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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谢恩 ...

  •   代王府的前厅门口,一资深老宫监恭敬地给送出来的李纯与李熙行礼,态度恭谨,言语谦卑,“有劳两位王爷亲自相送,折煞奴才了。”
      李纯轻笑,伸手相扶,“春公公说的哪里话,您老服侍了先皇与当今皇上两代天子,是宫里的大长辈,也就是本王的长辈,本王送出来,也是应该的。”
      “殿下一言,老奴更是愧不敢当。全赖皇上恩典,留老奴在身边伺候,说来也是老奴三世修来的福气,怎可在王爷面前居长?”那老太监再次躬身,说话不卑不亢,显然是宫廷里已混了大半辈子。能在险恶的宫廷中生存下来,没有点手段,不懂得见机行事,察言观色,怕是九条命也保不住。
      “您老太谦虚了。”李熙笑嘻嘻过来凑热闹,亲自去扶。

      那老太监拜了三拜,方离去。
      等人走的远了,李纯的双眼再次恢复成静水寒潭。走在前面,他说:“还不去歇息,一夜未睡,你不累么?”
      呃?李熙猛地停下脚步,揉揉鼻子,“你怎么知我一夜未睡?”
      李纯哼了声,不去理他,反而道:“你也听了一夜,可有什么发现?”
      李熙咧嘴,这事他怎么知道?不过既然他问了,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回答:“那苏玲珑,是个尤物。”
      扑哧,李纯笑了。

      “这春槐,回宫复命,想来咱们的皇帝哥哥一定很满意。”李熙俏皮地眨着眼睛,紧紧盯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李纯。
      李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那么兴奋地告诉春槐,昨夜大哥与新王妃的洞房艳事,宫里那位得知,又岂能不满意?”
      “哈!”李熙干笑一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终于明白,怪不得李纯知道自己昨夜听了一夜窗根儿的事,原来是自己无意说溜了嘴。
      “可是——”李纯犹豫着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反而不说了。
      “可是什么?”李熙有些不耐烦,他那急性子最受不了话到嘴边留半句。
      “这大新婚的,怎么说也该起来进宫去面圣才是,可,一会叫得起来么?”
      “这个不管,与我无干!”李熙晃着双手,抬脚就走,谁说让我歇息来着,那我就先做个清秋大梦去。
      李纯跺脚,这小子!

      话说李嬴是睡到午时方醒过来的,看看身旁显得很憔悴的人仍在熟睡,李嬴实在不忍心把他叫醒,一夜辛苦,他定是累得不轻。轻手轻脚下了地,不忘把被子替他掖好。
      迈步到了外间,李嬴方轻声道:“进来吧。”
      恭候多时的王府下人听到传叫,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伸平双臂,让丫头为自己更衣,李嬴轻声吩咐,“王妃昨夜辛苦,这时就让他歇着,不得打扰。你们都伶俐些,一会他醒了,有什么吩咐,照办就是。哦,还有,熬一盅补汤温着,王妃什么时候醒了,就伺候他喝了。”不多喝点补品怎么成,那副骨头架子,摸着就没几两肉。
      那群下人唯唯诺诺地应着,一面伺候李嬴更衣洗漱,一面放轻动作,打扫地面上的狼籍。

      “行了,都退下吧。”李嬴吩咐一声,转身又进了里间。在苏玲珑安静的睡颜上印上一吻,李嬴默默坐在床边。心知他只是李彦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李嬴还是心动了。你若不是他派来的人该有多好,本王不想去防你,知道么?看在你当初也选择逃婚,说明你是不情愿的份上,本王会好好宠爱你。你若是向他传消息,只要没有破坏本王的大计,本王都可以装作不知情。王妃啊,本王从来不知,一个男人也可令本王动情,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嗯。”睡梦中的人轻哼一声,拢起双眉,看似很痛苦,想翻个身,居然没成功。
      “王妃,你怎么了?”李嬴心中一惊,忙问了一句,见人没反应,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做梦。无声笑笑,帮他把身翻了,又体贴地把苏玲珑因为翻身露在外边的一截手臂放回被子里。

      关好房门,李嬴步履匆匆来至前厅,果然,两个看好戏的家伙已经恭候多时。
      一见李熙暧昧不明的目光,李嬴就知道,昨夜肯定跑不了这小子。勾起嘴角,笑问:“夜凉露重,那滋味可好受?”
      李熙一听,知道混不过去,嘿嘿笑着,“那倒没什么,饱了一夜耳福,好不享受哦。”
      “混小子,讨打!”李嬴笑骂,那手直接敲上头顶,给了李熙一个暴栗。
      李熙原地夸张的大声呼痛,李纯撇了撇嘴,把他推到一边,这才道:“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宫谢恩。”
      李嬴绕着李纯转了两圈,奇怪地道:“纯儿,你什么时候能丢掉你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大哥我新婚第一天,你就没句话么?”
      李纯直接摆手,“我对你风流几度没兴趣。还有事没有,如果没事,我命人备马,准备着了。”
      “随你,随你。”李嬴懒懒地回了句。

      话说苍龙国的皇帝今日早早散了早朝,春槐已经回宫复命,李彦闻听,悄然皱了皱眉。
      “他们昨夜就已经同房了?”天子仍是不大确信,想那小子当初一听给他指了个男人成婚,那脑袋摇得可是赶上拨浪鼓了,怎么现在又——
      “回皇上话,正是。听说,昨夜,代王与那新王妃,整整闹了一夜,至五更鸡啼方休。老奴出来时,代王殿下刚歇息不久,想来这进宫谢恩要等到午后了。”
      “呵,知道来就好,不去管他。”李彦摆摆手,令春槐退下。

      “天涯何在?”
      “属下在。”一带刀侍卫俯首给天子行礼。
      “朕问你,苏丞相的幼子,当真很漂亮么?”
      天涯毫无表情地回道:“苏二公子属下没有见过本人,不过他的影画像属下倒是见到一幅,确有倾城之姿。听说,很多女子见了他的画像,都要自行惭愧一番。”
      “是么?”李彦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心中却道,难道这世间真的会有男人,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相么?若真是如此,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小十一?

      李彦还在不动声色地和天涯打听有关苏玲珑的传闻,一旁有宫监已经指挥着宫女把午膳一道道摆上桌。
      李彦满脑子都是苏玲珑的一切,说起来也怪了,过去对他也有所耳闻,不过是听来当一笑话,打发无聊的时间。如今为了自己的目的,定下计策,把素未谋面的人指婚给了不安分的十一弟,原本是一石数鸟的计谋。眼下,听了回报,十一居然肯和他行房,还折腾了整整一夜,这与他当初听到赐婚,不惜离府逃婚,简直是判若两人。究竟是这苏玲珑真的迷住了十一,还是十一将计就计敷衍朕呢?
      天子食不知味地草草进过午膳,正用清茶漱口时,外边有人大声通传,“禀皇上,代王、楚王、静王殿外请见!”
      “他们来的真是时候,传!”那李彦一着急,一大口漱口茶水直接咽下肚。命人为自己整了整冠带,李彦转身在龙椅上正坐。

      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表面看起来颇为恭敬地给天子行过礼,就被李彦叫至身边落座。
      “十一啊,朕为你选的新娘,可还满意?”李彦挑眉,等着李嬴的回答。
      天子这一开口,那李嬴马上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噗通跪在李彦面前,高呼万岁,还把天子的小腿抱住。
      李彦听着一声声吾皇万岁,顿时哭笑不得,虚扶一把,本想叫李嬴平身,不想李嬴竟然抱着他的小腿不撒手。
      “十一感激皇上厚爱,得此贤妻,此生无憾!皇上圣明,臣自当效命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以报皇恩浩荡!”
      坐在一旁的李纯面无表情,身边李熙一阵嘴角抽筋,暗暗竖起大拇指,行,大哥,服你了。

      “刚大婚,说什么肝脑涂地,快起来。成亲了,有了妻室,就不能似以往那般胡闹了。怎么说也比纯儿大着两岁,看着倒像纯儿成了哥哥。”
      李嬴一咧嘴,由着李彦把他扶起,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干笑,道声遵旨。
      “十一啊,既是对这桩婚事满意,怎么不带着王妃一起来啊?朕命人准备午膳等了很久,不见你们到,朕一个人独享一桌丰盛,实在无趣之极。”
      李嬴暗地起了一身鸡皮,脸上却挂着一成不变的懒笑,“皇兄啊,十一大婚,洞房自是不节制。臣弟不忍王妃一夜辛苦,今日再承受奔波之劳,故未叫他同来谢恩。”
      “哦,哈哈。”李彦放声大笑,“朕的小十一居然学会心疼人了,不容易,看来娶了妻,确是不一样了。如此,朕心甚慰!好!好!好!一会去朕的私库,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当是赏了能把你这匹野马拴住的代王妃吧,他这次可是功不可没!”
      这次,不只李熙,就连李纯,亦汗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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