甚是失魂落魄。黄药师一看她的脸色,知她是中了毒,虽气她不当一回事,但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只青色瓷瓶,拔开塞子,拿出一颗香气四溢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薛轻鸿挑眉强笑道:“九华玉露丸?我薛轻鸿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咳咳!”
      黄药师皱眉道:“不想笑就没笑。”僵尸脸上的两颗眼珠子寒气四溢,慢慢扫过众人,对一个白衣青年男子问道:“是你吗?”
      那男子排众而出,阴沉道:“正是!”薛轻鸿按住黄药师抬起的手,邪笑道:“等一下再杀也不迟。”黄药师低头看了看半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无奈的放下了手。
      只听薛轻鸿饶感兴趣地问道:“难道你没喝酒吗?不然怎么会还有内力?”那个白衣青年看着她的目光就像要嗜人的凶兽,厉声道:“我一直在等你这个黑罗刹来,又怎么有心情喝什么酒?!”
      薛轻鸿上下扫视着他,道:“仇人?”“哈,是呀,仇人!怎么?只许你向别人寻仇,我就不能向你寻仇了?”
      薛轻鸿理所当然的说:“当然能。仇都是一样的,我可没歧视过别人的仇恨。不过,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结的仇啊?”
      那人道:“我叫阮文江。只怕天下已没别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结仇了。”原来这个人就是福源茶楼的那个阮文江。
      “你可还记得死在你手中的花下眠?”
      “哦,你是说那个淫贼啊。本来我是不记得他的,不过谁让他是第一个敢来打本姑奶奶的主意的人呢。我倒是不介意用那个草包试剑。”黄药师听到她说的,眼神一暗。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薛轻鸿差异的看了阮文江一眼,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花下眠。
      “对你们来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采花贼,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师哥,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唯一对我好的人!”阮文江眼神一阵黯然,又想起了师哥怎样照顾幼小的自己,教导自己习武断文。师傅在他十三岁时就去世了,这些年来都是师哥和自己相依为命。后来,师哥做了采花贼,更是为了不连累自己,从不对别人说起还有一个小师弟。想起这些,他心中的恨就更深了。
      “你杀了我的亲人,我难道还不该找你报仇吗?”
      “确是应该。”薛轻鸿点了点头,赞同道,同时觉得这个阮文江不错。黄药师蹙眉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
      “我也找了你五年!这次听说你在杭州,就快马加鞭赶来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阮文江厉声喝道。
      “错了错了!皇天从来都是辜负苦心人的!哼!不然你我又何至于都没了亲人?都在痛苦中挣扎?”薛轻鸿口中对上天竟是无丝毫敬畏之心,众人无不惊讶。要知道古代人对皇天后土是多么敬畏,她的话无疑是一剂重磅炸弹。只有黄药师神色正常,心道:“呵呵,果然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
      薛轻鸿不理众人的脸色,仍是对阮文江说:“所以说,人还是要靠着自己。就如今日,我手刃了仇人,而你找到了你的仇人。这都是人力而为的事,可和什么皇天全无半点关系!”
      转而又邪气的笑道:“不过,你刚才下的毒被解了,可惜呀可惜!你功夫还不到家,是再没机会了。”说道“可惜”的时候,她竟是真的一脸遗憾状。黄药师觉得自己今晚已不知第几次摇头了。
      “我们走吧。”薛轻鸿抬头对黄药师轻声道,身体也挣了挣。黄药师却是瞪了她一眼,薛轻鸿别扭的道:“我已经能自己走了。”无奈黄药师不加理睬。
      阮文江看他二人径自走远,气红了眼。运起“一苇渡江”直袭二人,又是噗的一声,一颗石弹向后射去,伴随着一声叫声:“留他一命!”
      饶是阮文江轻功卓绝,也没能躲过这一击,被打穿了右肩。
      二人已经远去,阮文江兀自跌坐于地,愣愣出神。
      远处街上,薛轻鸿被黄药师扶着肩背,尴尬的解释:“我......我挺欣赏那个阮文江的,觉得他跟我挺像。我以为,以为你要杀了他,所以才......”黄药师瞪了薛轻鸿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还是骂道:“所以你就不杀他,留着个后患?你怎么不干脆站在那给他杀了得了?”
      薛轻鸿脸红,狡辩道:“我怎么会这么傻?”黄药师不再看她,也不再回话。
      薛轻鸿噤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仇中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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