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番外》楚星星

11、手冢美弥之死【捉虫】

　　“宝宝醒了？觉得怎么样？”李纯暖看到手冢国光睡醒后赶忙问。
　　手冢国光掩藏住心中的感动说：“没事，姐姐也去休息吧！”

　　李纯暖摇头说：“不了，再过一会儿爷爷们就该回来了，你先去洗漱，过会儿就到晚餐时间了。”

　　手冢国光点头，他起床后李纯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浴袍让他披上，手冢国光顺从的在睡衣外套上浴袍穿上拖鞋就去浴室梳洗。在他梳洗的时候李纯暖正在帮他整理床铺，手冢国光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但是手冢彩菜和李纯暖是例外，他已经习惯了这二人帮他收拾私人物品。

　　手冢国光走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李纯暖在为他挑选衣服，早晨穿的衣服眼下是不适合了。李纯暖挑了一套米白色的居家服，递给站在浴室门口的手冢国光，手冢国光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后转身也没有关上浴室的门。不一会儿手冢国光就穿着米白色的居家服很自然地走出浴室，没有丝毫的别扭。李纯暖走过去为他平整领口以及袖口，手冢国光戴上眼镜问：“听姑妈说爷爷帮你报了学校？什么时候开学？”

　　李纯暖稍微退后几步欣赏了一会儿后回答：“是白鹿女学，九月份开学，这期间我会有几个月的休息时间，也好陪一陪妈妈~~~白鹿女学是封闭式女学，虽然每个月都有假期，但是爸爸妈妈也要工作，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手冢国光想说什么却又忍下了，李纯暖见状了然一笑说：“宝宝是四月份开学六月份放假吧？七月的时候我匀出时间去日本看宝宝，也小住一个月，等我从日本回来大约也快开学了。”

　　手冢国光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之情点头说：“我会告诉家里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我想他们会很开心的。”

　　手冢国光回国后对手冢美弥等人说李纯暖会在七月份到日本小住，手冢美弥和手冢彩菜当即表示要好好准备，一定要让李纯暖在日本的日子里有‘温暖’和‘留恋’的感情。

　　前人有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四月末手冢美弥刚从商场里出来，准备招的士回家，却不想被一辆失控的小轿车撞飞至半空中后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停止呼吸，享年六十七。

　　“调查结果如何？”手冢国一满脸怒气。
　　在手冢国一眼前汇报的警视压力很大，他内心宽面条泪，可是面上还是严肃的说：“报告手冢警视监，根据交通搜查课查证结果，初步认定这是一起醉驾事件。”

　　“嗯，有什么新的消息立即通知我。”手冢国一知道今天是问不到什么了，交通搜查课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若是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越权让搜查一课接手调查。但是多年的警察生涯让他直觉地怀疑自己妻子的死因，不能越权干扰办案程序，但是私下让私家侦探侦查总是可以的。

　　东京手冢宅茶室内手冢国一擦拭着相框，相框里是他和手冢美弥的一张黑白合照，一身和服打扮的手冢美弥笑得温柔。

　　手冢国一擦拭了好一会儿后觉得干净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相框安放在墙角的架子上，他又小心的拭净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后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通后手冢国一沉稳的开口说：“我是手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茶室内除了手冢国一偶尔响起的声音外便是静谧无声，大约一刻钟后手冢国一说：“那么，我就静候佳音，万分感谢。”

　　挂断电话的手冢国一转过头看向手冢美弥的相片，他们结婚时奉父母之命，曾几何时，手冢美弥并不是手冢国一最爱的女人，可也是这个如水一般的女人渐渐侵入他的生活而他却不自知。如今乍然分离，手冢国一发现他的生命似乎不再圆满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这让沉浸在思绪中的手冢国一猛然清醒。他开口道：“进来。”

　　手冢彩菜进门后看到手冢国一面无表情的脸，她跪坐下微双眼直视地面问：“爸爸，雪听大师已经挑选了吉日和妈妈的法名，爸爸还有什么要转达的？”
　　“君代他们回来了吗？”手冢国一问到，这时候他的声音中带着隐约的疲惫。

　　手冢彩菜回答：“姐姐搭乘班机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国晴个小光已经去机场迎接。宾客们明天便会抵达。”

　　手冢国一点头说：“等君代到了，让她来茶室见我。你先出去吧！”
　　“是，爸爸。”手冢彩菜站起身离开茶室。

　　手冢君代一行人从车上下来，一行几人都穿着素色的衣服，形容憔悴。手冢君代更是戴着墨镜用手帕捂住口鼻，李文旬半搂着她不住的安慰。

　　被迎进门的手冢君代听到手冢彩菜的话后告别丈夫儿女向茶室走去，李纯暖一路牵着手冢国光的手不曾放开，这时候李柏泰和李柏彦见了也没向往日一般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反而是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手冢国光在手冢国晴的示意下带着三人去客房，安顿好后李纯暖一个闪身就往隔壁的手冢国光的房间走去。
　　李纯暖叹了口气抱住坐在椅子上的手冢国光说：“宝宝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

　　手冢国光靠在李纯暖怀里眼眶微红，鼻尖萦绕着李纯暖的气息，过了几分钟，李纯暖感觉到胸口有微微的湿意。李纯暖低下头看着埋在她怀里无声流泪的手冢国光，她低下头在他头顶上烙下一记轻吻说：“宝宝还有爷爷、有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宝宝要坚强。”

　　李纯暖怀中的手冢国光没有回应，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李纯暖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保持拥抱着的姿势，伸出左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冢国光停止了流泪，他有些懊恼地趴在李春暖怀里不敢动。李纯暖大约猜到他是害羞了，便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条天蓝色格子的棉质手帕递给他。

　　手冢国光结果手帕擦干净留在脸上的泪痕，他双眼通红地站起身，在看到李纯暖胸前的水渍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耳尖微红，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李纯暖好笑的看着手冢国光的不自在说：“一路上风尘仆仆，我先回房去换一件衣服，过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外公。”

　　手冢国光点图答应，在目送李纯暖离开房间后他拿起一本经书开始用毛笔仔细抄写，他听姐姐说，这是可以寄托对死者的哀思。

　　手冢美弥过世后，手冢国一的精神差了很多，但是在小辈们前去看望的时候他还是打起精神仔细询问了外孙子女们的日常生活，并且说了一些称赞、鼓励的话，末了还以一句‘不要大意’作为总结陈词。

　　第二日的葬礼上，祭坛前手冢君代都穿着黑色的套装，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足蹬着一双黑色中跟皮鞋，她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右手中指上带着一枚珍珠银戒指，双耳两枚珍珠耳钉，茶色的头发梳成一个发髻一丝不苟地固定在脑后，由一支珍珠碎钻发簪固定着。而李文旬父子三人都是一袭黑色西装搭配黑色领带。

　　李纯暖也是一套黑色西服，但是经过剪裁加工，整体效果便带有一丝柔美而非男装般阳刚。原本手冢君代为李纯暖准备的是一套黑色蕾丝泡泡袖及膝连衣裙，只是被她拒绝了，多少年了，她已经不习惯那些露胳膊露腿的衣服。

　　几人神情肃穆地跪拜，没有嚎啕的哭声，只有哀穆和隆重。家属席上李纯暖小心的观察了一番前来祭奠的人群，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有一些是世交、一些是姻亲，还有一些则是手冢国一的同僚、下属以及手冢国晴的好友。

　　“真田家主到——”
　　“手冢，请节哀。”真田家的当家人真田右兵卫沉重地说。
　　手冢国一点头说：“多谢，这是你孙子？”

　　真田右兵卫点头回答：“这是我的长孙真田裕一郎，弦一郎前两日和他的母亲去他的外祖父家探病了。”
　　“藤堂家主还好吗？”手冢国一关心地问。
　　真田右兵卫摇摇头说：“怕是不大行了。”

　　手冢国一叹道：“那可真是可惜了，藤堂家主天赋英才，藤堂家族能有今日他居功至伟，这往下……”

　　手冢国一未尽之言真田右兵卫也明白，藤堂秀夫的儿子及其平庸，可是他的侄子却是聪明有决断的人。藤堂秀夫虽然在商场上天赋聪明，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藤堂秀夫也不例外，将藤堂企业交给平庸的独子，这也许意味着藤堂家族衰败的开始。

　　在真田右兵卫也摇头的时候，管家开口说：“木子家主到，忍足家主到。”
　　“国一，你节哀。”木子太一拜祭后对手冢国一说。
　　手冢国一羞愧道：“兄长，当年我答应过你永远保护美弥，可是食言了。”

　　“这些年你做的比我想的要好，美弥每次提起你都是满满的幸福，天降横祸谁又能避免得了？”木子太一苦笑道。
　　“姐夫，您请节哀。”忍足家的当家夫人忍足美代安慰道。

　　“是美代啊！你也来了。” 手冢国一恍惚了一阵后才开口说，原来是因为忍足美代与手冢美弥是堂姐妹，面容中有四五分相似，乍然相见让手冢国一想起亡妻。

　　忍足美代忍着哀伤说：“我和姐姐的感情好，可是姐姐嫁到关东而我却在关西，姐妹间见面也少了……如今姐姐这一去，我的心就像丢了什么似地。”

　　木子太一听到忍足美代的话后，漆黑的眼睛越见幽深，不过他对‘木子美弥和木子美代的感情好’这句话没有反驳，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在天堂也不得安宁。

　　手冢国一对忍足美代的话也是打对折听着，他与手冢美弥夫妻近半个世纪，他的妻子和谁投缘他还是知道的。忍足美代说的不过场面上的话，听一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