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那个冬天》庄雨寒

2、缘起

　　那一夜，记得是4月，我的“孤寂症”又发作了。于是，拉上娟到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屋。我对娟说，我又遇上了他，我的心依然无法释怀。娟，我怎么办？我大哭，表现得极度虚弱。娟拍拍我的肩，轻轻地说，爱过，双方都真心地爱过，就是一种幸福。有什么事能比单相思更让人难过呢？我蓦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她。

　　娟脸红地低下头，许久才憋出一句话：“都告诉你吧。”又过了许久，娟抬起头，鼓足勇气地，告诉我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

　　“你认识男吧？”娟是这样开始她的讲述的。
　　我楞楞地点点头。记忆中的男是个热情、豪爽而义气的男孩。有几分玩世不恭，有几分不羁与随便，但绝顶聪明。突然，我的心中有了点模糊的想法，莫非娟与男有过交集？

　　娟接下去讲述的事很快证实了我的猜测。

　　“上高中时，我和男是同桌。”

　　我没有说话，等着娟接下去。

　　娟说，最初，男被老师安排在她身边时，她挺害怕的。因为曾看到男在狂怒时痛骂另一个女孩，所以娟很是惴惴。但自从男与她坐在一起后，他似乎就安静了，对她从未发过火。而且，他总是像“哥哥”一样维护她。有一次，她把同学的试卷弄丢了，吓得不得了，是男站出来替她“背了黑锅”。男绝顶聪明，且酷爱化学，总是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每次上化学实验课，他和娟分到一组，他会一边做着他那些奇怪的实验，一边不忘提醒娟站远点。

　　娟喝了口咖啡，接着说，有一天课间休息，她正在做眼保健操，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睁眼一看，男怔怔地望着她。一见到她睁眼，男慌不择路地转过了头。但她一闭眼，便又感觉到男在看她。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次。

　　高二分班时，英语特棒的娟选择了文科。而理科成绩年级第一的男竟然也固执地要选择文科。娟惊诧于男的选择，却在心底莫名地欢唱。当然在老师的一再劝阻下，男最终还是选择了理科。临分别时，擅长电脑的男用电脑绘制了许多形态各异的小动物送给了娟。

　　“那一晚不知为什么，我哭了好久，书也没看进去。反复看的，就是他那几张电脑画和有一次他送我的铅笔头。”娟略带微笑地说：“我当时真的特别难过。”

　　我听着娟的话，心中的诧异感加深了。娟在此前，曾多次对我提到过男。我当时根本没住那个方向想。因为娟如一张白纸那样纯。但是，也许感情是每个少男少女都曾有过的吧，它的发生没有预谋，也不分人的性格。

　　“后来呢？”我完全忘了自己的悲苦。

　　“后来，后来，”娟的眼睛有几许潮，“后来我也曾经在放学后，经常在校门口遇到他。我们从没打过招呼，只是我往前走，他就往前走。后来，听说他与他们班上的“美女”好了，我虽然没遇到过，但全年级的同学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后来，我撕掉了所有关于他的日记。后来我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后来我见了他扭头就走。再后来，我们考上了不同的学校。就没有后来了。”娟笑了一笑，“瞧，这就是我的故事，不浪漫，不美好，仅仅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坐在那里，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我被娟的故事感动了。于是，我急急地说：“不，也许男也喜欢你。”

　　“不会的。他喜欢漂亮女孩。”娟忧伤地说。

　　“我所认识的男决不是你认为的那样肤浅。他一定喜欢你。”我颇有几分自信。

　　娟淡淡地摇摇头，“不会的。这只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彩虹，虽美丽却短暂。我永远也不想去探寻彩虹后面的世界了。因为我怕那丑恶而残酷的事实。我现在还记得和男的最后一次谈话。在校门口，和他的父亲在一起。他问我一个单词。我愿意永远地记住这些，不想再找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