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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地久天长乃误会,缘浅情深独自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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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刘大人恭恭敬敬地进了四贝勒府内苏格格的院子,只管眼睛瞅着鼻子,丝毫不敢张望。结果他进了里面,见着四贝勒的苏姓府邸格格,还未诊到脉,那头这位看起来尚在稚龄的苏格格已经开口回绝他了:“刘大人,劳烦你特地来我们爷府里,只是,我身子甚好,您请回吧。”
刘声芳跪下请了安,这才回道:“格格无需急着定论,待下官先诊个脉,自知格格身体是否安康。”
“但我不想麻烦刘大人。害您跑了一趟,还是请回吧。”楚笑寒说道。
刘声芳见楚笑寒这样坚持,料她年幼,许是尚不知宗室规矩,只得照实了说道:“回苏格格,太医院的御医本是不给宗室皇亲诊脉的,但是四贝勒特地给皇上递了折子,这才遣令下官来府邸为格格诊脉。”
楚笑寒吃了一惊。不是胤祯,是胤禛?同时亦觉得稀奇:御医给皇子的老婆看病,还要儿子写奏章请示老爸?这可真稀奇。
既是胤禛请来的医生,又是这样隆重写了折子给康熙,而这可怜的刘大人又背负皇命难以违背,楚笑寒因着这三条缘由,便终于同意让刘声芳刘太医来给自己诊脉看病。
结果是本是寒性体质、脉搏涣散的楚笑寒,最近却脉搏很快,有点内热虚火。刘声芳认为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不要心思郁结,免得内热外寒交加,搞得身体支持不住。总之,心绞痛之类的心脏疾病是没有的。
待刘医生走了后,楚笑寒坐在屋里,不觉又开始发起呆来。居然是胤禛请来的医生,没想到他还是把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这么说,福晋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他只是嘴巴不好,但是心里还是很好的,对别人很仔细很体贴很周到的。一想到他居然为了她请来一个御医,还特地递了折子给康熙皇帝,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这不会是自己的妄想吧?楚笑寒一边嘲笑自己第一次有了所谓芳心窃喜的感觉,一边想着自己的结论一边又不断地怀疑着。可是这件事——太医出诊——从各方面看起来都是觉得胤禛貌似对自己还不错,很上心的样子呀。
如果韶颜在,一定会说:这自然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嘛!他居然写奏章给康熙呀,说明你生病的事情是一桩大事情,和那些什么黄河决堤、西部战争的事情差不多重量级的哇!可见他多么多么喜欢你啊?
‘可是,韶颜,他前些日子还很轻视我,还很讨厌我,就在昨晚,他还训斥我呢!’楚笑寒不由自主地和想象中的韶颜争辩起来。
‘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明明喜欢的要命,还要故意欺负你。以前小时候隔壁的军军记得哇,他不知道多喜欢欺负楼下的红儿,我们都以为他跟红儿上辈子是仇人呢,红儿经常被他欺负得大哭,可今年他们居然订婚了呀,简直让人掉了大牙!他肯定喜欢你,没错的!’脑子里的韶颜那样得意地断言着,一如往常的特别活跃。
‘可是他觉得我喜欢他弟弟来着,生怕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在他眼里,我就一个随时可能行为不检的、可能红杏出墙的老婆啊。’楚笑寒继续推断着。
‘男人就是喜欢竞争嘛!’韶颜大喇喇地说着,‘就是看他弟弟喜欢你,他才也忍不住喜欢你了。昨天晚上你又这么大胆,他肯定动心了,否则干么巴巴地请个太医过来!老天,现代找个太医可难啊!’韶颜哈哈地笑着,逐渐地模糊消失。
楚笑寒出神地发呆着,好像是,好像不是……真想去找个向日葵来揪揪花瓣!天哪!
不过,隐隐地,心里觉得,胤禛肯定没有这么容易、这么迅速会喜欢上自己。什么都比不上,既不如福晋多棋木里识大体,又不如侧福晋李氏美艳动人,也不如耿格格安静淡漠从不惹麻烦,也不如宋格格明媚开朗又活泼……唯一有的只是和他弟弟的一段“奸-情”……囧,就是比较容易给他找事情这个特点。
“苏云!传膳!”楚笑寒用双手急拍狠敲了一阵自己的脑袋,算了,清醒清醒!不想了,爱咋咋地。
是夜,胤禛居然又来了。看来这个人是很有交代、超有责任感的。楚笑寒在心中想,他肯定要过来说说今天这位刘姓太医的事情吧?总不可能是过来表白的吧?一想到有这种极微小的概率,让这样一个人来表白,楚笑寒不由得傻笑起来,惹得胤禛和苏培盛连着看了她好几眼。这才让楚笑寒收敛了脸部肌肉,重又待在那个角落,表示自己正在乖乖等候他四贝勒的随时命令宣召。苏培盛又怪怪地多看了这个苏格格两眼,这才告退走出屋子。
“皇阿玛看过刘声芳的折子了,认为号的脉基本是准确的。方子已经交了给你这边的苏云和塔纳,到时候看着抓点药,仔细着平日里的膳食,另外亦可准备一些两仪补真之类的膏剂滋补一下。”胤禛也不废话,进门便说了来意。
楚笑寒自觉有了昨日的事情、再加上上午的妄想——发春,所以看到胤禛依然十分尴尬,但是见他并不曾提起昨日之事,又侃侃而谈今日看病的情况,倒也渐渐不再感觉面颊发烧了。只是心中觉得那刘声芳真够鸡婆的,贝勒府上一个格格病了,看完病还要奏报一下皇帝,晕死。怎么康熙也不骂骂他多事。
“今日十四弟央了我足足一个时辰,非说你的病症极其严重,还坚称要太医院院判黄运来给你看病。我昨日看你确实有点失心伤神的样子,”胤禛顿了一顿,继续说,“这才奏请了皇阿玛,求派了一个御医来给你看病。”
楚笑寒未料到胤禛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昨日的事情,立时脸就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没有开口。不过,原来还是胤祯求了他,他才去请医生的。瞧自己上午那神经的,还以为人家对自己有意呢!
本来就是嘛!自从自己有意识以来,他老人家也就最初来了三个晚上,每个晚上就那5-10分钟,遛狗的时间都比这个长。最近比较频繁一点,也就是初五上午和晚上、初六晚上几句说话时间罢了,再加上今天晚上,怎么看都觉得这位爷对自个儿除了厌恶、提防、鄙视之外,貌似没有正面情绪感受。
唉,做人做成我这样,也够丢人的了。
不过,明明记得,他好像对本人安分守己待在府里还是蛮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