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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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手里挽了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店里的伙食一向都是由她负责的。
她推开门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她讨厌的那个人就立刻迎了上来。
“可爱的艾玛小姐，你看起来就像春日的樱花草一样动人，”对方用一副古典咏叹调的口气说，然后把手伸过来要拿她的菜篮子，“能帮你我感到很荣幸……”
“我自己会拿，”艾玛冷冷地说，“克达拉先生，现在不是值班时间吗？”
“我的确是在值班啊，”克达拉把手讪讪地收回来，“也许您在路上听说了一些艾泽拉不太好的消息，但是如果您需要，每天您去买菜的时候，我都愿意陪伴您，保护您的安全……”
“用不着，”红发的女孩迅速打断，看到撒恩坐在沙发上，雷米勒陪着他。
旁边的骑士克达拉立刻为她解释：“我们早上在处理鼠人的尸体，多斯那个家伙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以至于……发生点小意外，把这个孩子吓到了，所以我把他送回来了……”
艾玛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很感谢你，克达拉骑士，撒恩刚从乡下来，还没有碰到过这些事情……”
“我带他去休息一会，”雷米勒忽然站起来说。
在众人的目光下，搂着撒恩往后门走去。
“多么亲切善良的老板啊！”骑士继续说，这才注意到蕾塔也在。他过来欠了欠身：“啊，蕾塔小姐也在这里呢。”
蕾塔点点头，对骑士轻轻地欠了欠身：“你好，克达拉骑士，好久不见，我觉得他们倒很像情侣。”
“那是很……神奇的见解，”克达拉眨眨眼睛说。
艾玛不去理会这两位贵族阶级，反正店里面的接待工作都是交给库诺斯的。
克达拉却马上跟了过去，老实说，他在这里一般不太受欢迎，主要是艾玛讨厌他，但是天知道他有多么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借机会把撒恩送回来，来到雷米勒的店里，他对这些繁复的饰品可一窍不通。
“原来克达拉喜欢那个女孩，”蕾塔用白色的蕾丝扇子轻轻遮住自己微微张大的嘴，“他一直声称自己喜欢上了一位优雅而美丽的红发小姐——原来是艾玛小姐……”
站在旁边的库诺斯轻轻咳嗽了一声：“无望的爱情总是惹人遐想，不是吗？”
“我十分同意您的话，”蕾塔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么我明天会再来拜访的。”
“欢迎再次光临。”库诺斯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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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恩其实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柔弱，可是对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看着自己，以至于他认为有多么严重的程度。
“抱歉，我只是有些……呃，惊讶，”撒恩的手里还捧着热可可，它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温度和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阳光中显得格外令人心安，“鼠人……我是说，我原本以为那是一个种族呢。”
雷米勒坐在他旁边，阳光落在那个人单薄的肩膀上，有种脆弱的美感，白色的丝绸薄的能透出皮肤的颜色。
“咳……”雷米勒很有自制地把视线转开，“在他们屈从黑暗以后，他们就成了另一个种族。”
“可是……为什么呢？”撒恩茫然地问。
“因为这个世界在游吟诗人和民间歌手的故事中总是阳光明媚，关于光明之神的一切被无限夸大，但是人们不是只生活在这些故事里。那些故事只是这个世界里一块洁白无瑕的大理石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雷米勒轻轻地说，“总有些人无法拒绝黑暗的诱惑，税收和战争，这些东西容易让人软弱。”
撒恩侧过头：“……我不太了解这个。”
“你不需要了解，”雷米勒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他沉默了下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样，仿佛他的世界是静止的一般，明明他们坐在一起，阳光同样落在他们身上，但是撒恩就是有种仿佛在玻璃盒子里的感觉。
那是一层看不见却确实存在的墙壁，那个世界也许干净和平——也许就是这样，他一点也不想破坏那些。所以在对方问及那些鼠人的时候，他选择了保留答案，那些东西，对撒恩来说，是没有必要知道的。
撒恩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他侧头向雷米勒看去，那双细长的暗金色眼睛有种奇异的情绪在涌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说起来，”他打算不要再继续这个问题了，毕竟他没办法改变别人固有的观念，“那些鼠人很多吗？”
“当然，他们在每个城市，乡间还有各种公会里……你知道老鼠无处不在，”雷米勒轻声说，“盗贼、斥候、暗杀之类的，他们都很擅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撒恩好奇地问，“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多数的说法是被诅咒或者被鼠类咬过而变异成的，”雷米勒说，“而事实上，他们选择你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没有人的心中是一片明亮，无论是那些傲慢的祭司还是高贵的骑士。”
“就好像瘟疫一样……”撒恩喃喃地说。
雷米勒笑了笑：“可以这么说，老实说，能成为鼠人的人类其实并不多，当他们死了以后，那种力量会重新回归。”
“力量回归？”
“那些血液……你见过那些尸体吧，没有血液的，”雷米勒耐心地解释，“那些就是力量。”
“可是……它流进了下水道……”撒恩讷讷地说。
“整个地下世界都是它们的领土，”雷米勒迅速结束对话，“好了，你需要休息一下，不是吗？”
撒恩轻轻地点点头，这片大陆上的生物真是奇怪。也许鼠人这种东西可能就是跟狼人一样，或许就是一种病毒之类的，谁知道呢，不过……那天晚上那些鼠人说话也挺有条理的，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不属于人类了。
“以后我不会让艾玛在晚上带你出去了，太危险了，”上古的龙族严肃地说。
撒恩点点头，他反正也不想出去，上次也是艾玛拉他的。
接下来的几天，那名叫克达拉的骑士天天会在巡逻的时间到店里来报道，好像这是天天会给他发奖金一样。
撒恩忧郁地看着那个金发其实缠着艾玛。库诺斯告诉他，这名叫克达拉的骑士在前段时间也是天天来这里，不过被艾玛揍过一顿以后，就不过来了。现在，他以保护无辜的市民为借口，又天天往这里跑了。
“他会再挨艾玛一顿打的，”雷米勒更加忧郁。
今天是贝塔尼节，对亚格大陆的居民来说，是春季的最后一天，而从明天开始则正式迈入了夏季。
库诺斯正在门口做五朔节花柱的绸带，阳光落在他幽绿色的眼里，那里深沉地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水。
撒恩轻轻侧过头，他不善于在这些人的眼里发现什么，好像每个人的心思都那么深一样。他转过头的时候，看到雷米勒正站在旁边，不远处是克达拉正在热情地邀请艾玛在晚上去参加跨季火焰庆典，而后者表现出一幅恨不得把他扔出去的样子。
他忽然发现他还是挺喜欢这种氛围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安全距离，所以可以平淡地相处吧。虽然艾玛总是一副讨厌自己的样子，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她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艾玛最讨厌骑士了，”雷米勒摆弄着柜台上的几枚粉色钻石领结，那是早上蕾塔挑选剩下的。
“我一直以为骑士对女孩来说，是安全感的完美代表，”撒恩惊讶地说。
雷米勒耸耸肩膀：“我觉得她宁可选鼠人，也不会选骑士的。”
“天啊……不会吧？”撒恩不可置信低呼道。
雷米勒马上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发现撒恩对此感兴趣于是难得开始八卦起来：“你知道的，她以前是个公主。”
“就是因为公主，才会喜欢骑士吧，童话里不都是这样的吗？”撒恩小声说，并且靠到雷米勒身边。
对于这样的认知，雷米勒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屑地冷笑，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般意义上是这样的，但是艾玛吧，就是有些意外情况。”
“是什么？”撒恩保证自己不是八卦，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听。
雷米勒愣了愣，那时候是他在一片黑森林里看到了艾玛，她的情况糟糕透了，但是倔强地昂着头。她依然是一个公主，她依然带着骄傲和坚强。
雷米勒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些事情，一个国家的毁灭在这片大陆上可不是新鲜事情。具体的情况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艾玛的哥哥就是骑士。
他把她保护出了城，然后松开了妹妹的手，再次回到了燃烧的城堡里。
“因为我不是骑士，所以才能这样背对着跑开吧，”艾玛那时候虽然是一脸嘲弄，红色的眼睛里还是一片骄傲，但是手指轻轻地颤抖。
面对撒恩的问题，雷米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骑士精神总是把荣誉放在第一，而不会把亲情爱情放在第一。”
“……那倒是。”
“在荣誉面前，这些是最先被牺牲的东西，”雷米勒柔声说。
撒恩顺着雷米勒的目光看去，艾玛正在和那名克达拉的骑士大声争吵。
这个店里总是充满着活力，撒恩不由得想。店外面的库诺斯终于把绸带打成了一个蝴蝶结，他果然还是不太擅长做这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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