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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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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白蛇总部,矗立于港岛的那栋80层的高楼顶层,飞龙的私人处所,迎回了他一度丢失的猎物。
飞龙张开端着香槟酒的手臂,展开一个无害的微笑:“欢迎回家,秋仁。”
在俄国人那里显然受到羞辱、侮蔑与暴力的秋仁,一身狼狈的衣衫褴褛,看到飞龙颇有深意的笑容,恐惧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拼命抑制住泪水,愤懑的质问飞龙:“是你答应麻见与他交换权利书的,是你答应要让他带我回日本的,是你要与他了结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
秋仁再也受不了了,这几天的遭遇对于他的人生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故,自己为人的尊严被无情的践踏,自己再也不能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谁都能对他唾骂,外加拳打脚踢,甚至还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逡巡,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求生希望的步向污秽的死亡深渊的漫长历程,没有人可以求救。
飞龙似乎未被他的歇斯底里所动,挥退手下,曼声说:“你需要洗个热水澡。”
“你这样究竟算什么?”秋仁大声质问,“你与麻见的冲突是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的生意上的事情,靠扣押一个平民来解决,传出去对白蛇的名声是好的吗?部下会怎样看待你这个首领?”
飞龙静静的听他发泄,没有像往常那般恐吓或威胁,一句反驳都没有。秋仁极力想弄清飞龙究竟在想什么,他难道真的后悔了吗?飞龙的沉默给了他勇气,受害者的身份给了他底气,想到近在咫尺却又一晃而过的麻见,一股飞蛾扑火的心情攫住了他,驱使他冒险一掷。
“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秋仁上去抓住飞龙的衣领,“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与麻见,明明不想和谈,却也不想杀死对方,把我放在中间,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是你要从麻见手里得到什么?”
飞龙并没有被他的大胆妄动激怒,甚至有些平静的看着他,直到秋仁愤怒的发抖的身体在这双冷静的视线下慢慢僵直。
飞龙只是轻声说:“我会对你好。”
秋仁愣了。
飞龙摘下攥着自己衣领的手,包在自己温暖的手里,说:“留在香港吧。”
秋仁眼睛瞪了瞪,回过神来:“你说什么胡话,你以为我像三岁孩子一样好糊弄吗?”
飞龙说:“你不信吗?所以啊,就算让对方明白你的心意又怎样呢?不是你的你依然抓不到手里。”
秋仁有点搞不清他说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麻见,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后者。
秋仁说:“你的心思太复杂。”
飞龙说:“人的心,总是掩藏在层层迷障之中;真心话,总是包裹着一个又一个假象。你怎样才能判断别人的本意?你又选择哪些建议来听信呢?”
抛出一个问题,他回身,啜起了酒。
秋仁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些话,这些天的接触,他了解到飞龙与麻见的过节似乎是出于某种背叛,而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对于别人忠诚的信赖则无异于将头颅托付别人保管。飞龙这样问,是不是和权利书被盗有关,和某些人的背叛有关?
飞龙说:“好了,你的脑袋不适合想这些。快洗洗睡吧。”而后又似自言自语,“人总是喜欢谎言,我只是配合谎言演出而已。抛出足够大的诱因,利益驱使下,人的丑恶的真实想法自然会显现出来。”
秋仁被他的言语深深的挫败了,这个游走于黑暗世界的幽灵,他究竟要和麻见争夺什么?这样纠缠下去,对他自己的组织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正当秋仁准备进浴室,飞龙的电话嗡嗡的闪烁。
飞龙看了来电显示,谨慎的远离耳朵,接起来。
电话里传来麻见的怒吼:“你这混蛋究竟想干什么?把秋仁还给我!”
秋仁听到麻见的声音,激动的发抖,但是注意到飞龙浑身散发的杀气,他不敢走近了去听自己日夜思念的人的声音。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飞龙爽快的答应了:“OK。取决于你开的价是否让我满意。”
麻见压低了声音,透出一股王者的威严与久经商场的阴险,“这是生意上的事,是你我的恩怨,和秋仁无关。你愚蠢的行为,已经让你损失了一座赌场的收益,我们的争斗让别人趁虚而入,继续下去的话你无异于玩火自焚。”
飞龙一瞬间确实被他激怒,毕竟澳门的权利书是父亲留给白蛇的遗产,是父亲花费了多少心血才争取来的,而自己竟然愚蠢的弄丢了它。但是,后悔是耽溺于过去的人所做的事,他的眼光必须放在现在,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挽回损失。
飞龙迅速平息了怒火,转移思路,“没错,你提醒我了。是你害我损失了一座赌场的收益。你的算盘打得精细,用我的财产换我的所有物,你分文不出,换来换去都是我亏空,果然是你做得好生意。”
“是你的愚蠢,没有看管好秋仁,被俄国佬钻了空子。”
“哈,那么现在该你拿出诚意的时候了。我想知道你会为了你的小宠物开多少美元的赎金。”
麻见听了哂笑:“你开什么玩笑?用一个平民向我要赎金?做这种事只会让白蛇全体兄弟蒙羞,让他们因为有这样下三滥的老板而耻辱。”
飞龙压低怒火说:“谈不拢的话,你可以回日本了。只是秋仁要为你说的每一个字承受精神和□□的双重代价。这已经跟你无关了吧。”
“不要惹怒我。飞龙。”
飞龙揉揉太阳穴,跟麻见较量实在耗费心力,一天接连两场谈判与争斗已经将他的耐性逼到了极限,他冷冷的说:“反过来也一样。”
麻见自然听得出他的威胁,如果这种程度的威胁就能吓到麻见的话,日本□□之主也该异位了。麻见于是迅速调整思路,说:“如果实在谈不拢,我也不勉强。只是,澳门赌场易主,我也应当重新审视与中国这边的合作问题。”
飞龙料到这一点,只得干笑一声:“想不到麻见也是为了蝇头小利见风使舵之人。”
麻见说:“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彼此彼此。”
飞龙说:“我倒想看看麻见向俄国佬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是怎样一个卑躬屈膝的样子。”
麻见的手以简直要捏碎手中物的力道捏紧了电话,七年未见,飞龙已经在□□这片苦恶的荆棘丛中成长为可以与他匹敌的恶鬼了吗?三番五次的挑起他的怒火,不时被他抓回攻击的节奏,这个人,已经逐渐磨砺出了野兽的直觉与残忍。七年前那个会在自己怀里哭着说“你会代替父亲来爱我吗”的那个小鬼,那个调皮的撩人的精灵,已经演变成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抓住弱点痛击的恶魔。这七年来,自己是不是已经养虎为患?
麻见揉揉太阳穴,心想对付这个人已经开始过于耗费心力了。
麻见继续思索与俄国人的接触,虽然只见了2次,但是想到俄国人那个玩世不恭的语气和眼神中对飞龙赤裸裸的调笑与挑逗,了然的回击道:“我想飞龙先生,在与俄国人的合作中,已经不只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语言中已经带有了se qing的意味。
飞龙气噎,他最恨别人拿他的长相开玩笑,而有些人总是不知死活的想要跨过这条雷线。
飞龙恶狠狠的说:“我想秋仁的屁股对俄国人更有吸引力一些。如果俄国人是用屁股就能打发的家伙的话,我感谢你送我这样一份好礼。”
麻见的拳头膨的砸在桌上,发出震天的巨响。他竭力稳住声音说:“你开个价吧。但是我奉劝你不要尝试我的底线。”
飞龙笑了,“很简单,我需要一份名单,黄手套的名单,包括邓氏家族在内。”
注:黄手套,被黑手党收买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