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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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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的仆人去了别家继续当仆人。
老管家的媳妇徐婶是城郊一家洗衣坊里的管事,好心把我收了去。
我带着身为富家千金时养出的“细皮嫩肉”和家败时大哭落下的病,开始学习怎么样又快又好地洗衣。
洗衣坊里主要接的是附近镖局、客栈、县衙送来的衣服,几乎都是习武之人的衣服,那些人每天摸爬滚打的,送来的衣服总是一身泥。
我大哭时落下了病根,大夫说我先天身体就弱,这次大悲大恸落下了心病,导致身体更加虚弱,只能吃些珍贵补药才能尽快好全,比如我以前吃的那些。
以前我就老是吃药的,有平时生病吃的药,有补身体的药,也有试着治耳朵的药。
但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些药有多贵。
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买不起。
现在我每月洗衣得来的钱,除去日常开销,只够我平日里买一些最便宜的药将就着,虽然大夫说,若是心病能除,这样将就着也是能慢慢补养好的。
我现在住在洗衣坊附近,一间带了个小小院子的小房子,位置偏僻却胜在安静,是以前洗衣坊的东家修了给看守老头住的。
后来老头死了,洗衣坊这么多年也一直太平,毕竟坊里平日也就只有些衣服,没什么可偷的,洗衣坊的东家便没了另请看守的打算。
小房子就这么闲置了。
之后就是被我捡来住了,租金从工钱里扣。
洗衣坊临着一条小河而建,方便女工们在河边洗衣。
我的小房子刚好在沿河下游,这样很方便我每天把衣服领回小房子洗,洗完再送回去。
反正我不参与洗衣女工聚在一起聊的家长里短,毕竟我听不见。
就算我能“听”见,我也不想“听”见我自己的家变成了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我终于平淡地接受了家变,学会了新的生活,远离了人群。
除了徐婶已经没人和我来往。
但我却很自在。
在我及笄后的一个月,我在洗衣服的河边,捡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一身黑衣,许多伤口,半个身子搭在岸边,血水和河水混在了一起。
我看到这个只剩半条命的人,忍住了脱口而出的惊呼,我怕我那难听的嗓音吓掉了他另外半条命。
我把他整个人捞到岸边之后就再也搬不动他了。
幸好我现在是个“药罐子”,家里有各种常见药材,我搬了一些来,给他配成了止血的和止疼的药,喝的喝,敷的敷。
久病成医。
我现在是个对每种药材的药性和价钱都要斤斤计较的贫民,所以我向大夫请教了数不清的有关药材的问题,自然也知道了普通的药材改变一下搭配也能有各种不同的药效,虽然有的药效略等于无。
男人被我扔在岸边,三天后醒了。
这三天里,他一直昏迷,我搬不动他,也没有帮他请大夫,我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看他那浑身的血就知道他惹了不小的麻烦。幸好这三天里,他的伤口没有恶化,老天也没下雨,除了晚上冷点以及他三天没进食外,其他都还好。
所以,我很羡慕他的身体素质,在野外睡了三天,不吃饭,带着重伤还依然没事。
换做是我,多半已经去了三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