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联萌》龍淼淼

11、第十一章 歪脑筋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何子薇说。

　　“去哪儿？”

　　“前边左转，我给你做人工导航仪。”

　　何子薇笑着，语气颇为神秘。吴浩泽照她的话做了，满心好奇。

　　车子行得很远，已经出了市区。越往前开，路边的风景就越是破旧。路灯渐渐稀少，路上见不得几辆车，即使偶尔有车子驶过，也都是些小货车甚至是人力车。

　　“前边的胡同口往右。”

　　兰博基尼的右转向灯闪烁着，开进了狭窄的胡同。

　　这胡同很小，几乎只能通过一辆车，如果此时对面再来一辆，恐怕就只能原路倒回去。

　　“放心好了，这里边不会有车，而且是通着的，前边可以出去。”

　　何子薇竟然能够看出别人的顾虑，吴浩泽心想，看来自己的智慧已经可是影响这个小呆瓜了。

　　胡同里很安静，只有几盏简易的路灯发出橘黄色的光。偶尔有几声犬吠伴着孩子的吵闹声。

　　“到了。”何子薇笑着说。吴浩泽停了车子，走下来抬起头，看到一家很小的店，门口放着一块木板。借着昏黄的灯光，吴浩泽看到“肉夹馍”三个字。

　　同样是开兰博基尼，人家去高档酒店会所，他呢？上次开兰博基尼去吃拉面，这次开兰博基尼来买肉夹馍！吴浩泽回头看看自己心爱的小车，车子也正在苦着脸看着他。

　　何子薇已经开了门，招呼他进去。

　　跨过门槛的时候，吴浩泽一个不小心，险些摔倒。因为这一区属于山坡，因而室内的地面比室外要地处很多，吴浩泽没有注意脚下还有两级台阶。

　　“我忘记告诉你了。”何子薇紧张的说。吴浩泽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哪里会生气。

　　“谁呀？”

　　吴浩泽抬起头，才看到小屋的床上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老太太。

　　她上了年纪，视力明显不好，再加上屋子里只有一盏小小的节能灯，吴浩泽怀疑她能否看得见他们。

　　“李奶奶，是我，子薇。”

　　李老太太的眼睛里明显的亮了一下。

　　“哎呦！我们胡同里的大学生回来了！”那是何子薇小时候的外号，街坊邻居都那么叫她，虽然她那时候还小，也没有上大学，只是当时上大学这件事还是很神圣的，如果谁家出了一个大学生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大家都认定何子薇将来一定会有出息，于是都叫她“大学生”，意思是很有知识。

　　李老太太又激动又兴奋，赶紧下了床，把何子薇拉倒眼前，借着小灯看了又看。“长大了！漂亮了！”

　　她的听力也不好，因而说话的声音很大，何子薇也很大声的跟她说话，而且语速很慢。

　　吴浩泽纳闷这小丫头怎么会跟这些开小店的人这么熟悉。

　　李老太太跟何子薇聊了几句家常，问了何家现在的情况。

　　“当年在咱们胡同里，数你最聪明，你弟弟最乖！你爸妈又都是善良的好人，人又能干。当年你们家搬走的时候多少人羡慕啊！他们现在都过得好不好？”

　　何子薇笑着说：“都好。都好。奶奶您身体怎么样？”

　　“我？哈哈，土都埋了脖子，就等着见俺老伴儿呢。”老太太笑起来，皱纹更深了。

　　“哪有，我看您啊还跟当年一样，一点儿都没老，还是咱们小胡同的‘夹馍西施’呢。”

　　“这丫头，嘴跟抹了蜜似地。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当‘夹馍西施’的时候，你妈妈还在你姥姥肚子里呢！”

　　两个人笑着聊了半天，李老太太让何子薇吃完东西再走，何子薇却坚持带走。一来是怕打扰李老太太休息，二来也给人家带来麻烦。老太太也说不过她，再加上时间不早，担心她在路上有什么危险，于是没有强留。

　　何子薇怕吴浩泽不够吃，要了三个肉夹馍，可老太太硬是塞给她四个，而且说什么也不肯要钱。吴浩泽看到何子薇趁老太太装夹馍的时候偷偷将一张红色的纸币放在了床边上。

　　整个过程，吴浩泽好像空气一样，高高的个子傻傻立在那里，

　　何子薇走在前面先一步出了门，吴浩泽跟在后面，却突然被李老太太一把抓住，吓了一跳。

　　“别说话。”李老太太压低声音，吴浩泽惊讶她不是耳聋吗。老太太笑了，小声说：“别以为我上了年纪就不中用！老太太我精明着呢！”

　　吴浩泽傻眼了，老太太接着开了口。“你别以为你小子有钱开好车，我们这胡同里的人就能把你放在眼里，告诉你，连我李老婆子都不拿你当回事儿！子薇可是好丫头，单纯得很，你要是想欺负她，小心了老生的拐杖不长眼！”说着拎起拐杖在吴浩泽眼前晃了晃，那力道，那架势，让吴浩泽想起小时候跟爷爷看戏时里边的佘太君。

　　“吴浩泽，怎么还不出来？”何子薇等着急了，开门叫他。

　　“你这小丫头真是马虎，带了朋友都不跟奶奶我介绍一下，要不是这小子说话，奶奶我都没看见他。”李老太太笑着，很大声的说，还用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吴浩泽的胳膊。何子薇吐吐舌头，嘻嘻的笑了。

　　车子开走的时候，吴浩泽分明在后视镜里看到李老太太在瞪着他，又晃了晃手里的拐杖。

　　兰博基尼出了胡同口，何子薇笑着递给吴浩泽一个夹馍。“吃吧。”

　　“开着车怎么吃？”吴浩泽把车子停在路边，接过何子薇手里的夹馍，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

　　抬起头，何子薇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大少爷，吃点平民吃的东西不会药死你的。

　　吴浩泽看了看手里的夹馍，心想：真的被李老太太药死了也说不定。

　　要下一口，清香四溢，肥而不腻的肉味混合面粉独特的香，美味的确超出了吴浩泽的想象。

　　“怎么样，好吃吧？李奶奶做的肉夹馍没人能比得上呢！”何子薇得意的咬着自己手里的夹馍，笑嘻嘻的说。

　　兰博基尼停在郊区的路边，车上的两个人欢快的吃着肉夹馍。

　　吴浩泽一下子吃掉两个，还眼巴巴的看着何子薇手里剩下的那一个。

　　“喂！这个是我明天的早餐！你不准动歪脑筋！”何子薇把夹馍护在怀里，吴浩泽看了看，着实眼馋了好一阵子。不过既然何子薇说是她明天的早餐，吴浩泽决定还是不跟她抢了，如果她说是要留给猫儿的，会有把猫儿吃掉的冲动。

　　吃饱了，虽然还不是很满足，吴浩泽的兰博基尼摇摇屁股，上了路。

　　何子薇递口香糖给他，吴浩泽却不肯要。这才叫真正的口颊留香，而且他从来不吃那种块状的口香糖，总觉得那东西嚼起来让人心烦。

　　他递一瓶口腔喷雾给何子薇。

　　“这是什么啊？”

　　“液体口香糖，跟你吃的那个作用差不多。”

　　何子薇接过来，看了看说明书，又还给他。

　　“不要，还是我这种口香糖好。”说着倒出一粒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吴浩泽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她嘴里一下一下的“啪啪”声。

　　肉夹馍吃下去有些干，所以何子薇才坚持要带走，她怕李奶奶烧开水不方便。可吴浩泽早已经嗓子冒烟，嚷着要买水。两个人在超市里买了些生活用品，又给猫儿买了狗粮和新玩具才回了家。
　　一进门，吴浩泽就接到了家具公司的电话。出于某种原因，他订的家具要明天才能送货，家具公司为此深表歉意。

　　何子薇听到这个消息差一点把水喷出来，一把抢过电话跟家具公司理论起来。

　　这小丫头平时说起话来笨笨的，现在怎么好像打了鸡血似的，说话跟连珠炮一样，句句抓理，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吴浩泽简直怀疑那小胡同的水土有什么问题。

　　可何子薇慷慨陈词了半天，对方也只能表示遗憾，不停地道歉。最后何子薇要求人家家具公司赠送了两把木质椅子才算松口。

　　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何子薇彻底蔫了。即使有了椅子又能怎样，今天不还是没有地方睡。

　　“要不，我睡客房吧！”何子薇眼前一亮，没等跑到客房门口，便被吴浩泽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客房也是空的，没家具。”

　　何子薇欲哭无泪。吴浩泽这小子怎么搞的，一个人买这么大的房子，却让房间空着！有钱人真是该杀！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吴浩泽突然动起了小聪明。何子薇早晚会成为吴夫人，那么即使今天晚上什么都不做，搂在一起睡到天亮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嘛，谁知没等开口，就被何子薇从沙发上拎起来。

　　“你，回卧室去。我，睡这儿。”

　　“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睡客厅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再说——”吴浩泽故意压低声音吓她。“这电梯可不保险，万一半夜三更进来什么人……”

　　“啊——！”何子薇吓得尖叫起来，吴浩泽满意的笑。果然有效果，女孩子就是胆小。

　　“那你睡这里吧，我睡楼上。”何子薇丢下一句便转身上了楼，留下吴浩泽孤零零站在客厅里。

　　“喂！喂！你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不怕我被坏人抓走啊！”吴浩泽绝望地喊。

　　“没关系，有猫儿呢！晚安！”楼上传来何子薇懒懒地声音，接着，“咣当”一声，吴浩泽听见自己的门被无情的关上了。

　　当天晚上，何子薇在吴浩泽房间里睡得像小死猪一样，倒是吴浩泽在楼下的沙发上睡不着了。猫儿不知道是不是缺钙了，半夜里总是磨牙。吴浩泽说电梯的事情本来是想吓吓何子薇，没想到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不禁毛骨悚然。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第二天早上何子薇兴高采烈一蹦一跳下楼的时候，却看到吴浩泽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下边有着重重的黑色，仿佛吸血鬼一般。

　　何子薇有自己的早餐，猫儿也有自己的狗粮，吴浩泽自己揉揉眼睛，去厨房拿两片面包，在中间加一些蓝莓果酱，又热了两杯牛奶，一杯给自己，一杯还是给自己。

　　是的，两杯他都喝了！而且因为这个，他一整个上午总是不停地想要上厕所。

　　在吴浩泽看来，这一切都要怪何子薇那个臭丫头！早上他拿牛奶给她的时候，她竟然郑重其事的跟他讨论起AA制的问题！

　　笑话！吴浩泽被何子薇认真的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吴浩泽想要照顾的女人竟然跟我讨论这种问题！这不是鄙视我吗！于是两口气解决了它们，然后肚子疼了一上午。

　　吴浩泽和凌一菲在走廊里遇见的时候，他刚刚去过第5次厕所，虽然放松的彻底，可是小腹总是很疼，于是捂着肚子往教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