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银菊》殇之舞

1、等待

　　被他捡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全身已没有一点力气，太阳的光一直毒辣的照在地上，土黄的大地有些微裂开的缝隙，没有力气的身体就软软的躺在这样的地上，歪在一旁的脑袋，看到大地也好像垂死挣扎一般蒸腾着灼热的气息，我在想，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向那些气体一样蒸发掉，然后，我听到一个清澄的声音。

　　“你怎么了？”

　　已经不能动弹的身体和脑袋，只有转动眼睛，我看到一个身体微弯着和我说话的男孩，脸上笑意浅浅。想起来，就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看过他睁开眼睛。

　　他愣了一下，然后依旧笑着说，“哦，这样啊，看来你和我一样，不吃些东西是不行的，这个给你吧。”

　　他的手递过来一种食物，我并没有仔细看那个食物，而是一直看着他的笑脸。

　　就这样，我被他捡起来了。

　　这是一间木屋，在这样的流魂街，能够活下去就应该庆幸了，我一直在这个屋子里面，等银回来。他一次一次的走出去，然后一次一次的回来，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其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从他第一次出去和回来，到至今为止的那一次出去和回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只是像现在这样，靠坐在屋子的木板墙上，看着他离开，看着他回来。

　　我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理由离开，同样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理由回来，因为，银没有告诉多我，他从不告诉我，只是笑着，然后离开。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的，感觉到心里有一个空洞，然后随着他离去的次数和时间的长久，越来越大，直到发现里面变得空旷静寂，没有任何回响，就像扔下下一个石子也听不到回音一样。

　　那个身影，逐渐变得纤长，逐渐变得模糊，逐渐变得摸不着踪迹，而我，一直就这样靠着木板墙等他回来。

　　开敞的门口，远方渐渐走近的人影，我一直愣愣的看着，每到这时，心里的空洞就会有微微的揪动，隐隐的不安。他的身体挡住阳光射进来的光线，背着光站在门口，然后说者每次回来时的那句话。

　　“我回来了。”

　　简短的四个字，或许还应该加上一个句号。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看待这四个字，不过若是一般人，自己重要的人对他这么说，总是会高兴地吧。我也一样，不过，那只是在银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此后，这种情绪就不复存在，随着次数的增加，心底逐渐加剧的危险感觉，到现在这样，快要爆裂开了。

　　“我的乱菊，怎么了？”他笑着说。

　　我一直愣愣的，看到他的微笑，那双一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一直微笑上扬的嘴角，一直清澈略带戏谑的嗓音。不知怎的，竟然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呃？”他仍是笑着疑问。

　　我放开他的袖子，心底莫名的烦躁。

　　“怎么生气了？”他伸手按压我的眉宇。

　　是，我恨得想要杀了这个男人，无论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动作，已让我想要杀了他，张开嘴，吐出的却是，“银，你要去哪里？你去哪里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然后，等你回来。”

　　呵呵……我能做的就是等他回来，就是这个认知。

　　然后我看到了只在肃杀时才会稍微睁开的眼睛，微蓝的淡紫色，面部有一瞬的怔愣。

　　我想要笑，终于看到他别的表情了，一直以来微笑来的脸被我扯开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转过身，走向角落。

　　好吧，他不说，我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知道，现在我的眼睛里一定透着寒意，声音有些愉快的清越，“银，我真的很想，杀了你，狠狠的……把你杀死……”

　　说出来的这句话，才让我明白，长久以来的狠意是什么，爆发如泉涌。

　　这时银回过身，脸上却已是笑意盈盈，阴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我知道，乱菊刚刚说等我回来时，我就知道了，呵呵……你想杀了我……可是乱菊，我们也都知道，你做不到。”

　　我还是恨这个男人，没错，正如他说的，我做不到，心底长久隐藏的巨大不安，让我逐渐憎恨起这个男人，可是，当一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想要杀一个人的地步时，那么你的感情，对那个人，对你想杀死的人，已经深厚得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要去当死神。”他走出角落，说出这句话。

　　呵……又要离我远去了么……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乱菊，要不要一起去？”他微笑的嘴角。

　　我呆呆的看着他。

　　“乱菊不是说要在我身边么？”

　　眼里的什么湿润了，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擦着什么，我不知道，只听到他继续说，“一起去吧。”

　　“嗯……”我点头。

　　“女人的直觉”……我非常厌恶这句话，因为每当我察觉到什么，就会发生对我来说痛苦的事。

　　“一起去吧。”这句话还在耳边回荡，说的人已不见。如果当初意识到他的这句话我要付出的代价是又一次的等待，而且遥遥无期，我还会跟来吗？

　　副官与队长的关系是比从属的关系还要微妙的，必要时舍命。

　　银的副官不是我。

　　我的队长不是银。

　　我不知道他与蓝染那个男人究竟要做的事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到这种地步还要跟随蓝染，本来就从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就没理由现在会明白。

　　“真遗憾，要是能再让你抓一会儿就好了……”被甩掉的手。

　　“对不起。”好像悲哀微笑的表情。

　　心里除了愕然之外竟还有一丝必然，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我能够了解和明白的就是这一点，可是，即使是这一点，对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我看着那个叫银的男人，在太阳灼热烧烤之日将我捡回的男人，心底有丝微笑，我，果然还是想杀了他的……

　　可是没关系，那个我仅明白的一点，也许就是只有我和银才明白的一点，所以，我会继续等他。

　　等他再度出现在门口，挡住射进屋内的阳光，因为背光而看不清表情的脸，然后听到那一声，“我回来了。”

　　银，在第一次你回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有那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你脸上淡淡温柔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继续死神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