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９６２７）库洛姆，性别男？》溯宇

2、下篇

　　鉴于某些在暴政下造就的习惯，当看到库洛姆在自家饭桌上向自己打招呼时，纲吉没有多少惊讶。事实上，他只来得及咬一口饭，就不甘心地晕过去了。云雀前辈这次的咬杀分量够足的。

　　“痛——！”伤口的地方一阵阵剧痛，纲吉难以忍受地坐起身，却看到意外的人，“诶，库洛姆？”
　　库洛姆手中拿着绷带和药水，一双水眸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呼痛时，脸上才染上些微的绯红：“我弄痛你了吗？抱歉ＢＯＳＳ，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伤口。”眼看库洛姆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红晕越来越重，纲吉连忙摆手：“不痛、不痛，你继续吧。”
　　“嗯。”库洛姆点点头，再度专注地帮纲吉处理伤口，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若在修复珍贵文物一样……等等，话说库洛姆肯为了他这么做，是出于保护骸的所有物的目的吧？
　　算了，不管怎么说，被人认真对待的感觉总是很好呢，让纲吉的声音都变得不可思议的轻柔：“库洛姆，你对这个很拿手吗？”
　　“嗯，经常帮犬他们包扎。”少女没有抬头，神情仍然一丝不苟。
　　犬他们真是幸福啊，比起总是让自己操心的其他人，这才是守护者该有的样子嘛！纲吉不由感叹。然而片刻后——
　　“库洛姆，你平时也是这么给他们包扎的？”纲吉黑线。
　　少女点头。
　　纲吉用稍稍能动的左手掩面：居然能用绷带把人绑成寿司状，库洛姆你不去山本家帮忙真是屈才了！平时犬他们有多宠你啊，居然姑息纵容到这种地步，他们难道不怕你以后嫁不出去吗切克修！

　　“早安，ＢＯＳＳ。”
　　纲吉向端坐的少女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于自家驻扎人口的不断扩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除了常驻人口，最近他家周围又多了些流动人口啊。咬着吐司经过中庭，纲吉不意外地看到两个墨绿的身影。
　　注意到他的视线，千种回头，推了推眼镜，用一贯的冷漠声线说：“早上好彭格列，我只是晨练路过这里。”说着还若有其事地甩了甩悠悠球。
　　哦，那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黑曜晨练到并盛然后穿墙进入我家的？你以为你是梦游先生吗？
　　“哼，我们才不是担心那女人呢。”一旁有些粗野的声音应和着。
　　纲吉应声望去，看到一个橘色的身影。噗，我不知道你原来还会口是心非啊，明明跟蓝波玩得很ｈｉｇｈ的犀牛模式的犬同学。

　　“啊——”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纲吉和黑曜二人组相对一眼，转身冲上二楼。
　　“库洛姆，你怎么了？”纲吉着急地喊道。而先到的黑曜二人已经呆立在那里。
　　“咳咳，ＢＯＳＳ，我没事。”烟雾中，库洛姆低咳着回答，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沉闷，仿佛感冒的样子。
　　“小姐，非常对不起！”同时，一只巨大的不明飞行物从烟雾中显现。
　　“强尼二，你怎么会在这里？”纲吉有些意外。
　　“是，十代目。”强尼二行礼，那个古怪的不明飞行物跟着倾斜，“我有个新发明想务必请您跟里包恩先生过目，但是这位小姐好像把我当做入侵者攻击了，然后我的发明在慌乱中打中了她……”
　　纲吉不由一阵哆嗦。强尼二强大的创造能力他可是领教过的，如果库洛姆出了什么事……他隐约听到那晨练的二人晨练幅度加大的声音。
　　“那那个是什么发明呢？”纲吉心惊胆战地问。
　　“哦哦，那个是我引以为傲的……”说到自己的发明，强尼二露出自豪的神色。而这时库洛姆也抱着书包完全从烟雾中出现，茫然地看着他们。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事，纲吉松了口气，不过为什么感觉有点怪异？要说具体怪异在哪里吗，唔，比如那个更加波澜不惊的胸口，比如那脖子上细小的突出，还有之前那有些刚柔并济的嗓音……
　　“性别转换器。”
　　强尼二的话成了压垮纲吉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被黑曜二人组修理了一顿后，纲吉拖着新鲜出炉的伤口和库洛姆一同出门。面对狱寺和山本的关心，他只能摇摇头苦笑。反正已经习惯了，这些小伤没什么……唉，为什么他觉得这种习惯这么令人心酸呢？
　　“库洛姆，你还好吧？”趁着山本和狱寺又在一边说相声（误），纲吉转头关切库洛姆。刚说出口他就怪自己笨，有谁遇到这种情况还能镇定的啊？
　　库洛姆摇摇头，神色倒是很自然：“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长胡子啊。”说着还担心地摸上光洁的下巴。
　　我说，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已经坦然接受自己身上多一块了呢？难道幻术师对这种无中生有都这么淡定吗？纲吉囧然，安慰（？）道：“放心吧，强尼二的发明都持续不了多久，应该很快就会变回来了。”理论上是这样。
　　“这样啊……”
　　喂喂，库洛姆你脸上的失落是什么？我知道了，是你为了不让我太自责所以施展的幻术对吧？请千万要是啊……
　　“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是男生的话或许能更好地帮助骸大人了，然后那个圣诞老人就出现了，本来还以为能心想事成呢……”
　　库洛姆，你说强尼二是圣诞老人？你见过哪个圣诞老人是用飞碟代替驯鹿的？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想象力跟山本一样发散啊！……唉，我觉得需要安慰的是我。纲吉扶脸。

　　“ＢＯＳＳ，我就从这里进去了，等会儿教室见。”说着她就轻巧地翻墙进校，今天因为是男生的体格，动作格外利落，纲吉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小心”。
　　自从库洛姆第一天上学开始，她就没从正门进去过，大概是为了躲云雀吧。她也明白幻觉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云雀产生效果，更何况她还穿着那么显眼的黑曜校服。
　　关于她一直不肯换下黑曜的校服，老师也有指责过，但每每都在面对她无辜的表情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库洛姆你真的是男生吗？”数学老师抽搐地问，在库洛姆点头后，他泪奔地喊着“我、我居然会因为一个男生小鹿乱撞”，然后被强行遣送到夏马尔那里报道，接受心理开导。
　　不过数学老师还算好的，英语老师就比较杯具了。他找茬的时候正好骸附身，然后……虽然骸说他只是为了舒展一下拳脚，但纲吉一点都看不出什么样的舒展可以把老师打得不成人形。
　　不过今天，纲吉瞄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库洛姆，感觉库洛姆跟黑曜的制服意外地合称呢。男版库洛姆身形较之前有所拔高，本来过于宽大的校服现在完美地贴合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颀长的线条；沉静的墨绿衬得他宁静的表情更加恬然，而右眼的骷髅眼罩更平添几分神秘。本来只能说中性的身姿面容，但因为那身墨绿制服显得英气。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女生偷看他了，这样的“他”的确有让人怦然心动的资质。
　　仿佛感觉到纲吉的视线，库洛姆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们的视线对上了。
　　滋啦——好像有电流接通了。纲吉脸大红地伏在桌上埋下头。偷窥被抓了个正着呢，真、真是尴尬啊。纲吉揉着烧红的脸，为自己找台阶下。

　　“ＢＯＳＳ，你没事吧？”
　　纲吉正在阳台上深吸气平复心情，刚刚让他心情波动的肇事者就出现了。
　　“没、没事！”纲吉拼命地摇头。
　　“真的——”库洛姆仍然不放心，想继续追问，却看见她的ＢＯＳＳ浑身僵硬。“ＢＯＳＳ，怎么了？”她低头问。
　　“云、云雀前辈好像要过来了。”纲吉打着寒战说。大家广为流传的是纲吉对骸有着天然信号发信器，却不知他对云雀也有。预兆是远处的人群会窃窃私语并且自动分成两列，然后纲吉的超直感会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一闪而过，脑中还会盘旋着诡异的音乐（请参照ＴＶ版中每次云雀登场时的音乐，私以为那很有大魔头出场的感觉）。
　　“不好，云雀前辈来了，快跑！”看到云雀锐利的视线扫过来，纲吉哆嗦了一下，拉着库洛姆的手就开始生死大逃亡。
　　不明所以的库洛姆只能抱着书包，跟着纲吉跑。
　　“呜，可恶，跑不动了。”纲吉大口喘气，废柴体质展露无遗。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以ＢＯＳＳ为风向标的库洛姆没有多问，在纲吉诧异的目光中轻松地跑到他前面。
　　“唔——”纲吉反抗了一下，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窘困表情。被女生拉着跑——即使现在外表是男生，纲吉感觉很羞愧。但在多次挣扎无果反而被愈发地握紧后，他的注意力就放到了那个握住自己的手。
　　明明那么纤细，却蕴含着看不出的力量呢。是因为现在她是男生的关系，还是她一向如此只是自己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呢？他的雾守果然如雾一般，影影绰绰，捕捉不到真实。
　　有点想要更了解她。纲吉小声地对自己说。

　　“跑、跑不动了。库洛姆你先走吧。”纲吉撑着膝盖大喘气。呜，只能祈祷云雀前辈咬杀自己后能消气了。
　　然而他忘了库洛姆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
　　库洛姆看了纲吉两秒，是那种很认真的凝视，从她没有波动的眼睛里除了自己的倒影，纲吉看不出任何想法，不过马上他就知道刚刚她在想什么了。
　　只见库洛姆把书包递给纲吉，说：“拿着。”然后在纲吉的困惑中，利落地下蹲，把他打横抱起。
　　“喂喂喂！”纲吉的悲鸣声响彻云霄。他已经靠裸奔出名了，没必要再帮他赚回头率啦！
　　“再叫那个人就知道我们的位置了。放心ＢＯＳ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相比纲吉一脸的花容失色（？），库洛姆倒是从容不迫。
　　眼见抗议无效，纲吉只能郁闷地抱紧库洛姆的书包，低下头，用尽全力蜷紧自己，弱化自己的存在。

　　库洛姆的怀抱其实一点也不僵硬，大概因为“他”截止今天早上还是女性的关系，“他”的怀抱给人一种温软的感觉，还有淡淡的清香。偷偷瞥一眼库洛姆的侧脸，那宛如呵护至宝的表情让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到这里应该没关系了吧。”说着，库洛姆贯彻着对贵重物品轻拿轻放的原则，绅士地放下纲吉。
　　“嗯。”纲吉挥开刚刚因库洛姆帅气的动作产生的一瞬间的恍惚，说：“库洛姆，你的书包里有你的三叉戟对吧？”看到库洛姆有些压抑的神色，纲吉有些慌乱地解释：“呐，因为你紧张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抱紧书包，刚刚逃亡的时候也不忘带着它。”
　　“嗯。”库洛姆点头，然后打开书包，小心地取出那个三叉戟。
　　“就是这个维持着你跟骸的联系啊……”纲吉微微有些感叹，如果没有这个三叉戟，就没有他的雾守，没有库洛姆这个人，也没有……这样的相处吧。
　　“咦？”纲吉诧异地看着库洛姆把它递给自己，“是让我摸摸吗？”
　　库洛姆微笑地点头示意。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纲吉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终于触及了那一片冰凉。就是这个维持着库洛姆的生命吧，把这个给他，是为了表示对自己的信任吗？看着库洛姆露出一丝浅笑，纲吉也不由笑出来。只是，这是骸给库洛姆的，被他握在手里，怎么有种拿着女友前男友送的戒指当两人爱情见证的微妙感？
　　“呐ＢＯＳＳ，如果被扎到手，骸大人的心愿就能达成了呢。”
　　纲吉手一抖，差点真的被扎到。库洛姆，你不要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啊，很惊悚好不好？
　　看到纲吉受到惊吓后的表情，库洛姆轻咳一声，笑出声来。这是纲吉第一次看到库洛姆真正地笑得眉眼都弯了。就像春风过境，悄无声息地，千树万树的梨花就那样炫目地绽放了。当此盛况，纲吉有些受宠若惊。
　　库洛姆笑着说：“放心ＢＯＳＳ，我不会强迫你的，虽然骸大人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我很喜欢ＢＯＳＳ，我不希望ＢＯＳＳ为难。”那样包容犬和千种胡闹的ＢＯＳＳ，那样对自己嘘寒问暖的ＢＯＳＳ，让她产生从未有过的倾慕和依恋。
　　纲吉毫不争气地脸红了，但这没办法，她刚刚说的可是“喜欢”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告白？但她明显更喜欢骸嘛，所以对自己只是亲情吧？嗯，没错，肯定是表述的问题，她跟山本可是有着一样奇特的大脑呢。所以……脸上的灼热快停下来啊！这不是告白听到没有！纲吉捂着灼烫的脸自我暗示，但貌似没什么效果。
　　“不过，为什么要躲那个人呢？”这时，库洛姆正好提问。
　　“啊啊，你不知道，自从云雀前辈跟骸打过后，学校里就严禁出现跟凤梨有关的任何东西，就连壁画上的凤梨也统统被马赛克掉，任何凤梨形状的东西违规出现，都会沦落为云雀前辈的靶子。”提到云雀前辈，纲吉刚刚脸上的红晕一下子消退了，转而是一脸心有余悸。
　　“诶，原来ＢＯＳＳ是为了保护我啊。”库洛姆的话语里带着恍然大悟的意味。
　　“那当然！你才知道啊。”纲吉有些不满库洛姆的迟钝，气鼓鼓地说，“否则谁敢顶撞云雀前辈啊。”然后他看到库洛姆带着帅气带着暖意的微笑，而在这样的微笑中纲吉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谢谢你，ＢＯＳＳ。”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落在纲吉的脸颊上，瞬间红晕再度高调回归到纲吉脸上。“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啊？！”纲吉捂着被吻的地方，再次重温初逢时的心跳加速，只是这次，除了震惊，内心似乎更多的是喜悦，几乎让他窒息的喜悦。
　　“嘭。”正在此时突然烟雾腾起，少年又恢复了少女的身姿。
　　“呼……”仿佛逃过一劫，纲吉舒了口气，“库洛姆你变回来了啊……啊啊啊，这是干什么！”刚刚放下心，却发现少女捧住他的脸向他靠近，他不由仓皇地后退，最后抵上了坚实的墙壁。
　　“刚刚是用男生的身体吻的，所以不算，”少女眼睛眨也不眨，近在咫尺的眼睛映出纲吉躲无可躲的惊慌脸庞，“所以，再来一次吧。”然后她倾下身，再一次抒发她对大空的谢意，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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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喜欢与否，与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