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后》唐紫

2、第 2 章

　　老家的招聘会人口密度不比帝都小多少。路德维希仗着自己被北方饭菜四年磨炼出的人高马大的身材在南方学生娇小玲珑的身板中挤出一条汗路。

　　“清华？”某个摊位上看起来比路德维希大不了几岁的某个汽车企业的金发绿眼的粗眉毛HR用两根手指捻起路德维希的简历，“牌子挺大的，专业是机械制造和设计，嗯，勉强算是对口专业。简历留下吧，下个月20号来公司的HR部门报名。”

　　路德维希兴奋地原路挤出来，在太阳下握紧拳头，一向严肃的胃痛脸乐开了花：终于——终于——终于找到工作了！

　　阔别四年的老家变化地日新月异，路德维希刚回来那几天连出门坐公交车都得先在网上研究好线路。

　　在公交站台上研究了一把线路，等了十来分钟，路德维希跳上公交车，回到位于高官小别墅区的家里才是晌午时分，刚进院门路德维希就听见里面传来钢琴声，伴随着爷爷奶奶高兴的谈笑声。路德维希一愣，他回来了。

　　罗德里赫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优雅地贵族派头，这么热的天，仗着家里开着空调，仍然穿着蓝紫色的中长款外套，里面是白衬衫和同色的领巾，领巾上别着象牙雕刻的领巾扣。他侧坐在起居室里钢琴凳上，陪着沙发上的爷爷奶奶聊天，一只手自然地搭在琴键上试音，看见路德维希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躲在金边眼镜后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没大呼小叫，也没热情拥抱，就好像两人从没分开四年一样。

　　“路德维希，你回来啦，你看罗德里赫也回来了，今天上午才到。我本来要给你打个电话，你奶奶不让，说是别让你分心，而且回来有个惊喜。”爷爷大大咧咧地把穿着拖鞋的脚翘到面前的茶几上，哈哈傻笑。

　　“罗德里赫也说近年工作难找，他本来想留在魔都找个乐团，结果现在都不缺人，还好他在火车上遇见一个大学人事处主任，人家大学要在我们这里建新校区，正要招老《度受你为毛要HX这个词？》师，罗德里赫就投了简历，下个礼拜体检，8月报道，9月上班。”

　　“奶奶，那只是个本三的学校，挂了那个名校的牌子。” 罗德里赫微微一笑，下颌上的美人痣也跟着嘴角上挑，用眼神示意路德维希坐下。

　　“那也算是大学老《难道你要玩魔女的条件？》师了，多好啊。听说老《喂喂，你不适合的》师要搞绩效工《纳尼？》资，刚工作的一个月都起码4000呢。我和你爷爷干了一辈子，也就九几年才涨到一个月4000块。”

　　“绩效工《不至于吧……》资听说是中小学义务教育阶段的老《烦死了》师才有的，大学没有，而且还要是公办学校。” 路德维希插了一句嘴。他这两天在报纸上搜索招聘信息的时候也看到绩效工《你行啊。》资的新闻和相关细则，当时就羡慕得不行，恨自己当初没上师范。

　　“一步步来嘛，什么都不能急，既然中小学要搞，以后幼儿园和大学都要搞的。”奶奶还不死心。

　　“好啦好啦，你们兄弟俩好久没见好好聊聊吧，快两点了，我们老头老太要午睡了。”罗马爷爷打了个打哈欠，起身上楼。日耳曼奶奶跟两人絮絮叨叨地吩咐了食品和饮料在厨房的位置才离开，出门的时候随手就把起居室的房门关上了——为了不让空调冷气跑出去。

　　路德维希深深地看着罗德里赫，看得他不得不把眼神挪开。良久，房间里只听得到空调运转的声音。罗德里赫知道路德维希还在看着自己，不觉脸上发烧，忍不住开口：
　　“大笨蛋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路德维希起身坐到钢琴凳上，搂住罗德里赫的腰肢，“有害羞，有渴望，还有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