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乃大笑》笑筝淙

38、第三十七章 摘下面具的纸鸢

　　一夜好梦，第二日，雪霏笑兴冲冲地跑去江府寻人，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不禁大为纳闷，怎么一夜之间人就不见了？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小乐乐已经醒来，正哭着找她，见了，连忙抱起来，“娘，你又不见了。”
　　雪霏笑嘿嘿一笑，“我刚刚去找你爹爹了，可惜你爹爹又不见了。等找到他咱们就揍他，总是把咱们娘俩丢下，你说好不好？”
　　“好，好，揍爹爹。”小乐乐兴奋地说。
　　“小小姐，这爹爹是哪个爹爹？”
　　“面具爹爹，亲爹爹。”小乐乐开心地说。
　　红豆看着雪霏笑一脸欢笑，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的样子，觉得有猫腻，而且味很重。
　　如此过了一个月，纸鸢和师父，江锦等人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雪霏笑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大，心情越来越不好，失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连王和郁王依旧没有回来，皇上也一副郁郁不得欢的样子，这整个帝都似乎都要闷死了。
　　终于在一个雨后的下午，雪霏笑正躺在吊床上乘凉，小乐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娘，爹爹回来了。”
　　雪霏笑立刻跳下吊床，飞速地就向院外跑去，只见纸鸢正牵着小乐乐的小手，向这里走来，一个月的相思之苦瞬间找到了发泄口，雪霏笑一个飞身就袭向纸鸢，纸鸢连忙向右后方一退，抱起小乐乐，躲开雪霏笑的袭击，一边笑道，“非儿好热情，是不是想死为夫了？”
　　雪霏笑幽怨地看着占据了自己位置的小乐乐，又幽怨地看了看纸鸢，然后哇——的哭了起来！小乐乐和纸鸢两人面面相觑，纸鸢回过神来，连忙放下小乐乐，安慰道，“非儿，哭什么？想我想成这样了？”
　　“你！你一声不吭地就不见了，人家担心呢！”
　　纸鸢笑地更欢了，一边将她搂入怀中，“好了好了，我保证下次无论去哪里一定提前知会你一声可好？那晚我刚回去，净玉阁就传来有云汉下落的消息，我和师兄便追踪而去，没想到会花费这么长时间。”
　　雪霏笑心中诧异地看着如此温润的纸鸢，看了看小乐乐，忙道，“小乐乐，快去找青豆去，我和你爹爹有话说。”
　　那跟在后面刚到的青豆一听，笑道，“哎呀，小姐真不知羞，这么急着和别人叙情缘就不要小乐乐了，来，小乐乐咱们走，不打扰他们俩亲密。”
　　“哼，青豆，整天脑袋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是想嫁人了。看我明天不找个人把你卖了。”
　　“娘，不要不要，青豆姨姨很好呢。”小乐乐连忙道。
　　众人不禁大笑。
　　看着小乐乐离开，雪霏笑的手又一次袭向纸鸢的面具，纸鸢向右退步，后又想到什么，随即顿住，定住了后退的身子，雪霏笑欢快地揭下面具，“啊，拿到了拿到了拿到……”
　　随即抬头望见那张貌若潘安的面孔，愣了。
　　纸鸢看着那转晴为阴的面孔，猛然一顿，有些局促起来。“笑儿……”
　　“连王殿下在和我开玩笑吗？”
　　“笑儿，所以我一直不敢露出真面目，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我那时由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你捏碎玉钗的时候我便后悔了，后来你中了薄命，我简直要疯了。我总不敢告诉你我是谁……”
　　“连王殿下，你不是纸鸢。”
　　郁连遥脸色骤变，随即道，“非儿，你若是不喜欢这张脸，我便永远带上面具可好？”说完，就要夺过面具戴在脸上。
　　雪霏笑静静地看着他，手紧紧握着那面具，猛然将那面具狠狠一扔，飞身而去，先是到了江府，江锦正在练剑，见雪霏笑一脸木然地望着自己，不禁一叹，“你见到纸鸢了？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大家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郁连遥当真是你师弟，当真是纸鸢？”
　　“不然呢？”江锦诧异地看着这个满是不信的雪霏笑。
　　“好吧，既然你们都说是，那便是吧。”雪霏笑冷哼一声。
　　“师兄？”大门被人推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却是水览月，其身后跟着的则是宁子御。而郁连遥则先二人一步，从墙外落入院中，水览月诧异地看着江锦，雪霏笑和郁连遥。
　　“两位师兄都在啊？霏笑你已经知道他二人也是咱们的师兄了？”水览月诧异地看着这三个面色诡异的人。
　　“师姐。”雪霏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飞跑过去，一把抱住，“师姐，我们还有几个师兄？”
　　“就这两个啊。”水览月不明所以地说，抬眼过去看到郁连遥手中的银色面具，又小声道，“你已经知道玉纸鸢就是郁连遥了？”
　　水览月的话最终打错了雪霏笑的幻想，原来一直陪着自己的玉纸鸢，真的是郁连遥，那个在婚堂之上给她侮辱的人。
　　“笑儿。”郁连遥紧紧抓住雪霏笑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听说挽荷郡主早已被你休了？”
　　“当年我就发誓，我的王妃只能是你。”郁连遥说着，将她紧紧抱住，“你答应过我，无论这面具下的面孔是怎样的，你都会嫁我的，不是吗？”
　　自此，雪霏笑完全接受了郁连遥便是玉纸鸢的事实，两人每日游山玩水，快乐无比，这一日，雪霏笑刚刚起身，就听红豆道，“小姐，连王来了。”
　　“笑儿，听说桃源居新换了许多诗词，咱们快些去看看。”
　　自从脱下面具，郁连遥的本性显露的越来越多，对诗词歌赋的爱好更是无人不知。红豆听了神色怪异地看了看雪霏笑，却并未说话。
　　这桃源居新换的诗词帝都已经是人尽皆知，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些诗句竟是一下相思之语，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真是妙句啊。”一个客官忍不住赞叹。
　　郁连遥听了不禁握紧雪霏笑的手，“笑儿。”
　　“这句才妙呢，‘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若能得一人来个灵犀之感，当真便是痛快了。”另一个客人连忙道。
　　“你们说，这桃源居的主人是不是失去心爱之人了？怎么这诗词相思之味之浓呢？”另外一个客人又道。
　　“难说啊，难说啊。”众人议论纷纷，第二日，帝都便开始传言，桃源居的主人染了相思之疾。
　　郁连遥见雪霏笑意兴索然，便找了个临窗的雅间坐下，要了几道菜。
　　“笑儿，你似乎很不开心。”
　　“连遥哥哥怎么看这桃源居的主人？”
　　“诗词之中句句不离相思意，想来是爱人远离，此刻正忍受相思之苦。如此痴情之人真是让人同情。”郁连遥感叹道。
　　“如果我告诉连遥哥哥，我便是这桃源居的主人呢？”雪霏笑淡淡地说。
　　郁连遥端起的杯子竟然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微怔之后，随即笑道，“笑儿，你又开玩笑了。莫不说你没有能力开这桃源居，便是有，我就在你对面，你哪儿来的相思之苦？”
　　“小曲，将雪老板叫出来。”雪霏笑对着上菜的小二道。
　　“笑儿姐姐，你不当幕后人了？还是对面这位是您未来相公？”小二笑嘻嘻地问道。
　　雪霏笑只是不答，“还不快去。”
　　“好来！不过啊，笑儿姐姐，如今雪老板也不小了，你赶紧替她张罗一下亲事，每天就知道算账，我们都快被她敲诈坏了。”小曲笑嘻嘻地说完，在雪霏笑发火之前退出门外。
　　不一会，雪碧便姗姗而来，看到这二人在一起，竟是诧异，“霏笑，你二人……”
　　“姐姐，我是让你来证明这些诗词全是出自我口的。”雪霏笑淡淡地说。
　　看着郁连遥那紧张而希冀的目光，雪碧缓缓点头，“这桃源居的确是霏笑和我二人开的。”说完便发现这气氛变得凝结，雪碧很识趣地悄悄退出。
　　“这诗句都不是我自创的。不过是摘了别人的东西而已。连遥哥哥可知我的相思出于何处？”
　　郁连遥只是不答，许久之后才问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便是纸鸢？还是宁可将纸鸢当成一个永远的梦，也不愿意面对是纸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