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男人偶尔也该把关心挂在嘴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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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四代风影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
加赖走进办公室，便看见那个有着一头红发的沉静背影，面向着窗了望着村子。
“风影大人您找我？”
风影慢慢回过身来，锐利的眼神看向办公桌前的男子。
“今早有人汇报，我爱罗在一个月前与你的女儿有肢体冲突。我可没有印象，你给我的工作汇报里有这件事。”风影坐上桌前，一手缓慢地敲打起桌子。
“啊，那个啊，说肢体冲突太夸张了，小孩子玩在一起，总是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嘛……太过关注的话，反而会害得孩子失去自主能力的。”摸摸发亮的头顶，加赖腼腆地说道。
闭了闭眼，风影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办公桌上，轻轻一推。
“辛苦你了，是我督导不力。”
──啊……遣散费？安家费？
“不……不用了，风影大人，这真的没什么……”加赖额冒冷汗，“您已经尽力……呃！”
加赖差点没赏自己一个巴掌，居然一不小心就把内心话说出来了，这不摆明在说对方能力有限吗？
果然，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风影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半空中的某点。
──严父啊，你的名字是沉默。
加赖按耐不住沉重的气氛，只好开始没话找话地胡言乱语。
“唉呀真的不碍事，夜叉丸这不是终于回村了吗内子这几年可是想他的紧……啊我是说多个人照顾我爱罗多少可以弥补亲情的缺憾……啊不！我没别的意思！我爱罗几天没来纠缠我们家山葵，那孩子也闹别扭了呢……”加赖比手画脚，说得口沫横飞。
风影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隐身的暗部默默黑线。加赖……您老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你……怎么看待我爱罗？”风影出声打断正在喋喋不休的加赖。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代替女儿以嫖的眼光看。
不过这话他可不会傻傻供出来。
“本性不坏，也单纯好骗的很……说起来，倒是很像他死去的母亲呢。”加赖脸上露出怀念的柔和表情。
隐身的暗部内心在咆啸，你果然是故意的吧这么说太明显了啦喂！
风影语气冰冷地问：“这难道不是懦弱吗？”
加赖觉得头有些痛……他今天是来做知心姊姊的吧。
“除了一个名字没有给儿子留下任何东西，难道不是加流罗的懦弱吗？无法面对我爱罗，难道不是风影大人的懦弱吗？就是因为你们的懦弱，我爱罗才会加倍脆弱。”加赖豪不客气，严父神马的，最讨厌了！
──没有经历过爬在地上给孩子当马骑的父亲无法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这就是他的忍道！
红发男子没有出声反驳，垂下眼睫，看着桌上的信封袋。
好一会儿过去了，加赖都差点打起了瞌睡，风影才再度开口：“……当初，我没有问她后不后悔，一直以来，也没问你们恨不恨我……我的确是很懦弱。”
加赖明白对方的意思。
其他人他不清楚，自己是绝对不会想那么多的。而关于我爱罗的教育方针，在风影还没克服自己之前，他是无法插手太多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呦……
“安心吧，只要我爱罗还叫我家山葵一声姊姊，我就会替你好好看着他的，你可以慢慢儿来。”拍拍胸脯，加赖爽朗地保证。
……。
“……我爱罗的姊姊是手鞠。”认真。
“要不你自己跟我爱罗说去？”加赖挑眉。
“……”
叹了口气，男人呦，通病就是不老实。
对方应该只是顾忌到孩子们可能因为母亲的死亡，而对我爱罗心怀怨恨，然而区隔开来不让他们接触，反而是更容易孳生矛盾的作法……
挂着奸诈的脸孔凑近风影，“兄弟，试试这个吧，好东西呦。”加赖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像个贩毒的小混混，在对方收下后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风影低下头，交到手中的是一张名片。
【晓组织－家庭谘询专线
负责人＿赤砂之蝎
世界的和平，从家庭的和乐做起】
浮水印刷的文字下方是一串电话号码。
略为思索，风影抬起头，看向微笑的加赖。
“……这支电话，是免费专线吧？”
***
“姊姊，我来看你了。”
青年抬手揭开灰色的兜帽，半长的发丝在风砂的吹送下，轻轻飘扬起来。
蹲下身在冰冷的石碑前放下一束白色的花朵，他伸出圆润的手指，抚上亡者的名字。
“抱歉，回来好几天了，却一直没来看你……我爱罗少爷最近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不过他是个安分的孩子，照看起来一点也不麻烦，你不用担心……”
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青年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有多温柔。
叼叼絮絮一些生活琐事，旅途的风景，明明感觉说了很多话，时间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其实……我也不知道姊姊究竟会不会感到担心呢，真是伤脑筋。”
──会担心的话，为什么那样简单就消失了？
“五年多了，我还是，什么都想不通，只好回来了……姊姊，我是不是很没用？”一滴雨水静静落到地上，却没有在干渴的大地上留下痕迹。
“如果能回答我就好了……”心里不断这样企盼着。
他想问她，替那孩子命名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那一步？
轻易被遗留下来的他们，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关于那些，如何面对迷惘或怨恨的教导，好像还是无法让人平静以对……她是否曾经料到？
──如果能得到回答就好了。
但他知道，如果她还能开口回答他，那些疑问也就不会存在了。
***
这是第四天。
阳光在眼睑上游动，山葵慢慢睁开眼睛，双眼受到光线的刺激，带点粘腻的泪水滑进耳朵，让她皱眉。
掀被，洗漱，做家务，看书。
平常的动作，却让她渐渐升起一股焦躁感。
──这是第四天。
脑海里莫名冒出这几个字，又很快被她抛诸脑后，什么第四天？明明隐隐约约有个问号，却像打地鼠一样，被她毫无意识地敲进暗处。
一天平淡地进行着，当揣着钱包出门购买晚餐的食材时，山葵几乎松了口气。
──白天又快要过完了。
然而稍稍缓解的焦躁感，却在她将最后一道菜摆上餐桌时，迅速上升到一个让人难以忽视的高度。
──因为白天又过完了。
在父母惊讶的目光下，恨恨将筷子拍在桌上，山葵恶狠狠道：“第四天了。”然后匆匆披上外套，跑出家门。
晴子与加赖对看一眼，淡定继续用餐。
***
跑遍大半个村子，山葵凭着印象敲响了某扇门，片刻后，门被从里打开，夜叉丸清秀的脸庞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好。”女孩点点头。
“先进来吧……我爱罗少爷。”夜叉丸侧身让山葵进门，我爱罗已经满脸惊喜地站立在玄关，他关上门，替山葵挂起外衣。
“姊姊！”附带大大的笑容，我爱罗软软的身子扑上山葵，力道让女孩踉跄了一步，抿起嘴唇，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
窗外刮起大风，卷起黄砂遮蔽了窗外的视线。
夜叉丸皱起眉头道：“你自己来的吗？真的太危险了！”
看样子，今天晚上会有沙暴，这孩子独自过来，如果再晚一些，不知会有什么后果……这可是堂兄的女儿啊。
“……我刚刚来的时候，还很平静。”沙暴是不会有明显征兆的天灾，何况她先前头脑发热，就更不会想那么多了。
夜叉丸正想继续开口，客厅传来的电话铃声便打断了他。
***
“是的，在风势增强之前便到了……我会的，不用担心……”夜叉丸拿着电话，山葵与我爱罗静静候在一旁沙发上。
“我知道了，您要与山葵说几句吗？”对方那头传来“不想理会逃避洗碗的不孝女”的回答，放松下来的夜叉丸笑着挂了电话。
“今天就留在这里吧，下次可要注意安全。”青年带着温柔的微笑摸摸女孩的脑袋，转身准备小客人的床铺去了。
山葵与我爱罗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而我爱罗则在对方冰冷的视线中，脑袋越垂越低。
──看来姐姐不是很高兴。
我爱罗深切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山葵是不开心，但承认自己不开心的话实在有些丢脸，坦承不开心的原因更是丢脸。
思索了好半饷，山葵才以慢吞吞的语气开口：“这几天在干什么？”
我爱罗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欣喜，满足道：“夜叉丸是父亲派来照顾我的，这几天他都会陪我玩。”
──老实说，她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我爱罗稚嫩的童音回荡在耳边，如数家珍般描述着这几天的生活，夜叉丸说了什么话、夜叉丸做了什么菜……虽然心中的那股焦躁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夜叉丸还跟我说了我母亲的事情呢！”我爱罗兴奋地说。
“……是吗？”对上那双闪着光芒的浅色瞳孔，山葵的不满，奇异地被这句话抚平了。
似乎感觉到山葵的软化，我爱罗更是笑颜逐开，迈着小短腿离开沙发，然后拿着一个相框屁颠颠跑回来，现宝似地递给山葵。
“……很漂亮。”低垂着眼，相片里是一个有着深金发色的年轻女子，嘴角娴静的微笑，令人一看就能感受到美好、幸福。
很温柔的表情……自己身旁的小鬼，不哭的时候，偶尔也是会露出一样的表情的。
“夜叉丸长得跟母亲很像呢……但我不太像。”我爱罗腼腆地笑道。
“不会，跟你也很像。”男孩惊喜地看着她，两边嘴角几乎要在后脑杓相遇了。
──瞧这傻样。
虽然很傻，但她决定不跟他计较。毕竟爸爸说过的，傻人，通常都是好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男人偶尔也该把关心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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