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妙/隆妙]And I Love You So（苦爱番外）》单名一个昀

1、And I Love You So

　　他就坐在我对面，微笑着。齐耳的石青色短发略显精神。八年的光阴并未在他清瘦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眼神中比从前多了一丝淡定。我用尽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平静，然而却找不出一个可以打开沉默的话题。谈天气，谈状况，还是谈从前？
　　“你所谓的请客是只打算这样坐到天黑？”他说话的时候上扬着眉毛，那表情看上去比从前更具诱惑。
　　我忍住叫他“妙妙”的冲动，“学会调侃并不是件好事。”
　　卡妙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你比从前无味的许多，米罗。”
　　我扬起嘴角，不与他争辩。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让人变得成熟和稳重起来。“喝什么，还是现煮的咖啡？”
　　“奶茶就好。”卡妙用手拨弄一下头发，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略闪着光芒，刺眼的很。“咖啡喝多了会伤身。”大概是读懂了我脸上的疑惑，卡妙补充着。的确，印象中的他一直是喝咖啡的，但那是八年前。
　　“卡妙……”
　　他皱眉“叫我妙妙，米罗，我习惯那称呼。”
　　“妙妙”终于不用再忍着这冲动“怎么会回来？过够了美国的自由生活？”
　　卡妙不语，只是轻轻的搅动着面前的奶茶。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我送修罗的骨灰回来。”
　　我怔住。修罗我是识得的，当年和妙妙一起唱Pub的歌手。为了我和阿布罗迪的事情，他曾私底下找过我，结果最后以我们两人都没有气力在打而结束了纷争。我只知，卡妙毕业后便同他一起去了美国。
　　“洛杉矶，你知道的那是同性恋的集聚地”卡妙喝一口奶茶，并不理会我眼神中的惊讶“我和修罗一直住在那。白天忙彼此的工作，晚上就一起去Pub唱歌。我们这类人能驻唱的也只有同性恋场所而已。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都为可以过这样的生活感到知足。”
　　“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修罗在pub为我办了小型的party，那晚大家都喝多了。几个平时就对我动手动脚的男人就借着醉酒对我放肆起来。”
　　“修罗为了保护我便和他们动起手来，只是我们两个人对付六、七个男人，真的困难。我们就那么撕扯在一起，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修罗被酒瓶打中后脑倒在地上却无能为力。那几个人见闯了祸便逃了。我抱着修罗，他只对我说了几句话便昏过去……没再醒来。”
　　卡妙慢慢转动手上的戒指，眼中看不出是苦还是疼。我知道他在责怪自己。
　　“妙妙，这不是你的错，修罗并不想你如此。”
　　冰蓝色的眸子看向我，闪过一丝晶莹“可我却总是再伤害别人。”
　　我摇头“你又何尝不是受伤害的那个？”
　　他不语，把头转向别处。
　　“为什么才把修罗送回来？”
　　“他自己的愿望。”卡妙叹口气，或许不再想与我这般沉重的交谈，于是转移话题。“我原是想回来熟悉的地方走走。没料到你也在这里。”
　　我笑笑，他那里知道我早已是这间店的主人。买下它，只是为了在这等待有一天如果卡妙回来可以再次遇见。

　　送卡妙到宾馆楼下时，已是天黑，没想到我们竟聊足一整天。风吹的人有一点冷，看样子要下雨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我伸手拨开他额前给风吹乱的发丝。
　　他浅浅一笑“还是算了，我怕你与楼上那人动起手来，我是拦不住的。”
　　“我怎么会……”话没说完我便停住，刚才他说，楼上那人。那此次他便不是一人回来，难道……
　　“我不想再挨一拳来结束你们的战争。”卡妙自顾地说着，似乎在故意忽视我的表情。
　　我皱眉，谁会和一个刚见面的人动起手来，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看卡妙的样子……恍然间我明白了他的话，那人，定是他。“加隆。”
　　卡妙笑而不答，表示默认。
　　“你与他如何遇上？”
　　“我去洛杉矶的第二年，便在公司的新员面孔中看见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打听到我的下落。”
　　我愕然，加隆竟追到了美国去。
　　“加隆平日与我只是工作上的往来，并不提及从前，但对我却仍是照顾有佳。修罗知此，但并不多问，他是相信我的。”
　　“修罗出事后，加隆便帮我打理一切。其实我一直愧对当初如此对他，但他却阻止我说道歉的话。米罗，你可知修罗最后同我说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看着他。
　　“他说卡妙你答应我，在你没找到新的伴侣时把我留在身边，由我陪你你便不会寂寞。等到你找到一个照顾你的人后，再把我送回去，那样我才安心。其实我希望你回到加隆身边，当初若不是我，你原应和他继续相爱的。”
　　“所以你这次送修罗回来……”我没有再说下去，已经猜到了全部。
　　卡妙点头“同性恋婚姻合法，我与加隆已注册。”原来那枚戒指是他与加隆爱情的证物。一缕风吹过，吹进心里，很疼。“妙妙，若当时追去美国的是我而非加隆，我们还会相爱吗？”这样问已是很傻，然而我想知道答案。
　　“米罗，你……”
　　“我仍然如从前一样爱你。”
　　他沉默，很久。“明天我便和加隆回去，或许今后我们都不再相遇，你照顾好自己。”
　　天空适时的下起了雨，打在脸上，身上，打进心里。
　　“妙妙。”我上前揽他入怀，然后狠狠地吻住他。这个人，不属于我，永远都不会在属于我。曾经，我失去了他，如今却再也找不回来。只是，卡妙，我却无法停下爱你的步伐，能做的仍是越来越走向爱你的深处。
　　卡妙没有拒绝我的吻，最后一次，我感觉的到他曾经爱我的证明。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混合着流进嘴里，咸的。
　　这吻终于在我与他都开始深喘后停下，卡妙只一句“再见”便转身上进宾馆的大门。我知道，楼上有人在等他，那个人会我比我更好的爱他。

　　卡妙的信息一直保留在我的手机中，那是他登机前发来的。
　　“米罗，若当时来到美国的是你，我想我们仍不会有相爱的机会。我承认我爱你的程度远大于我爱加隆。只是，人一旦习惯了什么便很难改掉，比如我喝奶茶，只因为加隆说过奶茶比咖啡更适合我。所以，米罗，注定而已。卡妙留于登机前”
　　合上手机，喝掉杯子中最后一口奶茶，香甜的味道弥漫于口中，不同于咖啡的苦，也许卡妙是对的。
　　翻个身，渐渐进入梦乡。现在的卡妙，大概也正熟睡在那个人的怀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