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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归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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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赎金的是族叔赢无恙,目前兼任司马,年纪比国君大两岁,是得力的盟友亲信,良师益友,但是今天脸色明显不好,一路冷冰冰的带着兵把黄金交了,接国君走。他没有穿铠甲,而穿着王族的常服,乌卢尔依依不舍的目送国君出来,还想扶两把,但是被手下们的恳求眼神以及秦国人们仇恨愤怒的眼神制止了。
赢无恙一声不响紧走几步,扶住踉跄不稳的国君,送到车旁,国君面色尴尬,他那地方伤的厉害,若要跨上车驾,那是万分艰难。
赢无恙忍着怒意一把抱了他,小心搁在车上。纵如此也牵动了伤口。国君神色痛楚。额头冷汗直下。赢无恙头也不回,放下车帷,吩咐启程。
国君知道自己当初不听此人劝告一意孤行的上战场,才有今日之辱,连带他也面上无光。实在惭愧,幸好他一句不问,总算没让自己无地自容。
国君没有国夫人,因此这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安慰了,但也少掉一个悲催角色。现在国君无比庆幸自己当初为了保命,抵死不婚不生子的英明决定了,若非如此,当初可能就被人谋害,现在则让他好歹安全回归,没有被国中心怀叵测之人乘机,现在秦君压力很大,但是他觉得情况还没有最坏,他甚至没时间和心情默默舔伤口为自己表示哀悼,就开始全副心思想着如何稳定局势,并报此侮辱了。
但是国君的第二目的可能无法实现,因为大士顿国传来消息,说皇太后死了,于是国王只能收拾队伍回去奔丧,他告别了这块神秘的东方土地。并且这辈子没有再回来……
这也意味着,秦国的国君这生都没有把这个污点洗掉……
乌卢尔在回去奔丧的路上,带着好几个异国美人,但是左看右看,还是怅然若失。侍从问:“陛下您是为了太后亡故伤心吗?”
“不是,我觉得,走到太匆忙了,那位秦国国王……如果他不是国王就好了……”
侍从汗:“陛下,你想要东方种族的美人,可以去波尔斯奴隶市场卖几个,而且,您为了那位国王减免的那些黄金,够买上好大一群了!”
乌卢尔:“哼,就说你不懂情趣,为了美人春宵一度,舍弃钱财,这是勇武男儿的浪漫!”
侍从内心默默吐槽:无论哪次都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就强上,还讲浪漫?陛下知道诗人发明那个词的意图吗?
之后,乌卢尔收了不少东方奴隶,顺道用劫掠来的黄金财宝,开发了一下市场。他打通了中亚大陆到欧洲的通道。丝绸香料以及奴隶从此交流来去于东西方,对大陆文明发展史做了不小的贡献,而他一路上的风流债,尤其跟神秘的遥远的东方国王的雨露野史,在西方被游唱诗人们做成歌传唱。几百年后还在民间到处流传。
在秦国,几百年后,这类波尔斯小调还是禁歌,敢传唱的一律肉刑。
回到都城王宫,马车直接进了飞馆,那是是秦王的居所,屏退了左右从人,为了登基前不搞出子嗣,秦王在自己地盘连女侍都不肯多留,他的贴身侍者都是少年。当然这些也都是护卫保镖,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杂务妥帖,必要的时候还能打。
白棣是首席侍从,眼睛红肿的出来接陛下,少年人平时虽然冷静可靠,但是遇到这样的变故惨剧,不在陛下身边,自责得几乎想要自裁,君被辱,臣死罪,但考虑到陛下回来没有人照顾,痛哭一场后,赶紧过来伺候。
他的陛下看起来真的很憔悴,平时精明干练充满王霸之气,几乎让他不敢直目,这样崇拜敬畏敬仰的主人,而今却带着额头嘴角狼狈的伤痕,难掩盖忧郁颓败的神色。白棣眼睛又红了。
“陛下!”赢无恙把国君搀扶下车,国君踉跄,几乎站不稳。赢无恙赶紧托住,却被国君神色僵硬的挣开。
“阿棣,你搀我进去……”国君道。
赢无恙跟上去,他位高权重,出入不禁。这时候也没人拦他。
但国君很尴尬,在敌营,他当然是死也不肯让那边的军医处理私密之处,只是草草洗刷身体换了衣服就回来了。一路已经是在死撑了,现在浑身疼痛,刚才已经一身虚汗,这样的狼狈隐私,给族叔看到,真是丢脸丢到家里了。难道让他看着自己请医师来么?
不过医师已经不请自来了。宫中医师也是国君忠心属下,帮着毒死了不少政敌,一条船上的,这时候也是哭完了一声不响守在内宫。知道自己的职责。国君一进门,就看到紧紧抱着药箱子,眼睛跟核桃一样的魏先生,平时风流倜傥的隐士风度都不见了,连衣服都是皱的,挺拔的小身板也弯着,因为久等国君不来,整个在发呆。
这些人平时被训练的很好,所以都算态度冷静,办事效率。
不过这种如丧考妣的气氛,实在让国君太压抑了,忍不住想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