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泪》华凌一号

18、入宫

　　宫灯，挂起的是希望，还是绝望？
　　是许多王侯贵族寻欢作乐的希望，是无数歌女舞女此生被困宫闱之中的绝望。抑或局哦，从无希望，从未绝望。
　　海棠升为小主，女官中变少了一个掌灯的女侍。太子妃也急需找一个这样的人，为了她自己。像她这般的女人，丈夫已然是靠不住的，那就只有靠自己，对自己好一些了。千挑万选，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宫外传出消息，有人已经掌握了太子殿下的行踪。
　　曹氏对此不抱希望。
　　她倒希望太子死了，她一个人倒落得清静。
　　选了一天，最后，她亲自选定了一名江南女子——花药。
　　与此同时，秀女选拔即将开始。所有人都好奇，这一届的秀女会有谁一举夺魁，获取皇上垂怜。这里选秀紧锣密鼓地进行，那里由太子之母栗姬调教的十二绣娘坊中却出了篓子。这十二绣娘可是她特意为窦太后生辰准备的礼物，可是现在，因为其中的一名绣娘的手受了重伤已经停止排练。无奈之下，栗姬只好请旨向秀女中征集可替代的人选。
　　选来选去都不合适，却在无意间看到面容姣好的花药，便硬要花药入坊。曹氏自然不甘心。但这是她婆婆，又能如何？只好罢休。
　　就这样，花药没做成掌灯女官，而做了一名绣娘。
　　初入宫，花药就已经崭露头角，而不似另一人——冯府那位代嫁丫鬟尹儿。说到尹儿，真是十分地可怜。先是因为姿色口才过人，而处处被同届的一个秀女压制；后来又因为无人问津，只好跟了一个小主。那小主姓王，只是个小小的美人。但是她对尹儿很好。尹儿也是真心喜欢她。本以为，这样过一生也就很好了。
　　谁料命运却对她开了个玩笑，从而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彩云飘满了京城的每一寸蓝天。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美好的天气会遇到这样这样可怕的人。这样一个，故人。
　　“少爷！”尹儿颇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人，目光中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来了？老夫人还好吗？”而冯广平偏偏这样真实地站在她面前。
　　“尹儿，跟我回去。”他说。
　　尹儿愣了会儿神，摇了摇头。看着冯广平坚定的目光居然不为她的拒绝有所摇动，尹儿便站起身来，端了盆水往外走。冯广平自然也追了过去，但尹儿的脚步亦未停歇。他们前脚跟后脚，来来去去绕了王美人宫两三圈，最后也不只是谁受不了了，发起话来；总之，他们没谈成。无奈，以前的他们相遇，塑造的是一段缘分，但却也是一段孽缘。到了最后，只有冯广平一个人回去了。
　　尹儿回了房间，平静的面容终于垮了下来；她终于忍不住心疼如锥刺，抱着她临走前自少爷屋里拿走的大衣，嚎啕大哭。
　　次日
　　尹儿晨起，便听说太后的寿辰在即，皇上希望各宫出一个有趣儿的节目；她服侍的这位王美人希望自己的节目能够与众不同，鹤立鸡群，所以她们从今天开始都要开始训练。她们要排练一场声势浩大的剑舞贺寿图。
　　“尹儿，你身形娇小，不如就由你来提贺寿的篮子吧？”教习姑姑笑眯眯地看着尹儿。
　　“哦。”尹儿刚要接过篮子，却被旁边的大丫鬟艳茹抢了先。
　　“姑姑，我来吧。尹儿毕竟是第一次排舞，很多地方还要多多学习。”艳茹一脸为她好的表情，就连教习姑姑也没法挑剔。就这样，教习姑姑便把献寿桃的部分教给艳茹了。而尹儿分到的角色，则是舞剑的小女子。
　　排练了数日，太后的寿宴，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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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
　　钟声四起，宫中歌舞升平。
　　王公贵族共庆祝，天下百姓同欢腾。刻下，皇上的各位姬妾们也正斗得厉害，整个后宫就好像掀起了一番绚丽风云。后宫中斗得最厉害的就是栗姬和王美人，现下她们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自薄皇后过世后，皇上再也没有立后；太子之母栗姬便母凭子贵，这几年来，她的地位和权势几乎压倒了后宫所有妃嫔。而今年，在她所培育的十二绣娘中，又属花药的姿色最出众；大家都说，今年寿宴能讨得头彩讨太后欢心的，应该只有栗姬。而被人们视为第二人选的王美人，她虽然不及栗姬权高位重，却比栗姬更加得宠。再说，今年王美人的贺寿，还请了宫里的教习姑姑助阵。教习姑姑原本是用来培训新晋秀女的，但是，如今却被王美人私人调用；这让人很怀疑，王美人是不是滥用皇权。但是如果王美人是滥用皇权，那皇上一定知道。如果皇上知道还无动于衷让事情发生，那别人就更不可能说些什么了。
　　“寿宴开始了。”艳茹进场时，眉飞色舞地看着尹儿。尹儿根本不与她一般见识，艳茹呢，见尹儿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更不平静，恹恹地走开了。
　　尹儿不屑地一笑，跟着进了场。
　　随着一声“太后驾到”，皇上便领着群臣和一群妃嫔款款下拜。太后亲切，平易近人，自然不用多礼，便示意大家随意。不久，表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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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茹，你怎么回事啊！你看看你，都快上台了，怎么突然不行了？”王美人的剑舞贺寿图中的主角——晋献寿桃的艳茹，突然上吐下泻，已然上不了台了。
　　贺寿图中少了一人，这本来就很可怕了。但是现在少了的这个还是主角，更糟了。
　　“献桃而已，谁做都可以。”一直以来沉默的教习姑姑突然发言。
　　“姑姑，这怎么可以？”众婢女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我们都没有排练过贺寿图献桃的那部分，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跳出来啊？”
　　教习姑姑也是紧锁眉头，一语不发。
　　“我来吧，姑姑。”尹儿突然跳了出来，“这几天排练，我留心过艳茹排练献桃的部分。现在既然艳茹也没法跳了，这个节目不能少了主角的。”众人看着尹儿，不由讶然。一直低头深思对策的教习姑姑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