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你只是一个过客》安然若睡

25、024

　　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到了离市区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海边，走进了一家建在海边上面的餐厅。

　　晨澈选择了一张向海的餐桌，拉起绛雪尘便走了过去。

　　“来吃饭？”绛雪尘虽然是问着晨澈，但从一坐下餐桌旁开始，她的眼睛都不时瞟向窗外的大海。

　　这家餐厅别致，宁静，更有特色的是它凌驾在海边的礁石上，像个小小的海边楼阁。从绛雪尘此时坐着的位置望下去，正好将大海的阔大与海边的浪花翻腾尽收眼底。

　　“答对一半。”晨澈径自将饭盒摆在了桌面上，然后扬手叫了侍应。

　　“那你还拿这个来干什么呢？”绛雪尘说着就想伸过手将它拿走。

　　晨澈一个手快将小饭盒一移，挪至她抓不到的地方，他才笑笑，“你不要打我晚餐的念头，要吃你就在这里尽情。总之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没干扰吧。”然后转头对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的餐桌旁的男侍应说了一些菜式。

　　绛雪尘真的是晕了，有人会自己带着饭盒到餐厅里用餐的？还真是怪人一个。没有继续理他，她还是转头欣赏自己感兴趣的大海。

　　“那还要喝点什么呢？”看着眼前这两位俊美的情侣，侍应的语气也柔和很多。

　　合上菜单的晨澈正要抬头问雪尘喝什么，就看见了她专注的样子。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很恬静，专注的样子会让人有些陶醉。原本不想去打扰她，可是感觉到侍应一样专注于她的目光。晨澈轻咳了一声。

　　“雪尘？”

　　“啊？”雪尘转过头来。

　　“这片海不会比我还要帅吧？从进来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朝它看。”

　　“呵呵，它当然没有你帅啦！”但黑眼仁在眼内一流转，“好像比你更吸引人。”说着，也跟着绽放出一朵狡黠的微笑。

　　晨澈眼神一定，不置可否，“好吧，小有打击，勉当为激励。你要喝点什么？”

　　“哦，让我想想……给我一壶浓茶和一杯牛奶吧。”雪尘对着侍应如是说。

　　“一壶浓茶和一杯牛奶？”感觉这位小姐很奇怪，他做侍应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有人这样点饮料的。他疑惑的目光很快便转向晨澈，希望晨澈能给他一个确切的反应。

　　晨澈虽感到疑惑，但还是微笑向侍应点头，示意侍应按雪尘说的去做。

　　很快，侍应便拿了一壶浓茶和一杯牛奶来了。

　　“为什么要一壶浓茶和一杯牛奶？”晨澈也想知道这小脑袋又想些什么离奇古怪的东西。

　　“因为我要调奶茶。”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她也学会先不解释，留个悬念给他，跟着就动起手来了。

　　“调奶茶？要喝叫杯奶茶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不一样，自己调可以掌控刚奶茶的味道。茶多了就会涩一点，奶多了就会甜一点。而我喜欢那种涩中带甜，然而更多的是苦涩那种味道。很奇怪吧！”绛雪尘向晨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手上仍然娴熟地调着奶茶。

　　“不奇怪，很特别。”略带笑意地看着调奶茶的她，有一丝自信映在面容上，光彩夺目，又是跟她以往展示出来的她不一样。

　　“来，试一下吧。虽然你调咖啡很棒，可是我调的奶茶也不错，赏脸一下吧。”说完，便把一杯已调好的奶茶推到了晨澈面前。

　　晨澈拿起奶茶，轻轻喝了一口。一口进去真的很涩很苦，像泪水，本应该是没有吸引人继续酌之的欲望，但看着那张气定神闲的小脸，晨澈还是慢慢品尝下去。

　　久了的时候就会有一点甘甜的味道，不是茶的那种苦后甘甜的清澈，而是有点缠绵，也许是牛奶的功效。

　　“怎么样？”雪尘像等待肯定的孩子睁大着眼睛望着晨澈。

　　“要听真话吗？”晨澈放下奶茶，假装很正经地说道，然后眉头紧蹙。

　　“当然。”虽然很害怕被否定，但还是选择要听。

　　“呃……其实真的很……好喝……吧。”看到绛雪尘被他停顿的言语骗成那种紧张的样子，晨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吧？……你耍我啊。”绛雪尘原本睁大的双眸一下子被气得滚圆。

　　“好了，好了，息怒。你调奶茶调得这么好，不会想把我的工作也抢去吧？”装着露出担心的样子，哄哄她吧。

　　“这很难说，看我心情吧！”被晨澈的话逗笑了，刚才的那一点点生气情绪早就消失。

　　菜，也一盘盘地上了。有清蒸苏鱼，鸳鸯鸡，酸辣排骨，清煮油菜，瘦肉蛋花汤，北京烧鸭……很快桌子就被菜普得满满了。

　　“你不用点这么多吧！我们两人怎么吃得完？”看着一桌子的菜，有点无奈。晨澈居然趁她望大海时点了这么多菜。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都点了一点，你不喜欢？”晨澈微微收起了刚才的微笑。

　　“没有。”看着晨澈难得的正经，她忙摆摆手。

　　“那试一下这个吧！”夹起一块酸辣排骨给雪尘。

　　“嗯。”绛雪尘听话地夹起晨澈给她的酸辣排骨。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很辣。”拿起水猛喝。

　　“你不吃辣的吗？”晨澈递给她一块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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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不喜欢吃辣的。”一口气喝完整杯水，接过纸巾，擦干净嘴角的水。

　　“对不起，我不知道，看你的皮肤也挺好的，以为你会是吃辣的高手。那你就选择自己喜欢的吃吧。”说着，自己也打开面前的小饭盒。

　　“没关系。”看见他真的吃起饭盒的饭菜，绛雪尘忙停下来，“你不会真的打算让我一个人吃这些吧？”

　　“原本带你过来就是让你吃晚饭。”晨澈眼皮也没抬起，因为他看到了饭盒里面一格一格的东西，“这些是什么名堂？”

　　“那个……小家常菜，叫酱香肉末烧茄子和红萝卜肉丝。”他不会嫌弃吧？

　　晨澈点点头，摆放好菜式和米饭，拿起餐具就开始吃，举止斯文优雅，看得她一愣一愣的，脑海里不禁浮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下次煮些可以败坏他形象的菜式让他尝，看他还能不能吃得这么好看。

　　“先生，你的鲜虾卷”这时，侍应又上了一盘新菜。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道菜。”晨澈淡淡地瞥了一眼对绛雪尘说道。

　　“鲜虾卷？”听到这个词，过往的回忆一下子涌现在绛雪尘的脑海里。

　　鲜虾卷，那是她和凌凯烨都喜欢的菜，还记得凌凯烨温柔地把鲜虾卷放进她的碗里，对她说:“雪尘，你最喜欢吃的鲜虾卷，要多吃点！以后我就多了一个小胖妹。哈哈。”然后，她也会夹一块堵住凌凯烨的嘴，两人便相视而笑。

　　画面还在影播着，思绪不断地被拉扯，可是，那些都已经回不去了。

　　“雪尘？”看着眼睛一直盯着鲜虾卷的雪尘，眼睛里还微泛着泪光，晨澈眼神一凝。

　　“啊！”雪尘被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不喜欢这道菜？”

　　“不是，恰好相反，它是我的最爱。你真了不起，这样也点中我的最爱。”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笑了笑地称赞了一声。

　　“真的？我也是胡乱点的，那我下午去买个彩票吧。”晨澈也接下话，没有问她，还借机揶揄她，调动了一下她的情绪。

　　“如果喜欢，那就吃多点吧。”

　　“嗯”

　　……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舒畅地吃上一顿饭了。

　　在他们吃完饭将走出餐厅时，绛雪尘不自觉地回过头，想记住这个别致的地方。

　　“想去下面的海滩走走？”晨澈看到绛雪尘留恋的眼神，想起刚才吃饭时她为了大海而频频出神，感觉她应该喜欢上这片海了。

　　“可以去吗？”绛雪尘既有些惊讶也有些期盼地望着晨澈。

　　晨澈嘴角轻扬起一个弧度，“跟我来。”说着便再次牵起绛雪尘的手走出了餐厅，接着，走过一条蜿蜒的小道，他们踏上了一片宁静的海滩。

　　这脚底的沙好细，踏上去软软的，特别舒心。

　　情不自禁地，绛雪尘蹲下身子，轻拢起垂在脸侧的发丝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一掬沙。仔细端详她手里的沙，很细，很小，像尘埃一样让人看不清它的形状；它很轻盈柔软，倘若轻然飘落的羽毛。

　　慢慢地，绛雪尘松开手指，让细沙换缓缓从指间溜走，这个瞬间，像是瀑布倾斜般动人心魄，又像是一头柔顺的发丝在飘逸般扣人心弦；却更像凌凯烨在她十二岁那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沙漏。想到这，原本欢喜的容颜上那股神采逐渐变得黯然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晨澈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的顰，她的笑，还有她的哀伤。

　　晨澈望着蹲在海滩上的绛雪尘旁边，“如果真的不开心，就对着大海喊出来吧，将一切的不愉快通通抛在这片海里。”

　　绛雪尘听了，缓缓站了起来，回过头望着晨澈，为什么他总是那么轻易就捕捉到她心里所想的？

　　但绛雪尘没再多想便转过头向大海边跑了过去，因为她害怕晨澈那双深邃的眼睛会把她看穿，看穿她一直以来的假装微笑。

　　望着眼前壮阔无边的大海，绛雪尘真的想就此不顾一切地将心底的苦与痛大喊出来，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这样做，也许没必要了吧。经过这些时间自己的努力沉淀，也就压抑得像是没事了。

　　不过，绛雪尘的眼角还是瞬间划过一粒晶莹的泪珠，是为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压抑而流下的。

　　轻捂住急速呼吸的胸口，绛雪尘再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坐了在细沙上，双脚微微曲起，双手环抱着。

　　看着眼前那海浪一波一波地向海边涌来，用到一定的地方，又慢慢退下；看着眼前那翻腾的海水，不停地拍打着海中的礁石，激起层层浪花。

　　面对大海的汹涌，心好像会舒服平静多了。感觉到晨澈也在她旁边轻轻坐下，绛雪尘徐徐地开口。

　　“你知道吗？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很苦。”

　　绛雪尘没有望晨澈，而是把眼光投向了远方的海平面上，但绛雪尘知道晨澈有在听。

　　“喜欢他，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很久，很久了吧！心总是会不自觉地为他跳动，只因为他的怒，他的笑。”海风不断拂在绛雪尘的脸上，扬起缕缕的发丝。

　　“我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但我不想要这样，不想再这样子傻傻地受伤。”

　　“那就让你的心彻底地将他舍弃。”晨澈淡定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的话语却让绛雪尘真的停下来思考着。她可以吗？

　　晨澈没有过多的语言，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尝试走出来，别人使劲拉也是没用的。原来，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没错，她喜欢的人应该就是那位男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