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番外》楚星星

31、手术进行中

　　德国境内李纯暖姐妹进入巴登-符腾堡州区域内，抵达图宾根市后李纯暖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她卸下肩上的登山包与李纯诣相视一笑。突然，她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什么一般，她脑袋一片空白中猛地推开斜前方的李纯诣，一颗子弹穿过李纯暖的前胸并从后背钻出并擦伤她身后的行人。

　　子弹穿过身体的一瞬间李纯暖只能呆愣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花，她在李纯诣惊慌失措的眼中向前倒去。

　　李纯诣如梦初醒般看着看压在登山包上的李纯暖，她尖叫一声引起周围人群的骚动，广场边上巡逻的警察也被引到身边，而路易斯已经趁着骚乱离开了。

　　李纯暖被送到医院，李纯诣在一旁泪眼朦胧地看着手术灯亮起，一旁已经有警察在问话了。混乱中的李纯诣总算理出了头绪，她用德语说：“我和妹妹是来德国探亲的。”
　　“这些是什么？”警察指着登山装备怀疑到。

　　李纯诣垂下眼睑看了一眼登山装备略带着焦急回答：“我们原本在意大利旅游，后来我心血来潮想来看姑婆，所以我们就翻过阿尔卑斯山横穿瑞士到这儿，没想到才到市区还不到一个小时。

　　警察翻着手上的护照，果然是在意大利入境，而且护照是S类特别签证，持着这种签证可以去任意国家。看到这里他有些相信了李纯诣的话，但他依旧循例问：“你们说探亲，那该怎么通知你们亲属？”

　　李纯诣给他一个电话号码并说：“你打这个电话，我的姑婆是方菲•霍亨索伦公爵夫人。”
　　那问话的警察肃然起敬，他双手接过纸片并交给上司拨打，电话接通后一个小时后李纯诣便见到了自家表哥和四名保镖。

　　确定是表妹后诺亚•霍亨索伦松了一口气，他向在场的警察点头示意后问李纯诣“你怎么会在这里？”

　　“暖暖还在手术室里急救，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李纯诣扑到诺亚•霍亨索伦怀里放声大哭。

　　痛哭后李纯诣交代了前因后果便带着疲倦沉睡，诺亚•霍亨索伦开始善后事宜。五小时后手术室门上的灯熄灭，医生摘下帽子和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她的哥哥。”诺亚•霍亨索伦小心地将李纯诣的头放好，他站起身向医生走去。

　　“霍亨索伦先生？”那名医生转过头看向手术室后转回头面色有些白，他干着嗓子回答：“您的妹妹被子弹穿过左心房后洞穿肺叶再从后背钻出，进行手术的是我们医院里最好的心脏科医生，不过您的妹妹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期，现在已经转到ICU。不过……情况不容乐观，您……”

　　“我要最好的医疗和护理。”诺亚•霍亨索伦说。

　　“霍亨索伦先生，我们明白，但是您的妹妹……如果出现奇迹她能侥幸活下来，但以后她的心肺功能会变差，不可以做剧烈运动，需要定期复诊而且需要在空气和环境好的地方休养。”

　　“我明白。”诺亚•霍亨索伦问：“我可以去看她吗？”
　　医生点头回答：“只能在外探望，人数不宜多。”

　　这时候李纯诣被摇醒，她跟着诺亚•霍亨索伦前往ICU病房外，透过玻璃她看到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如果不是床边监护仪上还有微弱的起伏，李纯诣都要以为李纯暖已经没有心跳了。

　　李纯暖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胸腔上插着引流管，医院安排六名护士三班倒，而护士五分钟就记录一次数据。看着平日里虽然不活泼但很健康的妹妹因为自己的连累只能靠着机械辅助才能保持生命的最基本特征，李纯诣泪流满面。

　　探望时间过去后，诺亚•霍亨索伦对李纯诣说：“祖母已经和舅公们联系，舅舅和舅母以及表弟会来探望Sophia（李纯暖英文名）。”

　　“叔叔婶婶？还有哥哥？”李纯诣喃喃地自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亲人。
　　诺亚•霍亨索伦摸了摸李纯诣的脑袋安慰说：“原本舅公舅婆们也要来的，不过被劝阻了。Sophia在图宾根受伤，霍亨索伦家责无旁贷。”
　　“你通知小国光没有？”李纯诣突然问。

　　“小国光？Sophia的心肝宝贝？”诺亚•霍亨索伦皱眉想起‘小国光’是谁后回答：“我没有他的号码。”

　　李纯诣拿起电话拨打，不一会儿后电话被接通并传来一个冷清有磁性的声音“莫西莫西。”这时候手冢国光已经结束了旅行，投入到关东大赛决赛的备战中，明天就是对战立海大。

　　“是国光吗？”李纯诣问。
　　“我是。”手冢国光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疑惑了，因为李纯诣极少给他打电话。

　　李纯诣吭哧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我是诣姐姐，现在在德国图宾根市，暖暖她受伤了。”
　　手冢国光握着手机的手猛地用力，指节泛着苍白，他急切地问：“姐姐受伤了？严重吗？怎么受伤的？”

　　“是枪伤，已经做完手术了，在图宾根大学医院的加护病房。”李纯诣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下去说：“医生说，存活的几率不高于20%，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

　　手冢国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通话的，他的脑海中只闪动着‘存活率不高于20%’，明天的一战承载着青学网球部十几年的梦想和他三年的努力与期待，他说过会带领青学网球部进军全国……但是，姐姐……

　　梦想与现实交错中手冢国光拨通龙崎教练的电话，手冢国光轻声解释了几句后拨通副部长大石秀一郎的电话，结束通话后手冢国光打电话订机票，从东京国际机场飞往斯图加特，再从斯图加特转机到图宾根。

　　半夜里手冢国光收拾好行李告别家人，手冢彩菜在他的行李箱里塞了御守，带着家人祝福的手冢国光被手冢国晴送至东京国际机场。

　　加护病房内李纯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四周只有心电仪小声的滴滴声以及护士的呼吸，手术后李纯暖的情况一直很反复，心脏科权威章贵文被请到德国作为李纯暖的主治医生。可是，李纯暖除了心脏外肺部也受重伤，所以方菲•霍亨索伦将欧洲最好的肺科医生彼得•罗伯特请到医院里。

　　李纯诣在ICU外守着谁也劝不走，突然病房内一阵乱腾，李纯诣吓得站起来扑到玻璃上眼巴巴的看着病房内的动静。

　　“护士小姐，我妹妹怎么了？”李纯诣抓住一个出来拿东西的护士问。
　　护士挣脱李纯诣的手快速回答：“李小姐出现术后并发症，请安静，医生正在进行二次手术。”

　　三个小时后手术灯熄灭，李纯诣紧张地快步走到门口问：“章叔叔，暖暖怎么样了？”
　　“纯暖的情况不容乐观，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章贵文摇头叹息。

　　李纯诣瘫坐在地上，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杂乱的脚步声显示了至少有三人。果然，几十秒后楼道拐角处出现六个身影。

　　“阿贵，我女儿咋样了？”李文旬一把冲上前去抓住章贵文的手。
　　章贵文复杂而悲悯地看着李文旬回答：“阿旬，我想你们不要报太大希望，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

　　听到章贵文的话后李文旬晕眩了几秒钟，平日里坚强无比的手冢君代则是晕厥了，李柏泰抱着手冢君代去找医生，一行人变的有些手忙脚乱。

　　李文旬由李柏彦支撑着，他说：“只要有一分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当然。”章贵文点头说：“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只是不要寄予厚望。”

　　李纯诣愣愣地看着人，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在李文旬面前悲声泣道：“额其克（叔叔），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暖暖就不会躺在这里，对不起……”

　　李文晋走上前去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李纯诣，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后一巴掌扇过去怒喝：“你这个逆女！”

　　李柏霖虽然心疼妹妹但也不敢去扶起她，李纯诣捂着脸趴在地上，将牙龈渗出的血丝吞进去。李纯诣撑起疲软的身子跪在李文旬和李文晋面前低声说：“额其克，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求额其克和窝克（婶婶）以及阿哥的原谅，我只是想守着暖暖醒来亲口道歉。”

　　“不用了，我的女儿她受不起。”他转过头说：“二哥，麻烦你领走侄女。”
　　李文晋张了张嘴但也没再说什么，他示意李柏霖架走跪在地上的李纯诣。看到挣扎着不走的女儿他满腹怒气问：“还不走？存心留在这里膈应你额其克是吧？”

　　李纯诣像是被定住一般木木的任由李柏霖牵走她，中间不再吭一声。李文晋拍拍李文旬的肩膀说：“兜（弟），我教女无方愧对于你，诣丫头我会送到戒律堂去受罚。”

　　“二哥，三侄女是个女孩子，去戒律堂哪能受得了？以后别再我一家子面前出现就好了。”李文旬面色淡淡地说。
　　“我会注意的。”李文晋低着头往回走，李柏霖和李纯诣跟在他身后。

　　李文旬回过头看着自家二哥的背影，转过头擦去眼角呢的泪花，在李柏彦的搀扶下他步履蹒跚地向ICU走去。贴在玻璃上看着病房内女儿苍白憔悴的容颜，李文旬颤抖的手贴着玻璃，似乎这样就能够安慰女儿，阿玛一直在她身边。

　　而这一切病房里的李纯暖一无所知，她安静地躺在那儿就像睡着一般，如果没有那满室的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