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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到天长地久,我深信不疑 ...

  •   协调人的能力天生优越,而曾经作为ZAFT赤服精英的他,在同胞里,也是佼佼者。知识接受能力,身体素质,都是极其优秀的,所以当ORB国防军情报机关找上他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面前的男人,十足的官僚派头,完全没有拜托人的自觉,总是要表现出被我拜托是你的荣幸的表情。
      “我记得ORB国防部承诺过不在高危险军队任务里启用协调人。”谈话的对象很认真地看着男人。——因为数量上属于弱势群体,那么就算是因为厌恶战争而来到ORB的协调人,也不可能就因为这样而心甘情愿与自己的同胞为敌,所以ORB国防军一直的原则就是不在高危险领域启用协调人。
      “关于这个……先生自己相信吗?”那男人从墨镜后面深深看着黑发的青年,微笑。
      “一点也不信。”那青年也微笑,表示这个话题很有趣。

      Shinn Asuka,19岁,人生字典里没有相信两个字。
      不,他确定他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值得相信。——包括自己。

      工作报道的地方是一栋相当不起眼的写字楼,Shinn站在楼下看了看,尽管和接到的资料上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亲眼目睹那寒酸样,Shinn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按照资料上的提示,Shinn在脑海里回忆着——右侧回廊左手第三道门,输入密码后进入,中间电梯,确认楼层同时经过对手部皮肤取样的基因检测,然后到达确切楼层后,开门进入——并非别有洞天,而仍旧是普通的写字间罢了。
      不过,人很少。
      被带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后,按照指示升起显示屏,Shinn看到了欢迎的信息,接着,开始接受任务指示。
      一个又一个文件被打开,然后关闭,速度都极快,Shinn需要一动不动地盯着看,才能够全部记忆住——果然ORB说不启用协调人是骗人的,这种速度,自然人要是能够达到,他就不姓Asuka!!!
      Shinn一边记忆,一边在心里咒骂———这个表里不一的国家啊。
      最终所有文件浏览完毕,Shinn得到的任务只是整理提炼而已。——这是初步,他知道。而情报理论分析虽然自己学得并不好,但是应付这样的程度还是足够的。
      手移到键盘上,却有点在做作业的感觉,Shinn笑了一下,开始分析资料。
      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不时对音频记录器说几句,正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背后轻轻响起来——
      “真快呢……”
      Shinn挺下手里的动作快速回头,站在他身后的人却反被吓了一跳般,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微笑:“真的很快啊。”
      Shinn不说话,他也没有回应陌生人微笑的习惯,稍稍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算是英俊的相貌,很年轻,褐色的头发,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就是很温和的上班族的样子,Shinn顿了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又回头看着自己的屏幕。
      “今天刚来上班?”那个人继续说话。
      “嗯。”Shinn没回头,随意地应了一声——他知道这样只会给别人留下“真是不好接近的脾气很坏的人啊”的印象,不过从14岁的时候开始他便是这样,习惯,早就成自然。
      “那么,不打扰了。”远处好像有人在叫什么的样子,身后的人仍旧很温和平稳地留下这句话,Shinn就听到脚步远离的声音。
      耸耸肩,Shinn继续埋头手里的工作,差不多过了几分钟,忽然一个人走过自己身边,留下一杯咖啡,纸杯装的,冒着热气。Shinn抬头,看到一个黑西装的背影。
      愣了两秒,Shinn抬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太甜了——Shinn皱了下眉,然后又喝了一口——啊,还是不行,太甜了,Shinn放下杯子,摇了摇头。

      午休的时候,有人来到他吃饭的桌子边,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带着好奇的目光。
      “午餐吃牛肉汉堡?”口气极度亲切,让Shinn很想脱口而出地问我跟你很熟吗。
      “嗯。”Shinn喝下口果汁,继续解决汉堡里的生菜叶。
      “讨厌生菜叶?”那女孩子依然用很熟悉的口吻询问。
      “唔,嗯。”Shinn有些没好气,随意嗯嗯着表示你很烦。
      “你认识Kira Yamato少将?”
      Shinn抬头,想你这话题转得还真快,然后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啊?我们秘书处整个上午都在讨论他是不是你亲戚也!”
      “谁啊?”Shinn又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说说了那么多究竟这个人是谁啊。
      “就是早上给你咖啡的那个人啊。”女孩子眨眨眼睛,蓝色的眼睛里全是‘你知道嘛你就是知道嘛’的神色。
      Shinn摇了摇头,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噢——他怎么了吗?”
      “你今天的档案从人事调出来的时候,少将就从我们这里拿去看了哦。”女孩子继续挤眉弄眼。
      “……………………”Shinn说实话觉得自己心里有点毛毛的:“少将是什么人?”
      “放心吧,和你一样,是协调人。”
      “……我不是说这个。”Shinn有点无力,谁问你这个啦?!
      “开个玩笑嘛。”女孩子鼓起嘴。
      “哈哈。”Shinn觉得这个玩笑很冷。
      “少将很了不起哦。”女孩子摆正了脸色,却压低了声音。
      “是么?”Shinn也压低了声音,意思是说这个话题我不感兴趣。
      “少将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呢。”女孩子继续压低声音:“连驾驶MS作战都很优秀哦。”
      “噢?”Shinn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其实他确实笑了,他清楚自己听到后半句话还真是来了点兴趣。
      “真的呀!”女孩子仿佛生怕他不信,噘嘴:“Freedom,听说过吧?”
      “…………”Shinn现在则很清楚笑容肯定僵在了自己脸上。
      “少将上两次大战都驾驶Freedom作战呢……”

      接下去的话,Shinn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目光穿过少女的肩膀,在房间里搜索。
      黑色西装的那个人,坐在角落,右手燃着一根烟,并没有抽,而只是静静看着前面,没有在看任何人,任何事物。然后他微微一转头,正对上的,是Shinn的眼光。
      两个人都惊了一下,坐在角落的人好像是被快燃尽的烟头烫到手,连忙低头处理,Shinn也把目光转回自己的盘子,若有所思。

      Shinn Asuka,19岁,人生字典里没有相信两个字。
      现在他可以确信,确实任何事情都不值得相信。

      在一段时期的办公室业务后,Shinn接到了第一个需要实际操作的任务。
      这样的进度还是让他想起学校了来,一层一层,循序渐进——看来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样。
      与另外3个人合作,进入一家看起来相当安分守己的合资企业,找到这家企业常年从事军事间谍活动的证据,并且根据任务书指出说,要解决掉几个名单上的人,尽量干净些。
      任务中,4个人互相不能联系,不能交谈,一切的配合,都由在其他地方监控的人将每个人下一步的指令发送给每个人——所以,只要按照指令做事就好了,事实上还是很强调个人能力。
      Shinn被分到的任务是拿出文件,然后解决名单对象。
      Shinn大致瞟了眼别人的任务,觉得自己的怎么那么那么高危险,正撅嘴,那个秘书处的女孩子就又一蹦一跳地来了——怎么,觉得自己的任务不太好?
      你会读心啊——Shinn看了她一眼,没好气。
      “因为是协调人吧。”女孩子忽然不笑了,认真看着她。
      Shinn转头,也看她。
      “能够瞟一眼就看清楚另外三个人的任务书的人。”女孩子接着说道:“这就叫能者多劳啰。”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Shinn说了一句,耸耸肩。
      “Rachel。”
      “什么?”
      “我叫Rachel。”
      “……”Shinn点点头,不知说什么好。

      任务很顺利——Shinn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光盘,然后放进特制的口袋。
      趴在自己身边地上的两个人,明天大约会被登载在报纸上说——某某公司职工被枪杀——之类的吧,Shinn想象了一下,后来觉得也许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更可能一点。
      拍拍口袋Shinn打算按照原定计划离开,这个时候,耳朵里的微型耳塞突然响了起来。

      John那边失败了,Shinn,放下东西然后迅速从正常通道口离开。

      放下东西?Shinn皱眉,就算其他人失败了那么能够离开的话也要带上东西啊。
      匆匆哦了一声,Shinn检查了一下胸口的身份牌,快速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间的门。
      难怪从正常的通道走——Shinn大致看了看,紧急出入口和他们进入的地方都已经被电子锁锁上了,隐约看到墙角有人趴在那里,Shinn大概知道了一点,迅速往二楼走去。
      进入二楼就是常规办公区和厂房,留在那里的大多是无关人员。
      Shinn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手伸进衣袋摸住枪,顺着墙边避开光线匀速往前走,走得正小心,耳塞突然又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Shinn,确定把那东西扔掉啊。

      Shinn拍了拍胸口的口袋,想为什么一定要我扔了啊。但是欺骗同事确实也是不好的,于是低声回答了一句:“为什么啊。”

      对方有一个很短的沉默,不过1秒钟,突然又开了声音:
      “快扔了。”
      很平静,但是却听得出来着急和无奈。
      Shinn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有些迟疑。虽然他对这份工作并不那么执著,获得的结果得来也并非那么不易,但是就这么把也算是自己心血的东西扔了,或多或少Shinn都觉得有些不愉快。
      不过还是——
      Shinn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个小小方方的装着碟片的盒子,往外抽出。
      “Shinn——快一点——”那个声音突然着急起来:“——炸弹!”
      几乎是听到那个词的同时,Shinn从口袋里抽出了那东西,透过透明的塑料盒子,Shinn看到几乎会以为是错觉的撞击出来的火花,扔掉、快扔掉——

      大脑在疯狂地对自己的身体下指令,感谢上帝,他是协调人。
      塑料的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在落出窗户之前,便化作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抛物线上炸开的光芒。
      与此同时Shinn迅速地俯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一些小小的碎片飞过来,擦过他手指的皮肤。
      呼,哈。
      他喘气,睁大红色的眼睛。

      “Shinn!”耳朵还有些耳鸣,那个声音就断了进来:“Shinn?”
      “没事。”他喘了一下,回答那个人:“没事。”
      “C计划的那条线路出来,我在E-01点接你。”另一个命令。
      “明白。”Shinn撑起身子,抖掉身上的灰尘和碎片。
      “别耽误了,要快。”
      “明白。”Shinn跑动起来,才注意到一块碎片划破了他的小腿。
      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Shinn继续往前跑。

      E-01点,已经是安全的地带了。Shinn仍旧握紧了枪,微微偏头往四下里看着。周围没有人,反而让Shinn更加紧张起来。
      没人——难道——
      Shinn心想总不至于要逼我大声喊对不起请问这里人有吗出来吧。
      正这么想着,耳塞里的声音又响起来——正前方2点钟方向,喷水池后面。
      Shinn抬头,迅速走了过去,一辆黑色的三厢车,停在喷水池后面,Shinn跑了起来,然后又放慢了脚步。
      是黑色的,三厢。
      耳塞又开始响——Shinn心想这年头耳塞也有读心术么,脚步却快了起来,这一次,真的是跑了过去。
      在靠近车的时候,车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手,扶在门上。Shinn靠了过去,那门就立即打开,然后他便被立即拉进了车里。
      几乎快要跌坐下去的时候,Shinn抬头看了看来人——Kira Yamato。
      “现在去大家那里。”Kira发动了汽车,也没有看他,接着皱眉:“John可能回不来了。”
      “……”Shinn仍旧是不知说什么好的感觉,只能看看这个男人,又开始看窗外。

      开头的两个星期,出乎Shinn自己意料的,他并未和这个人起什么冲突,——理由Shinn其实也知道,让自己好过的最好办法就是无视。
      而那个男人则比自己还自然,依然打招呼布置任务聊天外加咖啡的交流。
      Shinn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已经不在乎了,然后想那个人,可能他也不在乎了。
      前者让Shinn有些失落,后者让Shinn有点不舒服。

      “你怎么办。”忽然地,Kira开口。
      “嗯?”Shinn扭头,不知道他没头没脑来这句是什么意思。
      “叫你扔了东西啊,”Kira还是一脸平静,但是微微让人觉得有些怒:“怎么不扔。”
      “哦好下次我会注意。”Shinn很想用‘你又不讲清楚原因’顶回去但是刚想说又觉得懒得,不想跟他耗口舌。
      “……”Kira什么都没说,但是Shinn看到他握方向盘的关节有些发白。“腿呢?”
      “……”Shinn不知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回去给你个条子去找内部医院的医生看看。”
      “嗯。”Shinn点头。

      窗外的景色很快向后退,Shinn别过头看窗外,看窗户上倒映的自己的脸。
      他想起一些小事情。

      第一天,咖啡很甜;
      第二天,咖啡甜味减淡了些,不过还是很甜;
      第三天,咖啡甜味减淡了些,不过若是再少一点奶精就好了;
      第四天,咖啡又变甜了,而且比第一天还甚;
      第五天,咖啡变成了自己完全喜欢的味道。

      Shinn心里一个机灵,觉得有些异样。
      但是异样在哪里,他又不是很觉察得出来。
      算了吧,懒得去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直到天长地久,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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