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竹马，我的青梅》迟悦

10、第 4 章 我的父亲母亲（二）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周奕伦，她好高兴，她想亲自问他到底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可是周奕伦今天有些不太对劲，也不跟她说话，只是拼命地蹬自行车，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陈彦平走在一起，他肯定是吃醋了。
　　她将环在周奕伦腰间的手紧了紧，着急地解释：“奕伦，陈学长不是C市人，我只是带他去了趟峨嵋山，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误会。”她想起陈彦平对她说的“我爱你”渐渐心虚起来，越说越小声。
　　周奕伦突然将车停在路边，跳下来一把抱住她，越来越紧地箍在怀里，声音哽咽地唤了一声“雯雯”。曾雯也回抱住他，她想以后再也不可以做让他吃醋的事情了。

　　周奕伦又上车拼命蹬起来，她坐在后座，紧紧地抱住他，却什么也不敢问。自行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来医院干嘛？”她有些不解，难道周奕伦家谁生病了？
　　他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大步往医院里走去。
　　我们是要去哪里？她在心里想。这是一条长长的，似乎走不到尽头的走廊，走廊两边并没有病房，也没有过往的医生护士穿梭其中，只有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白色得近乎阴郁的光，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周奕伦的手。

　　终于来到了尽头，她看到了周叔叔、叶阿姨，还看到了大伯，伯母，小姨，姨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抱在一起哭泣？
　　小姨走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在她肩头轻声啜泣。大伯捧了两个盒子递到她面前，她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大伯摸着她的头说：“好孩子，要坚强！”
　　她懵了，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干嘛，她怔怔地望着他们，叶阿姨也抱住她，说：“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好象有点懂了，但是又不懂，不管怎样，她不愿意懂，她声音冷冷地，有些颤抖地问：“我为什么要哭？”
　　小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小姨说要把曾雯带回她家，这句曾雯听懂了，她不愿意，她只知道死死地抱住周奕伦不撒手，以后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她好象一直在做梦，偶尔醒来就像疯子一样大声叫“哥哥，哥哥”，然后继续在周奕伦的怀里沉沉睡去。

　　有一天她醒来时听到了叶阿姨和周奕伦的争吵。
　　叶阿姨说：“你必须去上学！”
　　周奕伦说：“不，我必须陪着雯雯，她离不开我！”
　　曾雯就站在卧室门口，目光呆滞地看着两个人争吵。
　　周奕伦把她扶进卧室，叶阿姨也跟了进来，她哭着对她说：“雯雯，你爸爸妈妈的遗愿就是希望你幸福，我知道你和哥哥感情好，可是只有他考上大学有了出息才能给你幸福啊。”
　　“妈妈，求你不要说了。即使去上补习班，我也考不上大学的！”周奕伦有些生气地朝叶阿姨吼着。
　　曾雯似懂非懂地听着，手上死死拽着周奕伦的衣角不放。那天晚上，她躺在周奕伦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一刻也不愿意放手。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梳洗完毕，她对周奕伦说她想吃巷子口那家糖油果子，周奕伦下楼后，她又走到叶阿姨房间敲门，说“周叔叔、叶阿姨，谢谢你们的照顾，我该去上学了。”

　　刚到寝室门口，她就听到了高小娟的声音“听说她父母开车回家时，遇到了一个醉酒驾车的司机，把她父母的车撞得稀巴烂，这样还能活下来那就是奇迹，可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奇迹，肯定必死无疑啦！”
　　“哎，还真是可怜。”这是蒋婷婷的声音。
　　“还有更可怜的呐，听说因为人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所以还没等到她回去就火化了，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高小娟说这话时的确用的同情的语气，可曾雯并不觉得有丝毫感激。
　　“听说她父母出事的时候她正与陈彦平在峨嵋山鬼混呐，有什么可怜的，我看是活该。”这是郁萱的声音。
　　“啪”这是巴掌的声音。
　　“你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打我？”郁萱带着哭腔。
　　“我不但打你，还要撕烂你这张阴损恶毒的嘴！”这是梁冰冷傲的声音。
　　两人撕打在了一起，高小娟、蒋婷婷和陈欣都扑上去想将她们拉开，一时之间纠缠成一团。曾雯推开了门，无视寝室里的混乱，径直爬上自己的床铺，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很快宿管老师已经闻讯赶来，将两人带往保卫处接受处理，回来时，曾雯看到梁冰秀丽的脸庞上有一道清晰的抓痕。

　　“曾雯，你的电话。”
　　“曾雯，找你的电话。”蒋婷婷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
　　曾雯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谁呀，又是陈彦平？”郁萱小声问蒋婷婷。
　　“瞧你那贱样，你就死了心吧，陈彦平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巫婆！”梁冰继续出言挑衅。
　　“你……”郁萱气得说不出话来。
　　“曾雯，陈彦平叫你听电话”蒋婷婷又说了一遍。
　　她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像没听到一样。

　　“你就听一下吧，他每天要打无数个电话来找你，我都快被烦死了。”蒋婷婷继续抱怨，见曾雯还是毫无反应，才小声对着电话说：“你不要再打过来了，她不想听你电话。”

　　曾雯像往前一样上课、吃饭，回宿舍睡觉，只是她好象一夜之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陈彦平在教室外等她，他向她道歉，他安慰她，她毫无反应，他着急地把她搂进怀里，她不挣扎也不抗拒。随后，他的脸上挨了重重的拳头，周奕伦把雯雯从他怀里扯出来，但是他觉得这一拳挨得值，因为在看到周奕伦的瞬间，雯雯的眼睛是有反应的，至少说明，她还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