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风音》Jis

40、第31章 梅勒妮的愿望

　　斯佳丽目视着瑞德离开后，将贝蒂姑妈送回了桃树街的屋子。
　　贝蒂姑妈在喝下一杯甜酒之后看起来好了很多，和斯佳丽略略说了几句就去床上休息了。
　　而斯佳丽因为担心梅勒妮，看贝蒂姑妈没什么事情，就去了米德医生家。

　　米德医生家里充满了辛辣刺鼻的味道，那是用家值黑颜料煮染衣服的味道。梅勒妮坐在客厅里一边和邻居说话，一边帮米德太太改丧服。
　　斯佳丽走过去，坐在梅勒妮旁边，她拥抱了下好友，然后低声问道：“米德太太怎么样？”
　　梅勒妮露出悲伤的表情：“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呢。”

　　斯佳丽滞了一下，她知道那种感觉，整个人仿佛都麻木了一般，那种麻木最终会变成剧痛，让人几乎要被吞没了一般。
　　斯佳丽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抽出针线帮着梅勒妮一起改丧服。

　　邻居们略略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斯佳丽和梅勒妮。在很长时间里，只有针线穿过衣服那微弱的声音。一直到斯佳丽出声，这种比寂静更令人难受的氛围才被打破。

　　她低声问道：“为什么要打仗呢？”
　　她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来是在询问梅勒妮又或者是自言自语。
　　梅勒妮在听到斯佳丽的话时抬起了头，但她很快又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梅勒妮虽然看起来安静镇定，但是眼泪仍然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她们安静的做着针线活，一直到外面传来声音。不一会，米德医生就走了进来。
　　米德看起来疲惫极了，他放下帽子和提包，默默地吻了吻两位姑娘，然后拖着身子上楼去了。没多久费尔从楼上冲了下来，也不管斯佳丽她们招呼他和她们坐在一起，而是径直走到走廊坐在那的台阶上。
　　费尔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恼怒不甘心的样子。

　　斯佳丽愣了一下，低声问梅勒妮：“他怎么了？”
　　梅勒妮长叹一声：“因为他们不让他去打北佬，他给气疯了，才十五岁呀！”
　　斯佳丽偏了偏头，在她心里巴不得他们都不要上战场呢。

　　这时，梅勒妮忽然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斯佳丽顾不得细想，拥抱住了梅勒妮：“怎么了？不哭了，艾希利不是没有事吗。”
　　梅勒妮把头枕在斯佳丽的肩上，泪水顺着她的面颊不断划过，仿佛不会停止下来一样：“斯佳丽，我真想，我真想也有一个儿子……”
　　斯佳丽揽住靠在她肩上的梅勒妮，她原来是考虑过让梅勒妮不要要孩子的，但是这一刻，那句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梅勒妮哽咽的说着：“有一个儿子，哪怕他给打死了，也比没有儿子强。我，我不该对你说这些……可是，斯佳丽，我忍不住……我知道，你觉得我不该公然说出这句话来，但这是真的，每个女人都需要……”
　　她靠着斯佳丽呜咽的哭着：“万一上帝想连艾希礼也——也不放过，我想我是忍受得住的，尽管我宁愿跟他一起死。不过上帝会给我力量来忍受。可是，如果他死了，我又没有一个他的儿子来安慰我，我会崩溃的……我真的会崩溃的……”

　　“斯佳丽，你知道吗？我好羡慕霍妮，她还有小韦德，虽然查尔斯去了，但她还有小韦德。我真怕……我真怕……若是艾希利走了，我该怎么办？我都不能替他生下一个儿子……斯佳丽，你知道吗？我真怕……”
　　斯佳丽只能抱住梅勒妮，听她低低的诉说自己的愿望以及那仿佛小兔子呜咽一般的哭声，安慰着怀里的女孩：“没事，好姑娘，不哭了。艾希利不会有事的，你们会有孩子的，还会有很多孩子，不哭的，战争快结束了，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过了很长时间，梅勒妮才从自己的情绪里慢慢缓了过来。她那张小脸看起来红彤彤的。梅勒妮有些局促的挽住了斯佳丽：“亲爱的，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还没结婚呢，我真是……”
　　斯佳丽对着梅勒妮笑了笑：“没什么，没事的。”

　　从这一夜开始，亚特兰大仿佛彻底被乌云笼罩住了。虽然从战争开始以后，亚特兰大的街道上穿着丧服的小姐太太们就随处可见，可是从这一天开始起，她们还是明显的增多了。
　　可以说，现在在街上，很少能看见不穿丧服的女士了。即使是不穿丧服的女士们，大多也会穿上一些颜色晦暗的衣服。
　　战前那种花蝴蝶一般的姑娘们仿佛一夜中消失了。

　　这一段日子，斯佳丽过得有些恍惚，时间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悄悄地溜走了。在塔拉庄园和亚特兰大之间穿行的日子不断重复。回家、管理庄园、瞒着埃伦准备物资、回到亚特兰大、医护队、安慰梅勒妮、和瑞德出门，似乎成为某一种循环，于是那些日子过得更加的快。
　　一直到这一年的冬季，圣诞节就快要来的时候，亚特兰大才又有了一点生气，或者说斯佳丽才从沉重的压力里小小的喘了一口气。
　　昔日和她一起玩乐的那些男孩子们，那些幸存下来的男孩子们，回来休假了，当然，也包括艾希利。
　　斯佳丽是打算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圣诞节，只是近来梅勒妮晚上睡得太不安稳了，所以她才晚走了几天，等艾希利他们回来了才动身回塔拉庄园。

　　那支在葛底斯堡战役中被击溃的军队如今已撒回到弗吉尼亚，并精疲力竭地开进了拉起丹河岸的冬季营地。
　　在圣诞节的前几天，艾希礼和一群同时休假的本县小伙子回来了，这一群人经过葛底斯堡战役减少了许多。
　　他们中间有消瘦、憔悴和不停地咳嗽的凯德卡尔弗特，有从１８６１年以来头一次获得休假因此满怀兴奋的芒罗家两兄弟，还有常常喝醉、喜欢打闹的争吵的亚历克斯和托尼方丹。
　　这几个人必须在车站等候两小时换车，而且还得有头脑清醒的人去设法防止方丹家两兄弟之间和他们与陌生人之间相互斗殴，所以艾希礼就把他们一起带到贝蒂姑妈家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主要修改内容
·无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