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初到镖局的时候，还有些介意，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像我家了，也是大大的一个家族似的模样，多少让我有点害怕会又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但过了一阵就慢慢适应了，这里的人们相亲相爱、和乐融融，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让我感觉到了十六岁寿筵之前那曾经拥有过的家庭温暖。
而且总镖头也不像父亲那样把底下人当成工具，而是更像真正的父亲对待孩子们的那种感觉，对我这个新来的女孩子更是关怀倍至，尤其是在得知小虎的身世后，竟然收他为义子，还教他习字练武。
可那小子偏偏调皮得很，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不务正业地瞎闹，整个镖局都快让他给折腾翻了。每逢此时，我都会站出来，以姐姐的身份斥责他一番，而总镖头则哈哈大笑地看着，半分责备之意都没有，倒是最后一个人声闷气的我，总要让把我带到这里来的缪南斗安抚消气。
这不，又来了。
“尘妹请息怒！”缪南斗拉住我，“小虎只是个孩子，犯错在所难免嘛。”
“可是他……”我也知道不该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可一想到他竟然在淘气时打碎了总镖头非常珍爱的一个瓷花瓶，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又是那个宠溺的笑声。
“爹！”哼，这小子，叫总镖头叫得比我这个姐姐还亲，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我，他哪儿来的今天啊！飞扑过去，钻进总镖头的怀里，还不忘冲我扮个鬼脸。
“你！”我欲上前，却又被拉住，“缪大哥！”
“师父都不怪罪，你就别介意了。”又是那暖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切！”怒气瞬间消失到九霄云外，我上前向总镖头谢罪，“总镖头，都是我不好，没看好他。”恶狠狠地瞪一眼小虎，继续道：“请以局规论处！”
“唉……”听到我这每次不变的发言，想必总镖头也很无奈吧，“南斗！”
“是，师父！”果然又和每次一样，缪南斗走到我面前，抬起右手，用中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弹，然后微笑地看着我，“好了，局规伺候完毕。”
我却不满地盯着他。明明内力十足，按说一个弹指应该就可以弄得我脑震荡的，却在这种惩罚的时候显得格外无力，一点都不疼。
为什么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真啊？为什么就是和他们格格不入啊？
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我从小受到的太过正统的教育吧。
唉，也罢，还是趁早入乡随俗吧。
“报告总镖头！”一人忽然来报，“刘记钱庄的镖已经送到！请总镖头验镖！”
“嗯，我知道了。”总镖头示意那人下去，松开了小虎，朝向我和缪南斗这边，“尘儿！”
“嗯？”我一愣，赶紧抱拳，“总镖头有何吩咐？”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这次刘记钱庄的镖，是临时仓促决定的，所以镖局里的人手不够，可否请你跟一趟镖呢？”
我一愣，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要求并无过分之处，为什么会说得如此为难呢？难不成到现在，他还没把我当这个镖局里的人吗？
想想也难怪，我刚到的时候，他执意想收我为义女，但我却是想起了那个只是把我当作工具的父亲的嘴脸而竭力拒绝。虽然没有透露我的真实身份给他，却也照实说了自己的父母在我十六岁时双亡的事情。也许是误会我是因为无法忘记生父所以才拒绝认义父的吧，他最后也就没有强求。
最开始跟来的时候，听缪南斗的意思是让我到镖局工作，可到这里七个月了，见上上下下都忙碌着，却只有我一个人，啊当然也包括小虎，始终无所事事，整天就是吃喝玩乐，难道总镖头是想让我就这么碌碌无为地在这里过一辈子？
不过现在总算有机会展露我的锋芒了，我自然是不会错过，于是急忙坚决地回答：“是！总镖头！王尘遵命！”
一定又是无奈于我的拘谨，总镖头的叹息声再次响起，然后又对缪南斗说：“南斗，此去路上小心，不要出岔子，这可是趟牵系着数百人生命的镖啊。”明显的沉重语气。
“是，徒儿明白！”缪南斗正色应道。
一大队人马压镖走在茂密的树林里，在树影的斑驳下，还真是壮观啊！
“喂，缪大哥！”我奈不住好奇，叫住他。
“什么事？”他转头问我。
“刚才总镖头说什么这次的镖牵系着许多人的生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解释道：“哦，是这样的。西边的凉河县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一群逃荒的难民，可是这寒冬腊月的，当地人自己过活就已经很辛苦了，所以这趟镖是给他们送去衣物和食品的。”
我点了点头，可又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哎？不是说是什么钱庄的吗？怎么会是……”
“啊，是刘记钱庄。”他续道，“钱庄掌柜的是个好人，经常救济穷人，所以听说了这事，便出资筹备了这些东西，要运送过去。”
我又点点头，可却觉得更奇怪了，只是一些衣物和食品，有必要让我们镖局押送吗？
大概是猜出了我的疑惑，缪南斗笑道：“听说前方不远处最近有山贼出没，总是劫一些有钱人家的车队，所以为了保证这批货物能够顺利抵达，刘掌柜才另花钱顾镖局的人押镖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彻底明白了，可这次却换他疑惑了：“不过听说劫道的山贼很奇怪，从来不杀人，只是把人吓跑。真是有点不寻常呢。”
我也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有点儿想见识见识这古怪山贼的想法。
第四天的夜里，镖队惯例地就地停留休整，缪大哥和我也像前几个晚上一样，一人负责看守半宿。
大约夜半时分，正靠在树旁熟睡的我，被缪大哥推醒：“尘妹，醒醒！”
我撑开沉重的眼皮，抬头看了眼夜空，明月高悬，应已是三更天，该换我守夜了。
“哦”的应了一声，倚着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镖车走去。
忽然，一道黑影自远处掠过，我的精神立刻振作了起来，朝黑影的方向跑去。
“尘妹！”缪大哥也跟了过来。
三道白光从前方斜插了过来，我倒退一步，见那白光就直直地射入地面。
借着月光，我发现那是三根扁长的飞刃。亮白的刃身，没有淬过毒的迹象。刃的宽窄和长度都属中等，若真要刺到人的话，只能伤及并不能致命，使用这种暗器从那个角度射出来的话，只要对方是有一定武功修围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会伤到的。
如此看来，这并不像是要杀伤对手，而只是想恫吓对方而已。
想到此，我不由得想起了缪大哥那日提到的那个行为怪异的山贼，看来这回是让我们给碰到了。
“尘妹，你没事吧？”缪大哥跟到我身边。
“呵呵！”我嫣然一笑，“缪大哥，你去休息吧，这个飞贼由我来对付好了。”
“嗯？”缪大哥似乎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这贼人的目标是镖车，请缪大哥去守着。只要你不离开镖车的话，他是不敢靠近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刚才那些暗器飞来的方向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我去会会他！”说罢，朝斜上方的树枝跳过去。
“尘妹！”缪大哥大概是想叫住我，却未见我停下，便补了一句，“小心点儿！”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