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第六十二章 ...

  •   “七央……”

      “你被放出来了?看来那人已经死了……”他若有所思的冷笑,背了阳光,目光雪亮。

      然后打马从我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知秋他们呢?”我问。

      “死者死亦,活着的——昨天已送到匈奴为奴去了。”他转身,讥讽:“那知秋傻和尚倒有些意思,不管怎么折磨他都不肯开口,有趣的很。”

      “你把他——”

      “我和兄弟们把他玩翻了。”他打断我的话,戏谑而咄咄逼人的望着我,表情狰狞而快意。

      “他,他其实是风谷——”我上前,抓住他的马缰:“你曾经不是喜欢过他吗?知秋他是风谷!”

      他脸一僵,瞬间变的惨白,眯缝着眼睛看我,沉默半晌,然后不自然的挑唇,干笑两声,声音却有些颤抖:“你骗我!风谷早就死了,是我亲手葬的他。那天在竹林,我本和已身为傀儡的他对剑,水仙斩出手,他帮我——他帮我挡了一刀……刀子刺中他的胸口,我亲眼见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他死了!而且是我将他葬在湖边的!就因为我要陪你演那场救人的戏码,辰铭!”
      他突然扬起长鞭,直向我抽过来,一道凛冽的冷风,长鞭已稳稳停在我的眼前,鞭梢握在小仙儿手中,他冷眼望着七央,说:“你不可以对他出手!”

      七央一声冷哼将长鞭收回,满身洋溢着锐利的杀气。“我一直想要亲手杀了你,辰铭!”他咬牙切齿。

      一阵风吹过,几片碎花悠扬飘落,坠在地上,点点惨白。

      “知秋的确是风谷——”我说:“他是我和小郁从水仙斩那里带出来的,已经易容,而且他没有死,清竹师傅说他本就是活人,只是被迷惑了心志而已,水仙斩死后他应该恢复了神志才对……他是风谷……”所以他才有那种反映吧?他说不出话来,他怔忪的看着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破碎,泪流满面……他曾经是很信任你的吧?同样也很喜欢你……

      七央神色变幻不定:“胡说!如果他是风谷,他为什么不开口?!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如果他是风谷,我杀了风炎他为什么不找我报仇不杀了我?!”

      “也许,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已无法讲话……”我说:“或许他本就不想让你认出他……因为从头到尾,你也只是在骗他利用他不是吗?”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出卖他,眼睁睁看着他被水仙斩变成傀儡,然后杀了他的族人,杀了他的父亲,最后……

      “我,我没有想要利用他……没有!”象是要解释争辩什么,七央截下我的话,颤抖开口,表情沉痛而绝望“不,不是这样的!——”他突然长吼一声,扬鞭打马而走,几乎疯癫一样。云仙儿立刻飞身跃出,挡住他:“你现在还不能离开皇宫!”

      “滚!”七央血红着眼,毫不留情的挥出长鞭,快如闪电,云仙儿避之不及被一鞭抽翻在地,七央已不见了踪影,云仙儿咒骂一声,拔腿要追,被小仙儿挡下:“算了,随他去吧,迟早会自己回来,他能追上才有鬼。”
      云仙儿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气的咬牙切齿:“早就知道他靠不住,早晚会为了那个风谷而丧心病狂。想当年如果不是——”

      “闭嘴!”小仙儿冷冷呵斥,转而又温和的笑,带了丝腼腆,他说:“快些走吧。”

      ……

      空旷的浴室挂满了雪白的幔帐,柔媚如云,无风自动,鼓胀飘荡起来,掩映了穿梭其中身着薄衫的宫人。不知燃了什么香,味道浓郁厚重,只片刻便觉得昏昏欲睡。
      全身浸在水中,水波荡漾,表面漂浮了一层色彩斑斓的花瓣,摇曳着,有沉闷的震动回音,一波,又一波,如同辽阔夜幕中央大块云朵的灰白阴影。

      我趴在白玉池水岸边,两臂弯曲枕着眩晕的脑袋,长发在身后披散,被水融开,游荡着如团浓墨。水浸过前胸,全身赤裸,手脚无力。
      刚才在浴室门前与小仙儿他们起了争执,最后身后有人用帕子突然捂上了我口鼻,帕子上有股怪异的甜香,双脚一软,便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软软绵绵,抽掉骨头一般,想来是种迷香。
      被架起来时我望向身后那人,目光模糊中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温文儒雅的笑……
      谁?
      象记忆中的谁?

      那宫人过来,要为我洗身,我慌忙推开他:“不要碰我!”水花四溅,脚下失重,斜斜向水底滑去,手腕一紧,被人抓住,那人半蹲在池水边微笑,身着白衣,修长清秀,正是浴室门前那个人,细看,更象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半拖在怀里,环在我后背的手指温暖轻柔,我又惊又怕却又动弹不得,只好哑着嗓子挣扎:“放开我!”

      他反而抱的更紧:“只抱一会儿……”他凑在我耳边说话,耳跟一热,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突然变的好热。“放开……”声音也异常沙哑起来。
      水波荡漾,池水中倒映一张清丽绝艳的脸,倾城倾国,美不可方物,水墨般流泻的长发,和白皙修长的柔韧四肢,被紧锁在一袭白衣中,蔓延了一层红晕,恍若夏日绽放的幽昙。

      “好了。”他突然说,并站起身放开我。身体一松,我划落水中。“不用再洗了,马上给他更衣,带过去吧。”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倚在池边仰头问他,眼前朦胧一片。

      他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

      一件宽松的雪白长衣,腰间一条猩红的雪缎带子,头发披散,不着一丝修饰,用一张嫣红的长毯裹了,经过雕栏画柱,被抬进一间空房,门一关,顿时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室内布置华丽,点缀甚重。
      琴床画桌,金鼎铜壶,斑然可爱。正中悬着一额,写“宜春阁”三字,左边几副小楷,右边几副墨兰,中间地上点着一盏仿古凤足银灯,有四尺高,上面托着九瓣莲花灯盏,点着九穗,照得满屋通明。

      我挣扎的从床上爬起,双脚落地,一个踉跄,几乎跌在地上。
      床头有根黑色的檀木手杖,镂刻了精致的花纹,看上去很是结实。我握它在手,躲在门后,又将装了热茶的茶壶端放在两扇门顶上,合拢掩好,只等朱青进来。

      窗外几株玉兰盛开正艳,在月色下变的厚重透明,浓郁的清香沁人心脾,风过便有花瓣钝钝落下,泥土潮湿,不着声响。

      只过片刻,门外果然传来脚步声,轻快急促,转眼已到门前。

      眼前一片氤氲,站立不稳.
      我似乎听到远处樱花破碎的声响.
      简单的自行车,他在前,我在后,伸开双臂,呼喊着,冲下那道小小的斜坡.两旁碎花飘扬,坠满双肩.
      他回过头来,目光清澈,他说:安生,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九哥,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望向门口,门被轻轻推开......

      古今来桑田沧海,不堪首。
      只知他人清笑好,日日狂歌对酒。
      正秋在断云残柳,试马郊外原闲眺望,追问金台那人何在?
      现已去,更有谁守?
      天涯我已飘零久,且一醉,执谁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