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一剑(GL)》下雪堆雪人

56、季情（一）

　　“不迷不惑，是我非我。”季洛的声音穿过画面直达我心底，那些还是我的记忆，接下来，应该是季洛给我读灵犀里季情的记忆。

　　我会看到季情所看到的，感受到季情所有的感受。

　　“蜀山的门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会后悔，在季情为我挡了那致命的一击之后，此生，大概已经没什么事情可以后悔的了。

　　光影交错，斑驳的时光留下的痕迹。
　　季情的记忆里，会是什么？

　　我会这个叫清灵的人走，来赢这个赌局。
　　那是季情的想法么？

　　“清灵，不要起心动念，随着这些记忆走。”如影随形的，是季洛的警告。读忆术也是有风险的，这点我很清楚。
　　绝对不能迷失在对方的记忆中，我就曾经见到过蜀山有个道长，就是迷失在那些过去里，从此疯癫。

　　不起心，不动念。
　　忘却本我，随忆而行。

　　那时的她，是如此的无瑕。

　　九天玄女告诉她，她的名字叫做季情，她说，很多很多年之后，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而她会愿意告诉她，她的名。
　　假如有那么一个人，那么，无论那个人做什么提议，都可以去尝试。
　　因为，那个人，就是她的缘。

　　在这个叫清灵的人出现之前，她甚至没有遇见过一个她愿意开口的人，在悠远的岁月里，她见过很多人，很多妖，还有很多魔，甚至还有仙。
　　他们，都不是清灵。
　　清灵有一种她觉得熟悉的感觉，好像是等了很久然后终于等到，也许这就是九天玄女所说的缘。
　　假如妖也有前世，大约每一世，都会想与这个人遇见。

　　洛阳城里，有很多人。
　　清灵看人的眼神，充满善意和光明。她是草木属性的妖，对肉食动物的人类，原本是没有一点好感的。
　　可是清灵不同，她应该也是肉食的动物，但是她的身上，散发的都是纯净温暖的气息，她应该是很好很好的人类吧。
　　和她身边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那个人，气息变化很快，大部分都是阴郁的，尤其是清灵的那把叫灵犀的剑出现在他的视线的时候，那种嫉恨的不良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了。

　　清灵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总是大师兄前大师兄后，住在哪里，吃什么，都会问那个大师兄的意思。不过人类也很奇怪，明明那么不喜欢清灵，只是看他说话，看他的行为，完全看不出来。
　　表现出来的，是对清灵无微不至的照顾。
　　而照顾清灵的时候，也真的有爱护的气息。

　　人类，是多么复杂的生物。
　　大部分的人，气息都是很混乱。

　　居住在这样的环境，对她的修行有害无益，其实也对季洛毫无裨益。一脉相承的他们，是有某种感应的。
　　她一直知道季洛在做什么。
　　无尽的杀戮，冲天的血光。
　　季洛并不开心。
　　人间并不适合他们，她是不明白季洛，季洛的心越来越空，那种能苍白世间所有颜色的空，已经快占据季洛的心了。

　　这是她解决不了的困境，救季洛的命容易，但是找季洛的心，她是没办法的。
　　清灵把季洛当做毕生的大敌，是没有必要的。
　　季洛走的，是毁灭他自己的道路。
　　再强大的妖，给那片空白完全占据，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人类的法则似乎不是这样，人类喜欢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且，最好是在今生就看到对方的报应。
　　起码，那个大师兄是这么想的，要让季洛神形俱灭，永世不得翻身，为他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不太可能会喜欢人类，她想。
　　清灵会输。
　　一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