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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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在花想容查账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混乱，不仅把账本算的一塌糊涂不说，还几次打翻了墨汁，甚至在花想容的两个账房进来备报近来几个月收支的时候，还失手在账本上画了一笔，结果这一笔直直的贯穿了整张纸页，季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老账房心疼到扭曲的老脸，心里懊恼到死，偏偏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袖子一挥，把桌子角落几张写满了“暮烟”的纸揣进袖子里，继续面无表情的端起放在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好久，喝起来味道怪怪的了，不过季安懒得去管，强自镇定，冷冰冰的对下面站着的账房说：“我先看看，你们下去吧。”
年轻的账房目瞪口呆的看着季安，明显的嘴角抽搐的厉害，老账房赶紧一巴掌拍掉他正颤巍巍的伸出来的手，捂住他的嘴：“是！有事请您再吩咐。”拖着年轻的账房一溜烟儿退出门外。实在门口又给绊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走了。
呃，一向冷冰冰完美的好像非人类的季安公子今天竟然把调墨的水当茶喝了，想来有大事发生啊。老账房出了门，一巴掌拍在年轻账房的脑门上：“你看不出来公子正在懊恼中么？说出来岂不是找死？”
啊？！年轻的账房摸摸头，抚着胸口，浮显出一个劫后余生的表情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安在房里却越发的显得心神不安，刚刚在下人面前丢尽了脸的懊恼也比不上马上要面对封慕人的忐忑不安，她毕竟年纪不大，完全无法在喜欢仰慕的人面前做到淡定自若，更何况是在中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对封慕人，季安从最初相见时的遇见同类的震撼慢慢变成如今的欢喜仰慕，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女人，经过岁月的熬炼，变得精致而醇香，像上好的美酒，从内而外的馥郁。
季安一直是孤独而桀骜的，所以在初相见，那个女人眼里清冷孤傲的寂寞才会让她那么震撼，一个人寂寞，要是两个人，应该会温暖吧，带着这样莫名的被吸引，她小心翼翼的向那个女人靠近，可是越靠近，那个人给她的美好越是灿烂亘长。
那种美好那么奢华，奢华的让季安再也舍不得远离，封慕人像是黎明的光，让她十七年阴暗的人生变得灿烂而多彩，让她看得见这个世界星河灿，桃花灼。世界美好，年华灿烂。人都是这样，尝过温情的滋味，便不肯重回最初的寂寞。虽然这样的温情，也不一定是爱情，只是让她放弃，是决计不再可能。这样美好的情怀，就算要拿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也不觉得可惜。更何况是她身为女子的秘密呢？
虽然心理上的防线已经打破，只是，在那个人淡定从容的把她从头到脚亲吻抚摸过一遍之后，要她像以前那样淡定从容的再去见那个女人，想想都觉得脸皮红得像要烧起来，头上冒出袅袅青烟。
不过，既然认定了那个人，便不需要计较什么，季安站起来，拍拍衣角，扬声唤来账房，让他们把那几本账本送到司徒府去。然后自己站起来整整衣裳，唤了张华出门去。
虽然心里还是残留着中午的尴尬羞涩，但是去见那个人的喜悦却挡也挡不住，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的扬起，连脚步也分外的轻快。
只是，她要说的那个小秘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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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公子，咱们来的会不会太早了？”张华兀自捂着饿的发扁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家主子。
“~~~~~~”木有反应是他家公子的全部反应。
无语的叹了口气，张华自顾自的溜开，看他家公子这模样，估计是绝对把他当一空气的了。不如去买点饭食来，再捎带上一包公子喜欢的点心，也省的公子在这里空等啊。
这么打定主意，张华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于是季安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站在那里等，浑然不觉得时间的流逝。
这个黄昏美的分外醉人，湛蓝的天空一点一点的变红，火烧云盈盈的燃烧在天际，热恋，浓丽，灿烂辉煌。不知名的鸟叫的格外欢畅伴着夏日的蝉鸣一阵阵的喧闹如是，季安扬起脸，望向长长的大街，她的下颚线条分外的优美，圆润尖俏，故而显得整个人分外的俊美冷冽，神色淡漠。只是一双眸子却分外晶亮，水盈盈尽是光彩。使得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风流俊逸。
“公子有礼。”身后盈盈下拜的女子绝色倾城，一袭紫衣在火烧云下显得耀眼无比，季安回过头来看着她，微微有些惊讶，等待封慕人的时候被打扰让她有些许的不悦，可是碍于佳人的身份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梵素姑娘。”
楼子里的姑娘，纵然身份才华再高，在家是庄主花魁在外面也只换的一声姑娘而已，梵素低头微微侧身，垂下的发看不出表情，可是就算不见容貌那般一个身段一个气质便觉得妖娆动人，梵素轻笑着：“公子，我家庄主有请。”
“我尚有要事在身，劳烦姑娘~~~~~~”不耐烦的话被梵素一个眼波堵了回去，梵素的带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公子不想知道暮烟的秘密？”
未语先笑，青楼女子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便成了最好的戏子，季安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来这句话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后续，只是事关暮烟，她不得不重视。
“她怎么样了？”冷冷的问眼前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的对眼前的绝色佳人有着敌意，她的笑，她的表情，对让季安觉得有种威胁感，而她，最厌恶这种威胁感。若是暮烟有什么事，她季安不介意荡平风云十几年的慕花山庄。这么想着，看向眼前女子的目光变多了凛冽的杀意。
“呵呵，暮烟说，请按庄主的指示，公子一定会在蔷薇花盛开的地方见到她的。”像是觉得季安的反应过度很是好笑似的。梵素细长的狐狸眼半眯起来，笑声也如银铃般清脆动人。
带着某种厌恶感（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很是强烈，这算是情敌相看两相厌么？囧），季安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既然是暮烟的话，那么听从就是了。不知道那个鬼灵精怪的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竟然连庄主也搬了出来，莫非，是要赎身？
想到这里，季安不由得摸了摸袖子，里边银票并不曾多带，也不知够到了暮烟的身价没有，她眼里的暮烟太过美好，完全无法估价，故而分外的不知所措。心里暗暗想着，张华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可否明日再送来银子？
蔷薇花盛开的地方其实很好找，城北有一片蔷薇花蜜园，盛产花蜜，此时盛夏，蔷薇花开的正是灿烂之时，暮烟约在那里见，真真是说不出的浪漫美好。她心里倾慕着封慕人，所以人家一点点的好处优点也记在心里，格外清晰。
急急的赶过去，却在蜜园门口停下来，整整衣裳，这才缓步踏入。
蔷薇似海。
蔷薇花开的那么热烈，像是耗尽一生的力量，万顷的蔷薇在晚风中摇曳，花开只有几日，需做一生拼，方能尽看花之人一日欢。花瓣娇艳妩媚，经历了烈日的蹂躏，已经无法光泽如玉，所以只好加倍的红，红的似火娇艳灼灼，红的如日灿烂浓烈。
在那蔷薇花海的中间，白衣的女子安然沉睡。
季安远远的站着，未曾靠近。她在等她的醒来。暮烟嗜睡，不可惊醒。动辄轻嗔薄怒。想必是暗生恼恨。
为了使她不着恼，季安每次都是这般，静静的远远站着，等待她醒来。
封慕人像是睡的沉了，白玉般的手臂枕在石凳上，青丝泻了一地。晚风拂过，穿过她的发拂上季安的肩。
许久之后，如蝶翼般的长睫颤动着缓缓睁开，白衣的封慕人优雅的拂衣而起，对上季安的眼眸的时候，她扬起唇角。
见证女人完美的气场，强大，惊艳，魅惑。君临天下。
封慕人轻轻向她走进，步子极慢，绝色的女人在踩着缓慢的像是打在人心上的步子一步步靠近。天边的火烧云越发美得倾倒众生，蔷薇花开的如火如荼，在这样美好的背景下，女人眼神都产生了不一样的闪亮，如暗夜的宝石般夺取众人的视线。呼吸轻盈，眼神优雅。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一种气场。御姐般裨倪众生，女王般俯视天下。
封慕人光芒闪耀，美的好像神祗，偏生身上荷尔蒙散发的几乎要杀人，季安只觉得她那带着强烈存在感的目光打在自己果露在外的皮肤上，让人不自觉的兴奋到浑身颤栗。纵使是情动时爱人灼烈的呼吸也不如这般让人激动。此时的封慕人，张扬，耀眼。杀气纵恒。纵然是一个媚眼也要压倒众生。
这便是美貌的强大。
就好象人有英雄情节似的，人也有爱美的情结。人会不自觉的对美人温柔甚至臣服，女人英雄情节，要的只是被征服。而女人的美人情结却是痴迷。当我们为某个人真正的著迷的时候，那就叫征服。动物骨子里有种等级观念，会不由自主的服从被自己强大而美貌的野兽，而在看见这个强势而貌美的女人之时，季安觉得，人的潜意识里必然也是有这种阶级观念的。
不然女人怎麽会如此迷恋于被征服。
迷恋到不知如何是好，迷恋到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不为力量，不为金钱，而是被强烈的存在感和强势的压迫感的东西征服。
它让任何一个人对强者血液飞速的流淌，头脑发热，理智中只剩下渴望。
被征服的渴望。
而当封慕人缓缓向她走来，那么凛冽的美与气势，像是万顷蔷薇都在她的身后臣服，那么微微一笑，像是世界顷刻失了颜色。
季安只觉得被瞬间征服。
直到那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突然像是憋不住似的，大笑出声：“小安安看人家看呆了唷~~~~~~”
熟悉的美人音。
“暮烟？~~~~”季安知道自己张大嘴的样子很傻，可是，这样绝色的美貌，还是让她难以淡定。
“嗯嗯，既然要住到小安安家里去了，自然要让小安安看见人家真正的模样啊~~~~~”封慕人理直气壮的蹦过来，一把拉住季安的胳膊。
“什么？”封慕人的跳跃性思维一向让人跟不上，季安只觉得先是狂喜，后又一惊：“暮烟的意思是？”
“叫人家——慕人。”伸出白嫩的食指抵在季安的唇间，封慕人笑的从容淡定：“人家既然和小安安有过肌肤之亲了，自然要负责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负、负责？”转不过弯来的季安只能随着封慕人的思维走。
“嗯！！”认真的大力点点头，封慕人笑的别有深意：“既然小安的清白被人家拿走了，自然是要让小安为人家赎身了啊。再说，小安不是一直想为人家赎身么？”
“可是~~~~”季安总觉的有什么不妥，直觉感到诡异。却忍不住狂喜。
“没有可是唷！”封慕人扬扬下巴：“人家决定的事，小安不许反对。”
“慕人是因为想和我一直下去，所以才表明身份的吗？”季安闭了闭眼，只要眼前的人答应了这一句，那么不管将来也不管现在有什么不妥，他司徒季安都能为眼前的女人摆平。风云变色也在所不惜，这是她对自己的信心。只要眼前的人能应下这一个承诺，那么，她会为她打造一个倾城盛世。
“嗯！”轻轻的点头，封慕人微笑：“小安有权利知道我的身份，人家也想让小安看到最完整的我。人家想让小安更爱我~~~~”尾音可爱的拖长。封慕人迷人的瞳孔里是一片流光飞舞的盛景。
季安点点头：“好，那么以后，慕人要记住今日的话。”
扑入季安的怀里，封慕人闭上眼睛，没有注意到季安语气里宣誓般的认真。脸上的寂寞向瞬间开落的烟花。江南水色，天边晚霞，都染不淡那抹入骨浸髓的寂寞。
子卿，你看，我又离你近了一步呢。
子卿。除了你，我找不到答案
茕茕孑立，谁能许我一世欢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