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女尊）》兰岚

5、5.流言

　　虽然是下定了决心要保护爹爹和哥哥的，可叶若曦如今也不过是个刚满月的白胖小奶娃儿，别说保护人了，自己都还得依赖爹爹保护的——就算他内里已经是成年人了，可这样的境遇却还是没有改变。
　　也因此，叶若曦更想早日长大、早日变强了。
　　这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样躺在小小的摇床里，闭着眼睛看似在睡觉，实则是按着前世的经验，小心翼翼的调动着那一口先天之气温养自身细弱万分的经脉。
　　他如今年纪极是幼小，经脉也没有定型，练功自然是不可的，可运转这先天之气蕴养经脉温养丹田倒还可行——他曾听师尊说过，这刚刚落地的婴儿体内，可都是有来自母体的一点先天之气的，可随着年纪增长，这先天之气便也渐渐转化为后天。如今他生而灵智开，若是不让这一点先天之气消散，将来的武学成就，比之前世却是要高的多了。

　　“你说咱们这位大小姐，到底是不是个姐儿？”
　　等那一点先天之气运转周身之后，叶若曦正想如同以往一般锻炼自己的胳膊腿儿，却不料耳中传来这样的话语。
　　说话的人是谁叶若曦也知道，是爹爹的贴身小厮之一，叫做柔儿的，人倒是忠心，偏生有一点不好——好奇心过重不说，还有些话痨！
　　唉，也是爹爹身边无人，不然这样的小厮早早许配了是正经，哪里能让他贴身伺候着？主人家的事怕不是全让他给嚷嚷出去了！

　　叶若曦微微皱着小眉头，认真的听着门外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呢？！”温和中带着点训斥，这声音叶若曦也熟悉，是爹爹身边第一得用的人，叫芸香，已经配给了奶公家的女儿。
　　“芸香哥哥，我可没有胡说！”柔儿的声音更低了，神神秘秘的，“主君大人一直亲身养着，一点儿都不叫人近身，还不就是怕人发现了咱们小姐本是个哥儿？芸香哥哥……”
　　“柔儿，你不要命了？这等事情也是你能胡说的？！”芸香的声音越加严厉，打断了柔儿的唠叨，“大小姐自然是大小姐！主君大人不让人近身，也是个谨慎的意思，你就不知道，这会儿多少人都恨不得大小姐立刻没了……”
　　“芸香哥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柔儿讪讪的低语，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又兴致勃勃的开口，“芸香哥哥，要不然……您让我去瞅瞅大小姐？”

　　外面好半晌没声音，叶若曦的眉头已经皱的死紧了——这个叫柔儿的，不能留！
　　“柔儿，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做哥哥的再劝你一句。”芸香再度开口了，声音清冷严厉，“咱们做下人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好，不该管的事，不能管。”
　　“芸香哥哥，我就、就是好奇……便是大小姐是个哥儿，我也绝不吐露一字的，真的！”柔儿先是讪讪的，然后便开始信誓旦旦的保证。

　　“柔儿啊，我且问你，这大小姐是个哥儿的说法，是哪里来的？”大概是没有料想到，柔儿竟然认定了自家大小姐就是个公子，芸香停了停，才开口。
　　“人家都这么说啊。”柔儿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大小姐若真是个哥儿，咱们叶府会怎么样？”
　　“把三娘子家的二小姐过继过来！”柔儿的回答不带一丝迟疑。
　　“你也跟着主君大人不短的时间了，想来也是应该知道的，三娘子还有旁的那些叶家人是什么样的品行，她们想要当这叶府主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芸香说着，声音有几分愤懑，“当初主君大人分娩，别说稳公，便是连我们这些下人都给调离了开去，她们分明是想要主君大人就这么去了！”
　　“她们当然都不是好人！”说到这个，柔儿愤愤的咒骂。
　　“既然知晓她们不是好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听信她们的话？”

　　“我……我才没听信……”柔儿脸色一红，结结巴巴的嘀咕，可越来越低的声音，终究是无甚底气。
　　“说大小姐是个哥儿的话，是三娘子那边传出来的吧？”芸香笃定的问。
　　“这……”柔儿哑口无言——最近纷纷嚷嚷的一直在说这新诞生的小姐究竟是不是小姐，源头确乎是三娘子那边首先传出来的。
　　“不仅传了流言，她们还一直嚷嚷着，要对大小姐验明正身是吧？你在后堂是不晓得，小姐满月那日，她们逼着主君大人，要当堂验证，险些把主君大人给气晕过去！若不是大人生前的好友来拜祭，将她们的嚣张气势给压下去，还说不准怎么样呢！”芸香低低的叹，“柔儿，你我都是主君大人的心腹，这个当口不仅不帮咱们主君大人分忧，却还偏信了那些人别有用心的流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柔儿吭吭哧哧的认错声：“我、我错了……芸香哥哥，饶了我这一回吧……”

　　且不说这边他们两个还在唠叨，叶若曦听着他们的话，当真是又惊又怒——可恼！当真可恼！！
　　他可不是无知无觉的满月小婴儿，若真的被人抱了出去当堂验身，那真是气也气死了！
　　还有，她们竟然是这般的猖狂……

　　叶若曦闭上眼，平息自己的怒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助自己的爹爹？
　　听芸香说，似乎是娘亲的好友来访才帮助爹爹撑过了这一关，也不晓得这好友究竟是哪一个？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总归是他太小了……什么也做不得……
　　叶若曦静静的躺在摇床里，直勾勾的看着屋顶：哪怕就是能说话呢，他也可以给爹爹一些安慰，可他现在一张口，除了哭就是含糊不清的咿呀声。
　　真想快些长大呀！
　　这样想着，叶若曦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这便是我那侄女儿？果然可爱的很！”虽然压低了却依然爽朗的笑声吵醒了叶若曦，他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极是真诚的笑脸。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女子，一身紧身的袍服，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
　　“闵大人过奖了。”爹爹就站在不远处，极恭敬的回答。
　　“哎，我说叶家姐夫，我和叶大姐那是过命的交情，便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的！叶大姐既然去了，你便是我嫡亲的姐夫，着实无需这般客气！”壮年女子豪爽而真诚的说，同时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叶若曦的胳膊，似乎是怕惊吓了他一般，这个豪气的女子动作极其轻柔小心——看着她这般模样，叶若曦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那出口的“咯咯”笑声带着婴儿特有的奶声气，让叶若曦极是不自在……
　　“姐夫姐夫，她、她她……我这小侄女儿，她对我笑了！！”豪气的闵姓女子又是惊又是喜，伸出手想要抱叶若曦，却又怕自己粗手笨脚的伤了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叶若曦额头挂下三条黑线：看着也是个豪爽的大女子，却怎么跟他大哥那奶娃儿一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