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狐》白噪声

5、Chap.05

　　狐狸靠著赫达犯迷糊，忽然听到对方在和它说话：“我帮你想了一个名字，叫做露比。是红宝石的意思。”

　　停了一下，赫达又补充：“我认识一匹枣红色的马，它就叫这个名字。我觉得也挺适合你。”

　　狐狸愣住了。

　　赫达为它挑了个名字……

　　“但是露比听起来像个姑娘。”狐狸支支吾吾地说。

　　赫达的嗓音低了下来：“你不喜欢？”

　　他的声音在胸腔里震动，传到了狐狸身上。狐狸闭紧了眼睛使劲点头，一连声地说喜欢、喜欢。

　　赫达哼哼地笑了：“不过你早晚也要变成一张狐狸皮，没狗见过狐狸皮还有名字的。”

　　结果赫达并没有用露比来称呼狐狸。狐狸有些失落。它觉得自己被对方耍著玩呢，真让狐不开心。它有些负气地胡乱在赫达的怀里乱蹭了两下，心想你干脆就把我咬死，就现在！省的我还要一直担惊受怕。

　　可赫达觉得它这样子像是在撒娇呢，反而挺满意地继续将狐环在身边。两条温暖的身体彼此依靠著，再寒冷的冬夜也算不上什麽了。

　　第二天早上狐狸朦朦胧胧地张开眼，一桶圆形的天光从陷坑的顶上倾泻下来。它才发现昨夜最终，自己竟然睡著了。

　　赫达正站在一边，仰著头看上面的天空。

　　他回过头来，看著狐狸醒来，晕头晕脑地坐起身子，眼睛还眯著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我看过了，这里并不是太深。如果你站在我肩上，你可以跳出去。”

　　狐狸一脸呆相，半天没吭声。

　　它琢磨，难道我还没睡醒？是做梦吗？

　　赫达不耐烦地向它伸了伸脖子，凑近些打量它：“你睡得昏了头了吗？”

　　“可、可那之後你怎麽办？”

　　“我想侯爵大人会派人来找我的。”

　　狐狸觉得脑子渐渐清醒了一点，它转著眼珠，不怀好意地问：“难道因为你占了我的便宜，所以突然心软了？”

　　赫达表情毫无波澜地看著它：“我是一只工作犬，我本就不该猎狐狸。不然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狐狸不说话了。

　　赫达招呼它：“过来吧。”

　　赫达直立起身子，将前腿搭在井壁上支撑好。这样，从他的肩头到井口的距离只剩下一米多，狐狸用力窜一窜就能一定能出去。

　　狐狸有些焦虑地原地转了几圈，它也不晓得自己在犹豫什麽。赫达同意让自己离开了，自己的小命就能保住了吧除非在外面埋伏了一圈猎狐犬什麽的……

　　不过那不可能。它知道，赫达是真的愿意让它离开了。

　　狐狸後退半步，然後大著胆子一步窜到了赫达的腰臀上，然後它有些不确定地将爪子搭住赫达的肩头。

　　身下的赫达肌肉十分紧实，线条流畅，有强大的力量埋藏在里面。有短短一瞬它的目光与赫达相遇了，他们的脑袋离得很近，狐狸觉得它的尖嘴就快要碰到赫达的面颊。它吞了口口水，先是刷地窜到猎狗的肩上，然後後腿用力一蹬，高高地跃了起来。

　　赫达身子一沈，他仰著头，正看到狐狸的修长的身子从头顶掠过，挡住了阳光。阳光再次洒下来的时候，井口边只余下一条尾巴轻晃一下，然後消失了。

　　赫达又看了两秒远处的天空，这才卸了劲儿，松开前腿落回地面，无所事事地溜达两下之後，蹲坐到墙根下面。

　　说实在的，他也没什麽把握侯爵先生一定会来找他，不过走失了一只看家护院的狗，大约不会置之不理吧。自己只要警醒点，听著附近的动静，如果有马蹄声的话就出声呼救好了。

　　虽然那样会有点丢脸。

　　而且主人以後，可能不会带他来猎狐狸了。

　　昨夜他一刻都没闭上眼睛休息，虽然在黑暗中并不能把狐狸那身漂亮的毛皮看得清楚，但他依旧一直注视著窝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家夥。

　　狐狸睡得不太安稳，有时会动动身体，还有几次它的大尾巴拂过了赫达的腰和腿，让他觉得有点痒。

　　正回忆著，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抬头一看，他刚才还想著的那条大尾巴此时正从井口垂下来，还在那里时不时地摇晃一下。

　　赫达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来。

　　他听到狐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赫达大哥，你咬著我的尾巴，我拉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