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夜为界（修改中）》夜衣

57、５７

　　两张芬兰的机票交到我的手上，我歪头看了看正把西服乱扔的杜靳洛，他丝毫没有说明的意思，他看了看我一上午的插花成果，毫无预警的将花拔出随便的扔在桌子上。

　　他嫌光用行动无法证明自己的想法，又补充道：“你的品位越来越没有营养了。”

　　任劳任怨的收拾被他摧残的花朵，鲜红的花汁浸到指甲上，迷漫的红如同鬼魅，看的让人痴迷。

　　“慢吞吞的，收拾个东西都要发呆。”他拎过我握在手中花直接丢入垃圾桶中。“别管这些了，回来再收拾，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这时我才发现他另一个手拎着一大袋行李，“干吗去？”我后知后觉的发问。

　　“去芬兰，度蜜月。”他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这时候度蜜月好像有些奇怪。

　　他将我拉到面前，认真的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和一个黄脸婆呆在一块。”

　　恶毒的言语轰碎了我剩余的思维，狠狠的在心里诅咒他。他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握着我的手，匆匆的赶到机场，又匆匆的过了临检，上了飞机他一脸疲惫的说：“我先补下眠，你照顾好自己，记得睡会儿，下飞机有的累了。”

　　他盖着空姐送来的薄毯很快的睡着了，我无聊的守着窗外枯燥的风景。不断的更换坐前显示屏上的画面，他睡的很熟，甚至把脑袋靠在我的肩上，真是没有自觉，也不想想自己多重。

　　飞机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上空，缓缓的降低高度准备降落。从窗户可以看到一个个被雪覆盖的山头，优雅的如同新娘的白色头饰。兴奋的趴到窗户上，看着外面干净优雅的雪。传说在这个国家可以很容易的看到极光，这是离上帝最近的地方。

　　杜靳洛也已经醒来，他探过身子，把下巴倚在我的肩膀上，一同看着外面的风景，“想到你能喜欢。”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庸懒，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热。

　　不过这些感动兴奋很快嘎然而止，下了飞机后他直接拉着我去了停车场，径直的奔向一辆越野车，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钥匙，打开后座的门将行李扔了进去。

　　“上来吧。”他坐在驾驶座上，发动着了车子，对我说。

　　惴惴不安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他扔给我一张地图说：“找下类维这个地方，看看怎么走。”说完直接踩下油门，车子咆哮着开动。

　　“你打算就这么开到那。”我小心的求证。

　　“对。”他回答的干脆。

　　“那你认识路么？”我问的更加小心。

　　“不认识，”他回答的更加干脆，“所以才叫你看地图了。”

　　他既然想开车去就当他的爱好了，大家各退一步，我向他建议道：“我们应该考虑下GPS。”

　　他顺利的超过前面的车，侧头对我说：“不需要，我更相信你。”

　　“我不相信……”看着他执着的眼神，我把最后的词换成，“我自己。”

　　“没关系，还有我呢。”他显然很乐意听到我这么说，轻快的说：“只要记得相信我就足够了。”

　　车子开开停停大半的时间都停留在翻找地图上，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我们却还停留在公路上，公路笔直的看不到尽头，我们期许的小镇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侧头看了看杜靳洛，他仍是一脸的镇定，仿佛一切都在把握中似的。

　　“我们会找到地方么？”

　　“会的。”

　　“这么冷的天，我们迷路会被冻死的。”

　　“不会的。”

　　“我不想这么快就死掉，也许我们尸体会被冻住，这样腐烂的很慢……”想一想画面，真是恶心，缩在座位里吐了吐舌头，自己被自己的胡乱想像恶心住了。

　　“我想我出现幻觉了，上帝派圣诞老人来接我们了。”我坐直了身子，望着前方在路边挥手的圣诞老人。

　　“别激动，圣诞老人只想搭下车。”他将我的身子按回座位，把车停到路边。

　　圣诞老人很利索的爬上后边的座位，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用英语跟我们攀谈道：“感谢上帝，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幸好遇到你们了，否则今年我只能到上帝那送礼物了，孩子们将要伤心了。”

　　我通过后视镜仔细打量这个圣诞老人，发现他白胡子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差点忘了芬兰是圣诞老人的故乡，这里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圣诞老人。

　　“嗨，你们来自哪里？”圣诞老人的英语并不熟练，有些手脚并用的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中国。”杜靳洛沉稳的回答。

　　“中国是个好地方，我知道的。”圣诞老人兴奋起来，指着我说“那她就是中国美女了，中国有个林妹妹。”

　　受到圣诞老人的赞美自然是得意非常，不过得意还是在心底，脸上笑的极其含蓄，让他见识下中国女人的羞涩。

　　杜靳洛嗤的笑出声来，用中文说了句：“在你面前的是母夜叉。”

　　圣诞老人明显是不懂中文，疑惑的看着我们俩，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谢谢你夸奖他的妻子，他很高兴。”我赶忙将话加工下翻译给他听。

　　圣诞老人一脸了然的表情说：“你们的感情真好，真是羡慕你们。”顿了顿他又磕磕巴巴的说：“早泥……满千……牧也查……”求证似的问我：“刚才的中文发音是这样么？”

　　杜靳洛听后爆笑的看着我，肩膀忍不住的剧烈抖动，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圣诞老人更加无辜的看着我们，丝毫理不清我们这是为了什么。

　　最后我用了几句“圣诞快乐”，“新年好”的中文发音将圣诞老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别的地方上，不过这一路上，杜靳洛的脸上一直挂着刺眼的微笑。

　　在圣诞老人的领路，我们终于在晚上１０点左右到达了一个私人农庄，主人热情的为我们端上了黑面包、炖的驯鹿肉、鳕鱼煮的浓汤，还有浆果制成的果酱，以及两杯利口酒。在冬日里能烤着火吃着这样的美食真是一种享受，这时的外面下起了雪，圣诞老人轻轻的哼唱起《Silent Night》，炉火映红了他那专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