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女人》爱悦伊人

8、第七章:未知路

　　第二天是周日。惊鸿一觉睡到傍晚。曼美已经回电视台了，吟姝则加油赶工中。

　　自从收下何冠宇的名片，曼美就一直处在后悔的状态中。太被动了，明明也许是改变人生的大好机会，但如果先打电话，自矮了半截。不打，当天太匆忙，曼美又没给他留下联络方式，不打就等于没认识过这个人。让机会从指缝溜走绝对不是曼美的作风。

　　悔，悔得半夜掐自己大腿。

　　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招募短片的制片人找到曼美，表示希望插入一段对何冠宇的采访来扩充招募短片的内容。同时也增加影响力。

　　“为什么不是采访何总裁？”

　　“何总裁人在美国谈收购案，哪有空管这种事。三天之内，搞定这件事。摄影那边我已经讲好了。你们和人家约个时间一起去。”

　　“遵命。”曼美笑，求仁得仁。

　　多好的理由。电话打过去，秘书接的，约定第二日下午三点过去。

　　曼美的确觊觎天泽电器代言人的位子。然而全国的招募活动，报名人数肯定多到可以坐下一个足球场。朝中有人好做官，现代仍然通用。

　　母亲打来电话，说：“我有事想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回来一下。”

　　“嗯。”

　　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一桌饭菜，都是曼美爱吃的，如此盛情准备，母亲要说的话，曼美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曼美，我打算同你小野叔叔结婚了。”

　　曼美低头吃饭，不说话，也没任何表情。

　　“妈妈对不起你，可是，我也累了，你现在也能养活自己了，妈总要给自己老了留条后路。”

　　“后路？那个日本鬼子就是你的后路？”曼美放下筷子，直视母亲。

　　“他有他的优点。”

　　“好，你们情比金坚，那就结婚吧，反正你一辈子也没结过婚。”越亲密的人越能伤到痛处。

　　曼美看见母亲眼里有泪光。

　　“曼美，他说落叶归根，希望我随他去日本。”母亲仿佛是提着胆子说出这句的，她不敢猜测曼美会有什么反应。

　　“异国他乡，你只认得他，他若是对你不好，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你。”说到底，曼美还是关心母亲的。

　　“曼美，每一种选择都有风险。可是，妈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总是在男人身上犯错，一次，又一次。”

　　这个小野尽管待曼美母亲挺好，但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决定了他对她的跋扈态度。曼美仍然记得，他们两激烈争吵的夜晚，小野冲进曼美的房间，恶狠狠地抓住她的脖子，楞是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用怪异的中文口音，低吼：“你算什么东西，我马上就掐死就这孩子，你信不信？”

　　曼美极力挣扎，试图挣脱，他还是越抓越紧。

　　母亲被吓到，冲上去试图扳开他的手，他一把把她推坐到地上，母亲大声哭泣，跪在他面前表示之前的争吵都是自己的错，他才慢慢松开手。

　　此后，小野和曼美的母亲分分合合，最终还是要在一起。

　　也许每个选择都有它背后的道理。

　　“曼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会回来看你的。”母亲用手抹去泪水。

　　“好了，你不必担心我，我自会好好活着，去了那边你要当心，使馆，领事馆的电话要记牢，必要时是有用的。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

　　“我去送你，你具体班次定了打电话告诉我。”曼美似有潮水袭来，难受得紧。她感慨人生对她好象一出残酷戏剧，可惜的是她是主角。

　　父亲已不再世上，母亲又要离她而去。好，非常好。孙悟空不也无父无母，还不照样七十二变。

　　母女两相对无言，默默吃饭，母亲偶尔给曼美夹几块排骨，叮嘱她不要只顾身材，要好好吃饭。曼美默默吃，不语。

　　吃完，洗好碗，收拾好碗筷。曼美要走，母亲送她到门口，两人在门边停了一下。心中都有话说，但都无从说起。

　　“曼美，今天晚上留下来住吧，陪陪妈妈。以后……”母亲的眼里有渴望的光。

　　曼美心头一酸，转身快步往房间的方向走，她哭了。她怕母亲看到她的泪水，母亲会更加内疚难受。不，这不需要，尽管人到中年，母亲仍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当天晚上，曼美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回到了儿时，梦中有天使告诉她可以实现她的一个愿望，她高兴极了，睁大眼睛看着天使说：“天使，天使，我想要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的家。”

　　天使微笑着转动魔法棒，一片光芒灿烂，之后小曼美就和爸爸妈妈一起在花园里玩耍，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梦醒时分最寂寞。曼美体会深刻。

　　第二天清早，曼美就在母亲之前起了床，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弄了鸡蛋火腿三明治，下楼买了牛奶。

　　和母亲一起吃完早饭，曼美匆匆赶回学校上课。大学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惊鸿亦兴致满满的起了个大早，像高中一样带着书，大硬壳笔记本，笔袋，以及各式文具，背着她的双肩包准备提早到学校感受一下大学校园清晨不一样的气息，吟姝提醒她大学里的大多数课程都是只需要在书上划划，偶尔旁注几个字就可以的，不需要这么大阵仗。

　　惊鸿不信，大学怎么会是这种样子？她还是那样装备齐全的出门了。

　　路上，遇到宋晓奇他们三个，他主动打招呼说：“喂，惊鸿，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你是太平洋警察吗？”

　　“什么意思？”

　　“管得可真宽呀！”惊鸿冲他吐吐舌头，快步跑到学校门口煎饼摊买煎饼去了。

　　事实证明，吟姝的经验是正确的，但不是没用到，而是，惊鸿直接在邓论课上睡着了。

　　她醒的时候已经快下课了，教授正在总结这节课的内容，见时间还多，便决定强调一下他的课的课堂规范，他说：“你可以不听，甚至睡着，但是千万不要打鼾。你可以看小说，甚至无比有追求的写小说，但是不要吃东西，因为老师嗅觉灵敏，闻到会觉得自己也饿了。”

　　惊鸿愕然。只问邻桌：“我刚有没有打鼾？”

　　邻桌：“没。”

　　“那就好。”

　　邻桌：“就是你睡着的时候，老师过来拍了拍你，就是没拍醒。”

　　“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他说，这年头睡得这么‘顽强’的孩子不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