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24章 斯佳丽的选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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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对待亚特兰大的态度忽然尖锐起来了。
他讽刺前方的士官们胆小厌战。把士兵称作我们勇敢的小伙子或我们那些穿灰军服的英雄，可说话时用的那种口气却流露出轻蔑和傲慢。
或者尖锐的指出目前的政府合同的丑闻。
瑞德将目前南方那些逐渐暴露出来的丑恶一一指出，正因为他所说的令人无法反驳，而使得人们对他更加反感。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毫不介意的将自己之前的形象打破。
比如姑娘们赞美他是一名英雄时，他就会说：如果能赚到同样的钱，他不介意为北方妇女效劳。
又或者，当男人们赞扬他穿越封锁线的勇敢行为时，他就表示那只不过是他的一桩买卖。
斯佳丽静静的注视这一切的发生，她没有去阻拦什么，也没有去为他辩解什么。她只是想从他的行为中去看到他的内心，每当她想起这个男人在那个战火飘零的夜晚独自走向他一直不屑的战场时，她就无法克制的产生一种对他难以理解的感觉。
她想在那个日子到来前仔细的观察这个男人，她想了解他，触摸到他的内心。这是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身体本能的反应。她会渴望去了解那个最亲密的人。
因为斯佳丽之前和瑞德交往过密，在这个时候，有很多批评也落到了她的身上。不过她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大为光火，而选择了默默承受。有可能是她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又或者，在她心底，有着和他同样的想法。
最后，这场喧哗的闹剧结束于埃尔辛太太为康复伤兵举行的一次银元音乐会上。
瑞德在那里完成了自己与亚特兰大绝交的过程。
那天下午埃尔辛家挤满了人。年轻的姑娘，特别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姑娘们纷纷在台上表演。斯佳丽和梅勒妮当然也不例外，如同从前那样，她们被安排弹琴和唱歌，还有表演活人画。
斯佳丽和梅勒妮的表演获得了很大的好评，当她们唱完一首歌之后，还被愉悦的众人要求再来一首。
没人发现斯佳丽的不安。梅勒妮或许稍微感受到了一点，但是斯佳丽只是向梅勒妮解释因为要上台所以紧张。因此梅勒妮也没有放在心上。
实际上，站在演出台上的斯佳丽克制不住的不断在人群中寻找瑞德，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一天，正是这一天，瑞德几乎被驱逐出了亚特兰大。
唱歌和弹琴对于斯佳丽来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一面配合着梅勒妮，一面放任自己去关注人群中的那个男人。
瑞德显然注意到了斯佳丽今天的‘不正常’，每当他注视到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会微微向她微笑。
一直到斯佳丽和梅勒妮唱完歌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斯佳丽开始疑惑是不是她记错了。
“斯佳丽，你还站在那干什么，快过来啊。”埃尔辛太太嚷道。
斯佳丽愣了一下，顺从的走了过去，下面要表演活人画了。斯佳丽穿上了穿一件缝得很朴素的白色稀松棉布的希腊式长袍，腰上束一条红蓝两色的带子。当她再次走向演出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瑞德。
他正在和别人辩论，并没有像刚才她看向他的时候回望她。准确的说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她。斯佳丽从他周围那些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被他所说的什么话大大激怒了。
斯佳丽心里一紧：「是了，是现在了。」
她仿佛不受操纵一般的向那边走了过去，把埃尔辛太太喊她的声音抛在脑后。
民兵团的那个威利?吉南先生正在和瑞德争吵，相比于威利情绪激动，瑞德看起来要冷静许多。
被这争吵吸引过来的并不仅仅只有斯佳丽，同时还有米德医生等其他人。
米德医生以他那经常演讲般的语调指责瑞德没有信仰和爱国心。
斯佳丽几乎要冲口而出，矛盾的心情在她心底交织，她还记得那个男人当时的表情和语调。当剥离掉他舍她而去带给她的愤怒之外，那个男人仿佛遵从自己真实想法走上战场的那个样子，同样让她触动。
在她说话之前，他先开口了。
“一切战争都是神圣的，”他说：“对于那些硬要打仗的人来说就是这样。如果发动战争的人不把战争奉为神圣，那谁还那么愚蠢要去打仗呢？但是，无论演说家们对那些打仗的白痴喊出什么样的口号，无论他们给战争订出什么样的崇高的目的，战争从来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钱。一切战争实际上都是关于钱的争吵。”*
“可是很少有人明白这一点。人们的耳朵被军号声和战声以及呆在这的演说家们的漂亮言辞塞得太满了。有时喊的口号是'把基督的坟墓从异教徒手中夺回来！'，有时是'打倒教皇制度！'，有的是'棉花，奴隶制和州权！'，有时是'自由'。”*
尽管她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有那么一刹那好像触了他的感觉。
他同样对这片土地抱有深厚的感情，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所以战前人们的高傲，以及战争中腐朽的制度，让他感到厌烦和疲惫。因此他早早就选择了放弃，，也正是因为如此，连他自己也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踏上战场。
瑞德在说完那些话之后，穿过人群向门口走去，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被驱逐了，反而留在大厅中的人倒像是被他抛弃了。
斯佳丽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后面，但埃尔辛太太一把抓住她的裙子，拦阻她。
“让他走吧，”她用清清楚楚的声音说，这使得屋子里突然沉默下来的人群都听见了。“让他走。他简直是个卖国贼、投机家！他是我们怀里养育过的一条毒蛇！”*
瑞德手里拿着帽子，站在门厅里，正如埃尔辛太太所希望的那样听见了她的话，然后转过身来，向屋里的人打量了一会。他锐利地逼视着埃尔辛太太平板的胸脯，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鞠了个躬，走出去了。*
斯佳丽转过头去，她的眼神看起来明亮，这与信仰之类的全都无关，只因她了解她原本不了解的事情。
她甩开了埃尔辛太太紧拉着她裙角的手：“对不起，太太，我想，我更同意他的看法。”
斯佳丽猛的向外快步走去，也许在这个夜晚到来之前，她所想的不过是阻止他，而现在，她所想做的，仅仅只是跟在他的身边。
身后传来的哒哒的脚步声让瑞德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吃惊的发现斯佳丽的身影由远及近。
当她走到他面前时，瑞德扶住了那因为奔跑而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姑娘。
“好姑娘，你竟然从里面跑了出来。”瑞德的眼角都露出笑意，他一面蹬上马车，一面像个骑士那样，将落跑的公主拉了上来。
斯佳丽仍然没从束胸带给她的窒息感中解脱出来，所以她并没有答话。
瑞德似乎明白斯佳丽不会回答自己什么，他笑了一下，不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微笑或者带着嘲讽的冷笑，而是真真正正的笑容。瑞德一甩手上的马鞭，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后面的人群。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24章 斯佳丽的选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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