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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绝对零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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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冯诤打了电话过来,说灵监社在公安系统有一名法医熟人,表示可以通过非正式的途径帮助他们调查。他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和地点,让马鸣和蒋若宁立刻赶过去。
对方约的是在市公安局附近的一家星巴克会面,蒋若宁挺高兴,马鸣却哀声叹气,因为“卡布其诺”这个音他总是发不准,而这是星巴克里唯一一种他知道的咖啡名称。颜卿是高中生,还得上课,何况这样的场合也不方便她出席,于是马鸣和蒋若宁也没通知她,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去。
一进星巴克,马鸣和蒋若宁朝四周望去,发觉在这一片闲雅舒适的气氛之中,却有一个人格格不入。这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性,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目光非常锐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坐在角落,全身散发着强烈的冷峻气息。这种气息恐怕连鬼怪都不敢近身。
“你们两个迟到了四分钟。”
他对刚到的蒋若宁和马鸣冷冷说道,好象从嘴里流泻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液氮。
“啊,实在对不起,因为堵车了。哦,对了,我叫马鸣,这位是蒋若宁,是冯诤的朋友,请问您贵姓。”
马鸣赶紧自我介绍道,然后把手伸过去。对方简单地握了一下,做了个手势叫他们坐下。
“我叫周泽楷,是本市公安总局法医鉴定所的法医官。我可以帮你们查阅你们想知道的资料,但是因为这不符合法律程序,所以你们不得把资料的来源泄露出去。”
“这个请您放心。”
“把你们想要调查的相关资料给我。”
周泽楷真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不要说马鸣,就连蒋若宁都象见到天敌一样缩起了脖子。
“我们想查的人名字叫毕宇,男性,师范大学学生,24岁,死亡时间是三年前的三月十二日,死因是车祸。”
“就这些吗?”
“对了,能不能顺便再帮我们查一下另外一个人。名字是白杨,也是师范大学学生,23岁,死亡时间不太清楚,估计是三年前的三月六日左右,死因是自缢。”
“好,了解了,下午四点在这里等我。”
说完这些,周泽楷站起身来,黑色的大衣一抖,阔步走出星巴克。这时候蒋若宁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还没点。
“这家伙真可怕,冯掌门居然还认识这样的人物啊……”
马鸣确定那个人走了以后,不禁大发感叹,而蒋若宁则感觉刚才仿佛被窒息了一样,他捏着脖子摇头说道:
“真想见识一下,如果冯掌门和他碰到一起,那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两个人脑海里都冒出一个蹦蹦达达的嘻皮士与一个严肃的法医坐在一起的场景,不约而同地露出混杂着苦笑与期待的表情。
星巴克里很幽静,隔着临街的玻璃看过去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屋子里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两个人点了两杯卡布奇诺,一边等着周泽楷的消息一边闲聊。
“哎,有时候想想,做个普通道士可是要比在灵监社打工清省多了。
蒋若宁用吸管撇着杯口的泡沫。
“怎么说?”马鸣侧过头。
“要是按照一般的做法,早就派上一大票人马杀到五四林,直接跟白杨单挑,哪儿用这么费事。”
“咱们可是讲究鬼权的,可不能学那种古惑仔式的行为。”
“是啊,好是好,就是累了点,谁叫我们是正义使者和英俊的正义使者呢……”
蒋若宁虽然是对着马鸣说,但脸却冲路过的服务员小姐露出微笑。
灵监社并非一个普通的驱鬼组织,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风格。化冤比灭鬼更重要,因此即使是一件小鬼怪事件,也得先调查清楚前因后果,看是否有化解的办法。从这一点来说,灵监社与警察很象,经过充分的调查和证据后才会采取行动。这样对于无辜的鬼魂来说自然是好事,不过对于灵监社的成员却很辛苦……
两个人正聊着,忽然马鸣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颜卿打过来的。
“喂,师傅,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
“我们在调查,因为你有课,所以没叫上你。”
“可恶,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把我丢下偷偷跑出去查案!”
“好好,下次我们会光明正大地丢下你……你在哪里?”
马鸣开了一句玩笑,随即赶紧转换掉话题。
“我啊,我在师范大学,下了课我就跑来了,有个新发现!”
“哦?是什么?”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翻动纸页的声音,然后颜卿说:“今天正好是师范大学的校报出版,所以我拿了一份。在里面有这么一条新闻,我念给你听啊……”
“我说……这可是手机……您大致说说就得了。”马鸣恳求道。
“哼,刚才有人说会光明正大地丢下我……”
“算我错了还不行吗?快说吧。”
“大概内容就是学校为了准备四十年校庆,打算对校园要做一番形象整治。其中五四林是第一项工程,校方宣称已经和大鑫建筑公司合作,将对五四林做改造工程。”
又是大鑫公司!
听完颜卿的话,马鸣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了,这个大鑫公司和白杨、毕宇以及五四林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模糊但却确实存在的关系。
他和蒋若宁感觉手里拿着无数的拼图碎片,但却没有一个图案样本可资参考。
下午四点整,周泽楷踩着时间再度出现,分秒不差。他的装束和刚才一样,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大文件袋。
照例没有寒暄和开场白,他坐到椅子上后,就立刻开口说道:
“你们想找的资料我已经查过了。首先是毕宇,这个人确实是在三年前的三月十二日死于车祸。当时的情形根据警方的记录:时间是在当天晚上十一点半,毕宇骑着自行车在位于市区西边的福寿路口逆行,结果与迎面开过来的一辆八吨重东风牌货车发生碰撞,毕宇当场死亡。事后经交警部门认定,毕宇负主要责任,货车司机负次要责任。”
“那么,有个冒昧的问题,可以100%确定毕宇死亡吗?”
马鸣问到,周泽楷眉毛一立,好象对这个问题很不满。他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来递给马鸣。
“这是事发后勘察人员在现场拍摄的照片。”
摄影者以极端冷静客观的视角忠实地反应出了事发现场的惨状:照片的中心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触目惊心,但头部还能看清,与唐歌手里毕宇的照片长的基本一致。奇怪的是,尸体的表情似乎很平静,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笑意,让马鸣和蒋若宁看了有点不寒而栗。
“死者右侧颞部开放性骨折,大出血,脑组织损伤,为致命伤;右锁骨开放性骨折,锁骨下动静脉破裂。”
周泽楷平静地对照片加以解说,虽然马鸣听不懂专业术语,但至少知道这个人是必死无疑了。
“那么,最后这具尸体是如何处置了?”
“因为是意外交通事故,而且又是当场死亡,所以尸体并没送交公安部门的法医,而是由家属领回去自行火化。档案里只有一份死亡鉴定单。”
马鸣接过死亡鉴定单,上面潦草地写着“巨大暴力钝性作用与身体正面,并从右侧经过。结合现场,推测死于车祸。”几个字。
蒋若宁在一旁想起来了什么,他连忙问周泽楷:
“那么家属领回尸体时,按正常程序也需要填一张收执单子吧?”
“对,在这里。”周泽楷又抽出一张纸,“这些文件你们只能看,不能复制,也不能抄录。”
蒋若宁“恩”了一声,接过收执单仔细看了看,眼睛一亮,不由得“啪”地用手指弹了一下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说过了,你们只能看,不要损坏这些东西。”
周泽楷皱起眉头,蒋若宁道了个歉,斜靠过身子去把单子递给马鸣,马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这张遗体收执单的收领人姓名写的是毕建国,“与死者关系”一栏填的是“叔叔”。
拼图的一角似乎开始凸显出来了,两个人都露出兴奋的神情。
“那么,接下来是白杨。”周泽楷对两人的表情一点也不好奇,从他们手里把文件抽回来,重新放进袋子,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
“白杨是死于三年前的三月六日晚,死因是自缢。根据现场勘察,自杀这一点没什么疑问,因此警方并没有立案。不过在法医解剖后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马鸣精神一振。
“白杨的尸体在解剖后第二天失踪了。不过死者家属并没有追究,法医内部也做了调查,都没头绪,所以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被人偷了吗?”
“我想是的。”
“那么,白杨的死亡也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喽?”
“当然,因为当时负责解剖的就是我。”周泽楷不动声色地说道,“没有中毒的迹象,没有外部暴力伤痕,死因非常单纯,就是因绳索压迫呼吸道闭塞而引发的窒息。”
“尸体完全没异常吗?”
“有一点,死者的子宫有一条胎盘,但死者却是处女。”
一听到周泽楷这么说,马鸣和蒋若宁都大吃一惊。白杨居然是处女怀胎?这件事可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圣母玛莉娅再世…………”蒋若宁把眼睛抬上天花板,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星巴克的音乐依然流泻着,在座的三个人都陷入表情不同的沉默之中。
看来这一片五四林以及牵扯到的人物之中,谜团越来越多了。
第五章危险的一夜情
大鑫建筑公司在三月十二日这一天接待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这名客人大约二十四岁左右,长发,相貌英俊,温文儒雅,手里还持着一束白花。他说希望能见毕建国总裁,那种彬彬有礼的态度让前台接待小姐受宠若惊。
“毕总问您是什么人,找他什么事。”前台小姐拿起电话,问道。这名客人把手放在额头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就说是毕总侄子的朋友吧。”
前台小姐再度把耳朵贴近电话,然后抬起头说:“毕总说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多谢了,大鑫公司有这么漂亮能干的员工,真让人羡慕。”客人冲她点了点头,让她面色有点泛红。
由接待小姐带路,这位客人来到了位于五楼的总裁办公室。
门打开了,客人看到在一张硕大的深红枣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中年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主席式的大背头梳的一丝不苟,宽阔的鼻翼向脸的两边伸展开来,两条重眉之下是一双商人特有的眼睛,带着笑容但暗藏尖锐。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女性秘书,她穿着浅灰公务套装,容貌俏丽,皮肤白皙,但却少了一些生动。
“您好,我是令侄生前的朋友,我叫蒋若宁。”
客人一进门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毕建国站起身来很热情地迎了过去。
“啊,你好你好,幸会。”
“今天是令侄的祭日,所以我特意前来拜祭一下,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毕宇的墓在哪里?”
毕建国看了一眼潭子清,对蒋若宁说:
“小宇的遗骨已经运回他家乡句容和他早逝的父母合葬了,十分感谢你有这份心意。”
“应该的,应该的,毕宇是我生前好友,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也很难过。”
“小宇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你这么挂念他,一定很欣慰。”
毕建国的表情忽然变的很沧桑,感叹着说道。蒋若宁把手里的白花递给潭子清,说:“那么就请拜托您将这束花代我献到毕宇的坟前。”
“一定一定。”这次回答的是潭子清,她接过蒋若宁手里的花,转身将其插进一个花瓶里,又倒了些水进去。蒋若宁交花的时候乘机摸了一下潭子清的手,后者用眼角的余光过了回应。
又寒暄了一些家常话,蒋若宁站起身来说:
“那么,我就告辞了,不打扰您工作。”
“我让小潭送送你吧。”毕建国也不挽留,朝潭子清挥手示意。
潭子清和蒋若宁两个人走出总裁办公室,进了电梯,恰好电梯间里没有别人。蒋若宁转过头去,发现潭子清也在看着他,两个人同时张开嘴,又同时闭上。
“啊,请您先说吧。”潭子清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潭小姐,可否赏光晚上陪我吃顿饭呢。”
蒋若宁直截了当地发出了邀请,如果被大鑫公司的职员们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大吃不惊心想这小子不想活了。但是,对于这份殷勤的邀请,潭子清并没有拒绝,而是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好巧呢,我也是想说一样的话。”
当天晚上,蒋若宁和潭子清来到了一家法国餐厅吃了烛光晚餐,然后又去了爵士乐酒吧坐了坐,接下来蒋若宁提出送潭子清回公寓,他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那里。就好象所有的都市白领言情小说走过的程序一样。
蒋若宁半靠在床上,蔡琴的歌声慢慢溶解在空气里,就在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同时,浴室的门哗啦一声打开,只围着浴巾的潭子清缓步走了出来。氤氲的香气飘扬她的身体四周,修长白皙的双腿和圆润肩头显露无余,曼妙的身段隐藏在浴巾下若隐若现,这番景色确实相当诱人。
但是蒋若宁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做为一位经验老道的青年,他闻的出那股香气是纯粹的香波味道,而不是混杂着女性体香的柔软感觉,这两者之间有着微妙的差别。
潭子清冲着他羞涩地笑了一下,走到床前,随手把台灯调暗。蒋若宁拉着她的手臂抚摩,手掌接触到的是一片冰凉,似乎刚才的淋浴丝毫没有效果。潭子清把头低下,长发垂到蒋若宁的肩膀,她张开红唇,在蒋若宁耳边说道:
“你到底是谁!”
“一个想和你共渡一夜的男人。”蒋若宁笑着回答。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阴风,浪漫的气氛瞬间被潭子清狰狞的表情所粉碎,她猛地张开嘴,朝蒋若宁咬去,同时浴巾掉落在地上,里面藏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蒋若宁对此早就有了防范,他向后仰去,躲过潭子清的利齿,随即灵巧地跳下床去,调整好自己的姿势。
这时候潭子清握着尖刀,一双阴毒的眼睛扭曲的颇为恐怖,全身赤裸着直面蒋若宁。
蒋若宁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倒不是被她浴巾掉落后的裸体所吸引,也不是被她手里的武器所吓到;他看到的是,从潭子清的小腹处到她的脖颈有一道长长的刀口痕迹;而从肋骨的正下方,朝着两胁的方向也各自延伸出一道同样的痕迹,形成一个Y字形。
这是法医解剖尸体时候的标准切割模式。
更为恐怖的是,虽然那三处刀口用线缝过,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到两边的皮肤并没有愈合,而是勉强被线扯到了一起。随着身体的运动,能看到刀口忽张忽合,内部深黑色的组织器官清晰可见。
换句话说,现在站在屋子之中的这位女性,实际上是曾经被解剖过的尸体。
蒋若宁不禁苦笑,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一夜情。
狂性大发的潭子清已经举着刀子冲了过来。蒋若宁抬手挡开了她的冲刺,斜身靠着墙壁躲了过去。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灵符,握成扇形,啪啪啪啪一一弹射出去。
灵符飞到半路,猝然停止运动,悬浮在空中,开始燃烧起来。
“潭小姐……啊,不,也许我该称呼你为白小姐才对。”
蒋若宁还是不改那一脸的悠闲,但手底下却不敢怠慢。那四道定尸咒的效果并不清楚,出于谨慎,他又暗扣了两张天雷咒。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这几个符咒的名字,太俗气了,但是现在俗气地活着比风雅着死去更好。
潭子清或者白杨看着漂浮的符咒,嘴角裂开一道冰冷的笑意。她竟然迈步走进符咒所布成了小结界,而那些符咒对她全无反应,似乎她并非一个客观的存在。她的赤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每一步都撩拨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种凌厉的寒意切割着屋子里有限的空间,蒋若宁看到定尸咒没有效果,立刻将手中的天雷符射出去,他不指望这两张能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只要能阻碍她一段时间就足够了。
天雷符在白杨身前爆炸,闪出的眩目的光芒仿佛小当量的□□。一阵烟雾闪过之后,白杨停顿了一下,三四秒钟之后又开始继续逼近蒋若宁。
蒋若宁面色有点僵硬,面前的邪恶似乎远远超出了他所预计的难度。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惶惑,右手想再掏出什么法器,对方却不打算再给他这个时间。白杨加快速度冲到了蒋若宁的面前,浓厚的异味自她的刀口里散发出来,把他熏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野道士,总之给我死吧!”
听到这一句话,蒋若宁本来惊慌的脸忽然笑了,他猛地张开双臂将白杨抱住,身上的衬衫忽地闪起红光来。原来他的宝石龙衬衫内部早就写完了密密麻麻的道藏真言,刚才的慌张,只是为了消除白杨的戒心让她放心地靠过来的演技。
一瞬间被真言衬衫包围住的白杨终于发出痛苦的叫声,抱着她的蒋若宁看到她本来深邃的双眸起了大变化,两个眼球骨碌碌地转动了一会,很快瞳孔就在旋转中消失在眼帘之后,眼睛里很快充满了眼白。
“可惜了,小姐,虽然你很漂亮,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呐。”
蒋若宁拍拍白杨的肩膀,从衬衫里褪出身体来,将它包住,轻松地说道。白杨瘫倒在地,很快就一动不动了,两只眼睛泛出可怖的白色。
侥幸得手的蒋若宁刚一转身,形势第三度起了变化。
在整个屋子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妖气。这妖气是如此强大,以至于蒋若宁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单独是不可能战胜这个敌人的。
白杨此时又缓缓地站起身来,头颅半耷在胸前,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睥睨着他,一步一步走来。那股猛烈的妖气,就是自她的身体背后升起,
“这下子可麻烦了。”
蒋若宁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当他退到窗边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荷荷荷……”
白杨张开嘴,森白的牙齿闪耀着冰冷的光芒,摆出尸体特有的僵硬笑容。
蒋若宁二话没说,第一时间用双臂护住脸部,转身直接从窗户跳出了公寓。他从天而降的时候,恰好在半路因堵车被甩掉的马鸣和颜卿刚刚赶到公寓楼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