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妄为（无限恐怖）》浮游的蜉蝣

13、无力改变

　　“这种程度的怨灵也好意思张狂？”在何曜警离开前何幽听到她这么嘲笑过，她还对何幽说：“被伤到了的话你干脆趁早一头撞死吧，平白辱没了你的力量，要知道元素力量单就属性来说可是仅次于时空的强大力量。尤其你觉醒的风之力还如此纯粹。”
　　何幽是不太懂力量属性是什么玩意，但她感觉得到，她隐约能够知道该怎么对付伽椰子夫人，风的斩杀不仅仅是物理攻击，还可以直接作用在灵体上，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的灵魂在调动的力量。
　　她甚至有一种以身试险的冲动，没有恐惧，却有兴奋。
　　太不正常了。何幽评估着自己的心理状态，要知道她可是一向怕恐怖片尤其怕鬼怪类恐怖片的，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会如何攻击的敌人真的好可怕，但是，她现在居然不怕了，还想挑战？
　　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何幽决定老实待着，能多老实就多老实。

　　你以为你有什么能力来改变你所认为的悲剧？
　　当铭煙薇在她面前被打碎了半边脑袋，软弱迟缓的风刃才斩断了陆仁甲持枪的手臂。
　　这个无限世界没有悲剧，因为没有喜剧的对应，悲剧的定义便毫无用处。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满心伤痕，每一个在这里的人未来都血迹斑斑。
　　没有人能在这里成为救世主，因为制定法则的神将存活当作了对这里每一个人的最高奖赏。
　　是什么让你以为你有资格傲慢地去拯救别人？
　　力量再一次地失控，何幽这次却保有了清醒的意识，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凝结出的每一道风刃，密密麻麻地悬浮在空气中，与空气融为一体不可辨识，但道道都满含杀机等待染血。
　　这是她的力量，她应该控制住却一直没能控制住的力量。
　　在对付异形皇后时，她的风刃成为了确实的助力，她以为她成功了，她以为她真的得到了可以依靠的生存基石，却忘记了，没有一蹴而就，也没有一劳永逸。
　　是什么让她以为可以自傲呢？
　　不过只是个卑微的求生者而已。

　　“何幽，够了！”詹岚大声吼道。
　　何幽听到了，也知道詹岚的意思，她的风刃已经将陆仁甲切成了块状，然后，该是末了吧？
　　多么地简单不是吗？夺去一条生命，除了扣除了一千点外，对她自己而言毫无损失不是吗？
　　可是逝去的生命又该如何挽回呢？如果剧情变了，比如生化二中中州队包括郑吒在内彻底团灭了，那么之后的新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从未见过的死去的前辈们呢？复活真经也不可能凭空造人不是吗？
　　“何幽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在找死吗？！”张杰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何幽的头上，没有理会被风割裂的皮肤。
　　“何幽，那是张杰！”詹岚惊叫，“控制住你的风啊！”
　　控制住……你的风……何幽愣神了下，失控的风刃更加无差别攻击，甚至开始反过来集中伤害着应该控制住它们的人。
　　因为自责和信念的崩塌而与何幽一样发狂的郑吒先清醒了过来，一把将张杰拉离攻击的中心地带，仗着自己兑换的能力抗打击力强咬牙靠近何幽，帮她挡去风刃。
　　这时风刃瞬间全部消失了，就像凝结时一般突然。
　　“……对不起，我失控了。”何幽抹了把脸，手放下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会尽量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当然我只是指，”她看着铭煙薇的尸体，抿唇，“我只是指尽量不再让自己失控。”而救人，她现在连‘尽量’都无法承诺。
　　这样的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去‘拯救’呢？
　　“……你没事就好了。”詹岚有些迟疑地靠近了何幽，忍不住摸了摸脸色惨白的女子的头，仿佛在安抚一个后辈，“力量会强大起来的，只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们都可以……”看向铭煙薇和那两个偷了佛经的人的尸体，詹岚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或者说，这里谁也没法去安慰其他人，背叛、死亡、逼近的危机，对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但是，“首先我们得活下去。”现在，这比什么都更重要。

　　“哦？触发点果然是生死，但却是他人的生死吗？”在不远处的高楼顶端，何曜警微微笑道，“还真是……单纯的家伙呐。那么，”她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楚轩，“你一直跟着我让听到这些又是想做什么呢？”
　　“我并没有故意跟着你，”楚轩平静地看着天空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记得，那么事实上，是我先离开团队的。”
　　“但确实是我先到达这里的。”何曜警笑了笑，“不过这个并不重要，我比较好奇的是，是什么让你选择了这种找死的行为？没错，被怨灵盯上的人无论是否结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会被追杀到的，但是，即使你对怨灵并不了解，只从几率的角度考虑，你也应该想到，在团队中的话，并不是最弱的你，绝对不会是最先被攻击的人，相反，脱离团队后，挂单的人当然更容易被选择成为先攻击的目标。你说呢？”
　　楚轩推了推眼镜，并不答话，只是接通了手中的联络器，开始与郑吒交谈。
　　何曜警也并不在意答案，别人的想法行为从来就不是她会关心的，只不过楚轩身上有某些特质让她产生了一些怀疑，然后想到了很久以前，她造出的那个生物。
　　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异，不过想来她那个无趣的双生子会照顾好她的吧，就算他做不到，好歹自家小弟应该扛得住吧，怎么说也是何家的家族长，不能太没用不是吗？
　　嗯，最近忆旧的次数太多了些，何曜警想道，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灵魂实体化后，好像又重新有了身体的各项特点，无论是五感，还是变化。成为灵体这么多年，在连灵力都只涨控制精度而且似乎都涨到头的现在，她都快忘了作为人是怎么一回事了，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存在下去，成为不灭不变的标本。
　　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又算是复活了？

　　以郑吒现在的实力，要防两个普通人那是很容易没错，但问题是，只要他让人加入了团队，他就把这些人当作了伙伴，对于伙伴，他只想着保护，而不会防备。
　　于是一个上洗手间的工夫，佛经就被那两个等待已久的新人偷走了，因为半夜醒来然后就睡不着于是出门透气的铭煙薇刚好看到这两人鬼鬼祟祟地想要离开，于是便假意说要跟他们一起。
　　一直小心着不让铭煙薇离开视线范围的何幽，到了下半夜到底撑不住打了一小下的盹，却刚好就错过了最关键的时刻。
　　如此种种叠加，事情依然向何幽所知道的方向发展，她什么也没有改变到。
　　如果说郑吒是因为信错了人，害死了真正的伙伴而狂怒，那么何幽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自嘲而失控。
　　通过楚轩手中的联络器主机，何曜警和楚轩听到了张杰他们那边发生的事情，不过郑吒的心情何曜警不在乎，何幽的心情何曜警虽然会关注一下两下也多少知道可能跟何幽所知的剧情有关，但其实也不会太在意，何曜警更感兴趣的是，何幽的力量，似乎终于稍稍像个样子了，接下来就看这个刚刚触到力量实质的人会不会迷失在力量之中。
　　但在那之前，何曜警转过身，看向了倒挂在墙上的浑身惨白的女人。
　　伽椰子。
　　楚轩和郑吒的通话因为这位夫人的出现而被切断了，楚轩也转过头，默默看着那不停发出咯咯咯咯声响的惨白女人。
　　何曜警往旁边走了几步，楚轩清楚地看到，因为这个举动，伽椰子原本有些忌惮的表情立刻轻松了下来，带着诡异的笑容，将目标完全锁定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都不行吗……”楚轩低声道，然后双手一抖，两把宽大的□□现在了他的双手上，“那就只能再证实一下最后的猜想了。”

　　何曜警微笑着看着楚轩和怨灵们的战斗，既不帮忙，也不捣乱，只是在一旁看着，伽椰子刻意回避了何曜警所在的方向，楚轩似乎也不再想拉她下水。

　　“你是想借伽椰子的手杀了我吧？”当伽椰子的第六波攻击达成，楚轩想也不想就反转枪口指向了自己肚子然后猛的按下扳机后，何曜警抬手驱逐了伽椰子，接着走到楚轩面前，低头看向楚轩，稍稍抑制住了他的伤势，笑问道。
　　楚轩的口中溢出黑血，血中还带着内脏碎片。
　　“是。”楚轩虚弱却肯定地回答道，“你是团队中太大的不稳定因素，你的存在有九成几率会导致团队的毁灭。”
　　“哦？那么为什么又放弃将伽椰子引向我了呢？”何曜警笑意不变地继续问道，“虽然我的离队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你发现后跟上我便就开始了算计不是吗？虽然单独行动用命来探伽椰子的攻击方式是预定计划，但到了这个楼顶后，你也想着顺便就让伽椰子杀了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