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策（陆小凤同人）》拾

5、躺棺材

　　“这棺材，勉勉强强应该装得下三个人。”
　　“你又想去了？”司空摘星一脸遗憾，开始低声嘟嚷起来，“优柔寡断朝三暮四的……”
　　男子如刃的视线刺了过去，“我的剑，在那里。”
　　“我会帮你拿回来的！”司空摘星立刻扒着棺材坐了起来，意图说服男子打消他那个可怕的念头——三个大活人共挤一具棺材，这人再怎么精瘦，那也是受罪呐。
　　然则男子的意念，显然是极为坚定的。
　　他目不转睛注视着司空摘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当然是要去的。”
　　“你不相信我？”司空摘星一掌拍向棺材，怒气冲冲跳了起来，“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偷！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司空摘星偷不来的！”
　　“你的盗术，我自然是相信的。”男子缓缓摇着头道，司空摘星闻言脸色稍霁，然则男子的后半句话，却气得这偷王之王几乎呕血当场。
　　却见男子一脸肃然地望着司空摘星，满面正色道，“我只是，不太相信你的人——你，太会惹麻烦了。”

　　“我能比陆小鸡还会惹麻烦？”司空摘星几乎是跳起来咆哮道。
　　“虽是初见，但他惹麻烦的本事，我也管中窥豹略见一斑。”男子转头戏谑地看了陆小凤一眼道，“他惹的麻烦，能害死自己。”
　　陆小凤无奈地耸了耸肩，苦笑着摸起自己的小胡子。
　　男子眼中闪过丝笑意，他将视线移回司空摘星身上，“你没他那种招惹大麻烦的本事，可你一旦惹出麻烦，也绝不会比他的小。”
　　男子面上仍旧一副风轻云淡，可吐出的话，却叫司空摘星气得火冒三丈，“你惹的麻烦，也能让你丢了性命。比如……随便招惹些，不该惹的人。”
　　“便如阁下这般的人物么？”司空摘星恼火之极，当即翻身跃出了棺材，怒道，“那阁下自己去吧！免得我招惹麻烦耽误了阁下。”
　　“剑是你盗走的，自然该由你还回来。”男子自老神在在，他斜睨了司空摘星一眼，笑道，“莫非偷王之王竟是言而无信之辈？”
　　“我自会信守承若，你我初识，素无怨仇，可你偏偏要与我作对……”司空摘星怒瞪了男子一眼，哼哼道，“我今日决计不会与你同去。”

　　素无怨仇？
　　那又是何人顺手牵羊，盗走了别人唯一一套衣衫的？又是谁，将他人的绝世宝剑，抵价区区三千两给输在了赌桌上？
　　男子不是斤斤计较之辈，只要将巨阙还回来，他便不再追究盗剑一事。
　　不过在此之前，让那神偷吃些小小的瘪，男子也是乐见其成的。
　　“悉随尊便！”男子负手而立，满不在乎道，“陆小凤已经把你的麻烦，揽到他自己身上……我找他便是。”
　　“哈！那么事情就与我无关了！现在是陆小鸡欠了你的！”司空摘星喜行于色，笑嘻嘻道，“所以，你一定不会看着他死！”
　　“他很有趣，所以，我会看着……”男子说着却是径自转身，向乱坟地外走去，“至于他究竟会不会死？那是他自己的事。”
　　“你就看着？”司空摘星瞟了眼陆小凤，眼中满是‘看来你并不那么逗人喜欢’的幸灾乐祸，“可陆小鸡欠你的债！”
　　“冤有头债有主。”男子脚步未停，只淡然道，“帐未还清，若背债的没了，自然得去找欠债的。”

　　司空摘星愕然，他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被陆小凤的抚掌大笑给打断，“说得没错！这位公子的巨阙剑，可是猴精你拿走的！”
　　“喂！喂！”司空摘星冲着男子渐远的背影嚷道，“你又不去极乐楼啦？”
　　“神偷既信心十足，我便等上一晚。”男子的身影渐渐没入黑夜，坟地里只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不过，你若一日不将巨阙交还，便需交给我一日的借剑利息！一日……三千两。”
　　男子果然，还是对巨阙被抵了贱价之事，耿耿于怀。
　　于是‘三千两’几个字入耳，竟让司空摘星遍体陡升寒意，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陆小凤望着男子远去的身影，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头，认真无比地说道，“猴精啊猴精，你运气还真不错！”
　　陆小凤眼底的笑意，自然没逃过司空摘星敏锐的眼神，他叹了口气道，“我就算运气不错，可只要碰上你，好事也笃定会变成一场灾难！”
　　“可这一回，确确实实是件好事！”陆小凤眼带揶揄地看向司空摘星，一脸正色道，“幸好，你只将巨阙抵价了三千两！”
　　司空摘星愣怔，旋即开始暴跳如雷，“陆小鸡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偷不回那把破剑吗？”
　　“巨阙剑，你自然是可以取回来的——但不会是在今晚。”
　　陆小凤又大力拍了把司空摘星，即便悠然跳进了棺材道，“连进出都定下这种怪异规矩的地方，为保证足够的神秘感和吸引力，定然会对来往的客人有所防备限制——金银异宝自然也会藏得极隐蔽……即便是身为神偷的你，想找到巨阙剑的话，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这么说，那三千两我是给定了？”
　　“所以我才说你运气不赖……”陆小凤唇角微弯，他轻声笑了笑道，“幸好你眼力够差，否则真拿巨阙抵了几百万两的话，我恐怕，这一辈子……你也别再想什么金盆洗手啦！”
　　司空摘星闻言倒是神色稍霁，只见他眼珠转了两转，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劫后余生般地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幸好……”
　　陆小凤却是敛了笑意，他满脸同情上下来回扫了司空摘星两眼，随即沉重地点了点头，“虽说区区三千两白银，对猴精你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可蚊子再小它也是肉……依我看，这一回，你大概得掉上几两肉了。”
　　“几两肉……”庆幸霎时化作了丧气，司空摘星止不住一阵哀嚎，“我的赌本！”
　　陆小凤悠悠闭上了眼，懒懒地安慰道，“赌本或许还能保住一些，如果你能尽快探明极乐楼库房所在的话！”
　　这种毫无见地随口说出的敷衍话，听起来完全感觉不到半分安慰！
　　司空摘星愤愤咬着牙，他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这才忿然坐进棺里，伸手合上了棺材盖。

　　“这里是……什么地方？”
　　树荫下，沉睡已久的青衣男子，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当朦胧模糊的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清晰时，他一眼就发现了，这里……并不是自己陷入昏迷前所在的地方。
　　男子下意识地想要环顾四周，以便尽快弄清楚，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正是这个下意识的念头，让男子顷刻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妥——即便只是一个稍稍偏转脑袋的细微动作，自己却也无力为之……

　　男子自幼勤勉习武，为锤炼出一身过硬的好本事，无论严冬酷暑，每日他都孜孜不辍地苦练剑法拳脚，为此，他曾无数次耗尽全身气力，也曾因此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对于判断自己身体究竟是受伤还是乏力，男子是有着丰富经验的。
　　只这一次，男子却完全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这已经不单单是颈项无法活动的问题了——男子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与浑身软绵的脱力全然不同。那曾经即便耗尽力气，体内也会有一丝半缕内力在经脉里游走，如今，他感觉不到半分！
　　但有一点男子可以肯定——现在，自己的处境很是不妙！
　　他记得自己……是被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