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姬玛奴》梵天Suzy

9、另类结尾

　　（前一章还有一段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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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于钝器。”
　　“……死于锐器。”
　　“……死于……嗯，那个部位不致命，可能是出血过多没有及时治疗而死。”
　　“……见鬼了，那堆统统死于锐器！”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是法医！虽然是将来的，但是也不能被拖来内蒙古的考古现场、对着成千上万的死人骨头挨个鉴定死亡原因啊！TMD！还是免费！美其名曰实习、实则免费劳工！可为什么其他的同学们（而且统统是男的，全班就我一个女的）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法院吹暖气空调，而我却得在这鬼地方喝西北风？！
　　“小马，大家都很累了呀。来，再来……一拨？”
　　“就是，就是，说不定里头还有你我的祖先呢！”
　　“这堆骨头统统是被砍死的，那堆还有箭头，肯定是射死的。啊……我宁愿去看烂了十天的尸体！”我呸！我其实最讨厌烂糊糊、黑漆漆的死尸。不过对着两千多年前的白花花骨头一个多礼拜下来，任谁也没有吃排骨的胃口。
　　“来来来——”
　　又有“鲜货”抬进来。但我没兴趣：送到我这片地儿的除了骨头，是不会有文物的。不过那些个破铜烂铁的也不值钱就是。
　　“马法医！呼叫马法医！”
　　我对这个称呼没有抵抗力，于是屁颠屁颠儿地巴巴赶过去。
　　那是两具尸骨，因为年代久远而钙质流失，却惊人地以非自然的形态纠缠在一起。考古队员们和工人们虽然都是处理“遗迹”，却对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况束手无策——或者他们也需要点新鲜玩意儿？
　　“一男一女。”我下了权威判断，没有人质疑。估计大家都在心里玩着意淫游戏，想象自己是个战死的男人，而有个美女为自己自杀殉葬……虽然结局不怎么样，但也足够在枯燥至极的日子里添些颜色。
　　“还有几样文物。”
　　一捧泥土杂草里清理出锈拙的青铜长剑、炭化的木制箭杆……还有一柄如新的短剑？大家围了里外三层。我是法医——这个职业太伟大了——在最前面，脚下是保存完好、死也不分离的两具骨头，而一柄罕见的漂亮青铜宝剑就距离我的眼珠子三十公分。剑柄是玉的，估计是上层人士的玩意，难得的是那剑身很光滑，指尖触摸到边缘有刺痛感。
　　“刀口还很好。”我应该去考刑事侦查。
　　“嗯嗯。不容易！好！”林教授自称其祖先是留在家乡的赵国人，不过大家都不理他。
　　“马法医？你说呢？”
　　我抬头看着赵副教授，他说他的祖先是被秦始皇迁移到邯郸的齐国人。我反正对野蛮历史没有兴趣，所以随便他们去辩论。“你们要我编故事还是写鉴定结论？”
　　“故事吧。正好可以编成爱情故事，你们女孩子最喜欢看了，是不是？”
　　“我从来不看那么白痴的东西。”我无情打坏队里那个满脑子理想和粉红色保险套的学生的美好想象——
　　“你们看，下面的那具男性骨骸的第三根肋骨上有明显的外力所致裂痕，其周围的骨质又发黑，根据死亡现场遗留的青铜文物和所处的古战场环境综合分析，应该可以判断是锐器扎断肋骨、刺破心脏或者主动脉引起大出血而在短时间内死亡。再是这具女性骨骸。那柄短剑是在哪个部位发现的？”
　　“呃……啊，有点忘了。不，不，应该在……在头骨附近。”这位听众大概没听过我这样的“考古结论”。
　　“很遗憾没有注意保护好现场，”我学着犯罪心理学教授那副没有表情的死人面孔严肃道，“那么我只能从现有的条件入手：女性颈部的这个部位，对，大家可以摸摸，那里是颈动脉的地方，按紧一点就可以感觉到心脏的脉动，好，如果拿这把短刃把这里割裂，将引起出血性休克而死亡。咳——古典文艺的说法就是自刎。”
　　一群听众目瞪口呆后慢慢回过味来。
　　“女主角是自杀的？”
　　白痴！“我没看到死亡现场，不能贸然下定论。但这具女性骨骸的骨架部分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尸体又经过了太长的时间。除非进行DNA鉴定，否则很难有更进一步的准确结论。”
　　“他们的年龄？”
　　终于有个大脑健全的“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
　　陋室里一片嗡嗡嗡。
　　“很年轻呀！一定是对恋人！”
　　我转过头，不想理会大脑不健全的生物，干脆继续研究那些“可爱”的死人骨头。
　　“我要为他们写一首情诗！”
　　我想我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走出临时仓库，正是茫茫一片有些沙漠化的草原。这里是赵武灵王时代的古战场。而脚下这片浅表地下掩盖着上万具尸体。
　　那个年代是怎样的一场大战呢？
　　那对男女又是怎样的生死鸳鸯？
　　早就开始酸涩的眼球终于有些湿润。我很高兴不用到处找充当人工眼泪的眼药水了。也许喜欢胡诌乱掰的所谓文艺爱好者会编造出种种传说、故事来，不过我仅仅是提供了一份法医鉴定结论而已。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