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战与不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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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里包恩教人确实很有一套，这么一通胡闹也没妨碍泽田吃完晚饭然后订正试卷，睡下的时候泽田想，明天一定要按时起床，免得里包恩真的用那个电击器来叫醒他。
现在他已经很清楚里包恩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开玩笑。
早起的好处就是吃饭和上学都可以从从容容，进校门的时候泽田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苦笑，难道他不是踩点跑进校门就不适应？
难得的，泽田进教室的时候人还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泽田的错觉，后面进教室的同学好像大多看他的表情都很奇怪。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泽田茫然地猜测。
坐他左边的铃木迈进教室，一看到泽田坐在座位里，就冲过来趴在他课桌上凑近他：“听说你要和持田学长决斗！是真的吗？”
泽田顿悟，无可奈何地说：“……持田学校单方面想教训我而已。”
铃木一点不怀疑，因为泽田完全就不像和人决斗的类型，反而很像校园欺凌的对象，咋舌问：“你怎么惹到他了？”
泽田平静地说：“昨天老师让京子留在学校把卷子给我，他就生气了。”
铃木惊讶：“这么霸道！他果然和京子交往了吗？”
泽田摇摇头：“不是，京子说没有。”
铃木愣了愣，顿时怒了：“啊啊？这么说是持田学长强占着京子，太可恶了！”
他一激动，几乎是嚷嚷出来，全班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然后嗡嗡地议论声处处响起，视线变本加厉地不断投来。
泽田努力摆出一张面瘫脸，按捺住叹气的欲望，他可真不想成为学校风云人物，尤其还是因为争风吃醋这种理由——哪怕是为了京子。
从小到大，作为小孩子在一帮萝卜头中为了考试成绩拼搏，已经让他有种荒谬的角色扮演游戏的感觉，如果再干上几件这个年龄经常干的蠢事，就不是荒谬而是羞耻了。
铃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仍旧侧着身子追问泽田：“那你就真的不去？”
泽田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想好好学习，不想被揍断骨头进医院几个月上不了学。”
铃木赞同地点头，又担心地问：“要是他强迫你怎么办？”
泽田倒不担心这个：“他难道能冲到教室把我拖出去吗？”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一个同学从课桌前经过，回头看了泽田一眼，泽田的目光正好与他对上，他开朗地笑道：“早，泽田。”
泽田点点头：“早，山本。”
如果说世川京子是校花极的女生，山本武就是校草极的男生，长得又帅，性格又热情开朗大方，体育又特别出色，一年级就破例成了学校棒球队的正式队员。
当然这种人物和泽田是没什么交集的，最多就是这样偶尔打个招呼，有时候泽田不禁感叹，他还真是进了个了不得的班级，学校的校花校草都出在他们班啊。
铃木也和山本打了个招呼，然后再度扭过头冲泽田说：“放心吧，泽田，我下课就出去散布持田学长的言论！想独霸京子的混蛋决不能放过！”
铃木倒是兴奋起来了呢，泽田哑然，虽然并中因为强到变态的校规执行力度，学生都比较循规蹈矩，没有奇装异服，也没有打架斗殴，但毕竟是这个精力旺盛的年纪，有点事情就能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如泽田所料，持田不可能冲进低年级的教师抓人，不过午休的时候持田派出剑道部的小弟，在教室门外对泽田嘲讽哄笑，话里话外逼迫他放学后到体育馆去决斗。
泽田安之若素，不动如山。
铃木已经去为京子的单身女神名誉而奔波，泽田右边的栗原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泽田的表情：“这样你都不打算去吗？泽田你还是不是男人？”
“唔……”难得被人这样讽骂侮辱，泽田很想像里包恩要求的那样热血燃烧一下，但他实在……燃不起来。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持田单方面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更何况两天之内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在里包恩的枪支弹药洗礼下，泽田已经有过被子弹当头打死、被地雷炸晕的经历，他还要怎么把和初中生决斗视为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的方式？
但他总不能说自己家来了个黑手党杀手家庭教师。
泽田无奈地回答：“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栗原此时的目光要形容一下，大概就是又同情、又怜悯、又鄙视。泽田悲哀地想，大概到放学他就会多出个废柴的名声。
泽田堪称毫不在意地带着点玩笑心态想，糟糕的文化课成绩，完全没有的体育课成绩，日渐趋向冰点的人际关系，他的学生生涯已经完蛋了吗？
京子与女伴回到教室，正好撞上剑道社成员挑衅的收尾，京子怔怔地目睹他们耀武扬威地离去，泽田平稳的心脏蓦然剧烈一跳。
他可以不在乎来自他人的异样目光，但京子……京子会责怪他、认为他懦弱胆小吗？
没等泽田决定问不问，京子进入教室，就径直走向泽田的座位，略带气愤地说：“持田学长也太过分了，明知你身体不好，竟然跟你比剑道！”
泽田抬起头，很认真地说：“谢谢。”
京子最要好的女伴黑川化在她背后用不令人讨厌的鄙视目光盯着泽田，好像在责怪这个胆小鬼为什么不为她最好的朋友出头，泽田禁不住想笑。
学校生活还是挺美好的嘛。
下午上课铃响起时，铃木才堪堪踩着铃声回到教室，上课时忍不住小声对泽田炫耀：“你用不着去了！高年级的学长已经组织起一个京子护卫队，放学后会去体育馆，挨个和持田学长决斗。”
泽田禁不住对铃木的行动力刮目相看。
铃木补充：“竟然说出胜利的奖品是京子这种话，不可原谅！”
上辈子校园生活不多，这辈子也没交过朋友，泽田一直不理解学校里的小道消息怎么流传，而却往往是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半天之内就能席卷全校。
泽田没看到铃木特地去告诉别人这个消息，但显然大家都知道了，放学的铃声一响，同学们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教室里的学生瞬间空了一半，走廊上奔跑的杂乱脚步声不断响起。
这之中有多少是响应护卫队去参与挑战持田的，多少是去凑热闹的呢？泽田目瞪口呆地看着教室门口不断跑过的人影。
这一会儿的功夫，教室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不对，还有两个，泽田，以及今天做值日的铃木。
看着铃木不情不愿地拿起扫帚，泽田说：“铃木你也想去吧？我替你做值日好了。”
铃木惊喜：“真的吗，泽田？”
“今天你算绑了我，我就帮你吧。”
铃木扔下扫帚欢呼：“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想错过，今天最少半个学校的人都去了吧。”
“空前盛况啊……”泽田喃喃感叹，觉得这场持田自说自话的决斗已经朝着越来越不对劲的方向而去了。
铃木抓起书包就跑得没影，泽田捡起扫帚，一边打扫一边想，今天一天他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是没看到里包恩跟自己来学校，还是因为同学们看他的目光都比较奇怪？
值日完毕、锁好教师的门。走到校门口，泽田才想起来今天他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什么。校门口没有维持纪律的风纪委员。
泽田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前几天看到没有，他不是缺课就是掐点到，真的完全没注意过。
委员长居然允许他们这样消极怠工吗……啊，泽田想了起来，之前他应该听过一耳朵同学的小道消息，委员长去参加什么城市规划的会议，当时泽田还咋舌，为什么这种事需要一个中学的风纪委员来管？
围观决斗也算聚在一起吧，传说委员长最讨厌学生聚在一起了，往常泽田在学校没少见到，超过两个人同行就会被风纪委员驱散，拒不从命就会被打得很惨。
按照此时体育馆的盛况，等到委员长回来……
泽田不禁对他们心生怜悯。
云雀委员长绝不是遵循法不责众、事过境迁的人。哪怕他懒得一个个计较，他属下那么多风纪委员是干什么的？
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这帮凑热闹的人一个都少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战与不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