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殷沅

1、000.——001.

　　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000.

　　他被闹钟的铃声惊醒时，方才四点。
　　窗外是青灰的天空。远远的看见几处巡逻灯塔还透着光，像烛火一般摇曳在堪堪破晓的清晨。整个村子都还沉眠于一片寂静之中。

　　今天是他难有的休息日，有很重要的典礼要去参加。本来不用像工作日一样起这么早的，偏偏昨晚忘记关掉闹钟，原本可以好好睡次懒觉就这么被错过了。
　　才不要起这么早呢。他又躺回床上，用手背遮挡着窗外透进来的光。

　　不知道又是怎么进入浅眠。脑中的梦境错综复杂。似乎曾经所经历的那些幸福的，惊讶的，可怕的，坎坷的过往统统被揉作一团，最后终止于一句遥远到陌生的话语。

　　鸣人，我喜欢你。

　　恍惚间他想。
　　如果，那是真的该多好。

　　001.

　　如果说缘分是依据相遇时间的先后顺序来分配的话，他和春野樱一定缘分满满。

　　他始终记得当初在他只身一人坐在秋千上看着同龄孩子们结伴玩耍的时候，有个女生站在树后，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你要玩秋千么？他问。
　　问完之后看见女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有些习以为常的自顾自望着某处发起呆来，不再去理会她。

　　彼时他已立下要当火影这样狂妄的誓言。他自然知道在寻常人眼中他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原来那些嫌恶的，鄙夷的眼神更是变本加厉的向他投来。小孩子们被父母勒令不许接近他，最初他也曾试着去找其他孩子一起玩，却被那些更加直白、毫不掩饰的厌恶伤透了心。

　　女生仍站在树后，他偷偷用余光去看她，粉色的长长刘海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凸额头，正好你在这里啊，我们捉迷藏缺个鬼，你来当鬼吧。

　　她身旁突然出现几个女生，见她退了几步，一副不想去的模样，貌似领头的女生弯下腰，指着她的额头说道。

　　怎么，我们让你一起玩游戏你还不想去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和那家伙一起玩？
　　对方说到「那家伙」时还朝他的方向瞥了眼，然后想直接将女生拽走。女生不得不仰起头看着她们，他这才看清了女生的脸，只是现在碧色的眼睛里已经蓄满眼泪，说不定眨眨眼就会落下来浸湿整张脸。

　　真没用。他撇嘴。
　　少了躲在树后的女孩子，一切又变得与平常无异。有些年岁的树下轻轻晃荡的秋千，还有他被阳光拉扯着无限延伸的影子。
　　只除了那些仍在离他不远处的女生还在拉扯，格外聒噪。

　　丑八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等着你当鬼呢别在这浪费时间。
　　为首的女生有些不耐的声音。
　　其他的女生都没出声，似乎就等着她吭声表态。

　　可是……总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很寂寞？
　　半晌，他隐隐约约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哭腔，却如同一团棉絮塞进他胸口，柔软而温暖。后面的话语被其他人的嘲讽掩埋，然后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他远远的望着女生们被夕阳拉的越发细长的影子，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握着秋千绳索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如果下次他去找那个女生一起，她会不会答应呢。他想。

　　那下次再看见她的时候，就去找她玩吧？真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殊不知，再见到女生时已有段时日了。

　　夏日已过，秋天的大波斯菊已经开满了整片田野，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点缀在一旁，随着习习凉风轻微晃动。
　　他扯了扯嘴，在地上找石子的空隙顺便默默吐槽为什么每次看见女生时她都在被人欺负。不远处，她蹲在那里，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似乎手中捧着一条混着泥土的红色缎带，眼泪早就止不住的往下淌，还有微弱的呜咽的声音。

　　哼，凸额头，别以为变漂亮了一点就可以那么拽，不就是山中井野那家伙的跟班吗……

　　恩，这块石头不错，不大不小既不会砸伤人，又可以吓到她们。他掂量了下手中的石子，等待着一个好的时机扔出去。不忘趁机妄想一下救了女生之后女生会以怎样倾慕爱恋的目光看着自己。结果一个手滑，石子不知道落在哪里，又害得他一阵好找。

　　弯腰寻石子的空隙间隐隐约约听到利刃扎入木头间的声音，他抬起头时，却只看见一个深色衣服的男生立在她身边。
　　还有其他女生不知是爱慕还是敬畏的声音。
　　——是宇智波！

　　什么嘛，他皱皱鼻子，不就是捡个石头吗就多出来一个人。他看见女生似乎抬起头向男生说了些什么，大概是道谢之类的话吧，脸上还有浅浅的红晕，煞是可爱。男生却拽拽的转过身子，拔出扎在树上苦无径直离开了。完全没理会一边的女生。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宇智波？这家伙还真是让人不爽！

　　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想不明白，如果缘分不是按相遇先后顺序分配的话，为什么那家伙只比他早半分钟出现在她面前，就可以在她心中占据那样重要的位置。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遇见她的人啊。
　　他终究不知，有些人晚了哪怕半秒，便是错过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