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惜光》弃偌

1、第 1 章

　　【零】

　　你是那一树花开

　　你是那人间的四月天

　　以及，傲世的彼岸光芒。

　　【Ⅰ流光】

　　“玖川光！”

　　流魂街一区的一栋房屋里传来一声怒喝

　　那是一个男孩的声音，略微的带点沙哑。

　　听闻这声音的银发女孩差点呛到自己，坐在她旁边的老妇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小光，你又怎么了，冬狮郎这么生气？”

　　“如你所见，奶奶。我只不过吃了他的西瓜而已。”名为玖川光的生物闪着自己的蓝眼，一旁的皓发男孩又生气的喊，“玖川光，你还敢说！”后者则是向他吐了吐舌头，一脸慈祥的老人看着这两个孩子不禁微笑。

　　“对了奶奶，小桃不是这几天真央放假么，怎么没见她回来？”光望着白发老者，而奶奶又望向名叫“冬狮郎”的男孩，男孩则是红了脸庞

　　“奶奶，我打算去当死神。”

　　在吃饭时，日番谷冬狮郎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光又被水呛住了。虽然她没有灵力，但还是要喝水的。

　　光咳出呛住她的水，对冬狮郎说，“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奶奶的。”

　　对方不再说话，湖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旁人读不懂的情绪。

　　彼时的少年少女却不知道，这一别便是二十年。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女孩会站在自己的面前。

　　两人之间，隔了二十年的距离。

　　他已当上了十番队的队长，持有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

　　银发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对他说，“冬狮郎，好久不见。”

　　玖川光是雏森奶奶四十年前在润林安捡到的女孩，赢弱的身体没有一点拥有灵力的迹象。

　　可现在的她却当上了死神。

　　“这便是奇迹啊，冬狮郎。”

　　谎言。

　　那么显而易见的谎言。

　　日后的日番谷一直在想，自己当年为何会相信如此明显的谎言呢？

　　过去的终究是无法挽回的时光，以往总是会有一些情感蒙蔽了自己的心。

　　曾几何时，本以为会一直在时光尽头等着自己的人，却消失不见。

　　只剩下本存在于身后的，那流泻出的耀眼光芒。

　　【Ⅱ浮光】

　　“刀匠大人，光今生无悔。”少女清冷的声音，充斥在空荡的房间。

　　银色长发的少女靠在墙根，缓缓闭上眼。身上简易的白色和服将来自那唯一小小窗口的光线折射进有些阴暗的墙根。

　　好像是正午了呢。

　　“刀匠大人，光决定离开刀魂宫。”这是不知多少年前，玖川光的声音。

　　她记得当时站在面前的，是那个给了自己名字与生命的人，她不知道那个人在偌大的刀魂宫寂寞的呆了多少年，也许那些日子也只是他无尽生命里毋需挂念的一小部分而已。她也不知道那个人姓甚名谁。

　　他只是出现在自己生命初始的一个人，仅此而已。

　　在玖川光进入刀魂宫的第一百三十七年，她厌倦了。

　　她开始厌烦刀魂宫里周而复始的单调生活，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记忆深处里，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一头华发的人只是宠溺的揉着她的发，对她说，“去吧，我不拦你，但你要知道，成为刀匠是你无法逃避的使命。今天起，我便不是刀匠了，这里的主人是你，光。”

　　“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你的名字是光，傲世明暗的光。”

　　这是那个人，在自己记忆深处里，最后的温暖声音。

　　流魂街的夏夜祭，是最美好的时刻。

　　这是玖川光离开刀魂宫的第四十年。

　　光遇到过许多人，见过了无数的生死离别。

　　她用十年时间从八十区更木一直走到第一区，润林安。

　　从充满厮杀与流血，到温暖与安定。

　　人性中有那么多的伤痛，那么多的黑暗，伪装，杀意与血的交织。

　　光隐藏了自己的灵力，毕竟只是一头银发，她便受尽了冷落与白眼。

　　直到雏森奶奶带她回家。

　　那是如同那个人一样的温暖，与令人安心的光芒。

　　“冬狮郎，明年我还想再来看烟花。”

　　“知道了，你还真是麻烦。”

　　暗夜里的苍穹，若锦繁花盛开。

　　那是彼时的我们，最好的我们。

　　玖川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脖颈上是名为“缚灵圈”的装置。

　　这里是忏罪宫，第五深牢。

　　看不出日月之辉的地方，狭小的天窗，铁色的栏杆外是立于天际下的双极。

　　没有人曾走出过这里。

　　“谢谢你。”玖川光面对着监牢外的刑军，对方那张蒙着面罩分不清男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这个刑军带给自己的第七百二十三本书。

　　她翻开扉页，上面是在夜空中绽放的红莲烟花。

　　真是……

　　这是玖川光入狱的第二十年。

　　她阖上眼，将半打开的书放在膝上。

　　彼时涌现的记忆就如同窗外的浮光，洒下有些阴暗的浮动着的光斑。

　　已经，二十年了。

　　【Ⅲ暗光】

　　“不知刀魂宫现任刀匠大人为何会在静灵庭？”那个男人的声音，冷酷冰凉。

　　蓝染惣右介。

　　唯一一个发现了玖川光隐藏了八十年的秘密的男人。

　　光第一次见他时便察觉到了他的野心。

　　“世代刀匠不都是住在刀魂宫为死神们锻造斩魄刀的么。”蓝染那隐藏在眼镜下的双目中满是狡黠。

　　果然，知道了。

　　“蓝染队长看来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呢。”蓝染八十年前的阴谋，光在最初便知道了。

　　经过流魂街时，在一片密林后发现了被陷害虚化的那些死神。

　　站在蓝染身后的市丸银一直在眯着眼，露出危险的笑，蓝染并不多说，而是用镜花水月制出了幻像，“我知道任何斩魄刀的能力都对刀匠无法构成威胁，但是……”

　　“那是你唯一的弱点吧。”

　　幻境里是在润林安时，一生难忘的夏夜祭。

　　日番谷冬狮郎，雏森桃，奶奶。

　　那是玖川光唯一的软肋，封闭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不知道蓝染队长想让我怎么做呢？”光那黑色武士服的右臂上戴着十三番队的副队长臂章，墨色的杜若开的绚烂。

　　“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而已。”蓝染的嘴角勾起危险的笑。

　　用玖川光的自由，换取他们的周全。

　　蓝染惣右介无法伤害到玖川光。但玖川光的弱点，令她注定会受制于蓝染。他的力量早已凌驾于众人之上，但对于玖川光这个不确定因素一定要除掉。

　　“好，我答应你。”

　　我并没有多强大，但只要能够保护你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

　　丢弃时间，丢弃未来，丢弃未来，哪怕是生命。

　　玖川光再次醒来时，身在十番队的队牢里。

　　那些记忆像被打开了某个装置，蓦然间全部涌上心头。

　　蓝染用幻觉制造出自己去袭击雏森，一旁的日番谷毫不犹豫的用刀斩击。

　　光抚上自己的心头，即使那个自己是幻觉，但他依旧没有犹豫的，

　　想要杀了我。

　　啧，真是讽刺。

　　“十三番队副队长玖川光因恶意袭击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疑有反叛之意，没收其斩魄刀，剥夺副队长职位，终身监禁于忏罪宫第五深牢。”

　　当鬼道众将光带往忏罪宫时，她并没有说任何话。

　　几乎每个番队都有人来送行，她只字未语，只是笑着向前走。

　　最后一个人是日番谷冬狮郎。

　　“光，我……”日番谷的话并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不会原谅你的，日番谷队长。”

　　语毕，便走进那无尽的黑暗深牢。

　　至此，你我不再相见，我的世界便只剩下了黑暗中零星闪烁的光点。

　　难以捕捉，怅然若失。

　　【Ⅳ天光】

　　日番谷冬狮郎第一次遇见玖川光是在六十年前。

　　个子瘦小的银发女孩站在雏森奶奶身后，赢弱的似乎弱不禁风，胆怯的说，“你好，我叫玖川光。”

　　光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邻里之间都知道雏森家收养了一个乖巧的孩子，光在空闲时经常坐在后院里帮奶奶做些绣品，像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一般。

　　那四十年，是他们最快乐的四十年。

　　每年日番谷都会带光去夏夜祭，看志波空鹤不断翻新的烟花。

　　无论什么，都是那四十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日番谷要去当死神了。

　　他有很强的灵力，为了不让家人受伤，更为了她。

　　那个犹如暖色光芒一样的女孩。

　　玖川光。

　　他带着这个名字所属的目光走进了真央灵术院。却不想，二十年后，她竟也当上了死神，代替已逝的志波海燕佩上了那杜若臂章。

　　玖川光袭击了雏森。

　　两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他赶去时，却不知为何将刀刃挥向了光。
　　当他反应过来时，光已被送去救治。

　　那时，尸魂界的天，分明还是五月，却闪了电。

　　“我不会原谅你的，日番谷队长。”
　　她打断了他的话，说罢走进忏罪宫。
　　白色的囚服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那句“对不起”，终是埋在了心底，直到现在二十年。
　　【他的等待，其实就是从他未说出口的那句话】
　　日番谷从会议室里走出，不久前蓝染的叛变使尸魂界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是，沉寂了二十年的真相终于浮出了水面。

　　那个人，是被诬陷的。二十年前的只是幻觉而已。

　　他却亲手将那个人送进了深牢。

　　日番谷抬起头，看那洒在自己肩上的天光。

　　那是，带着无限悔恨却不知所措的忧伤。

　　【Ⅴ晓光】
　　玖川光站在忏罪宫门前，远方的双极之丘似乎是被人切了一半。

　　蓝染，市丸，东仙叛变。
　　尸魂界还真是腐朽。

　　“哟，好久不见。”
　　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浮竹和京乐。
　　许久没有站在阳光下，看着明媚的光线，甚至有些晕眩。

　　光下意识的寻找那个银发碧眸的身影。
　　“如果是找日番谷的话，他去了现世。”

　　蓝染改造了破面，日番谷率队去了现世。
　　许多的事让光有些无法反应，她摩挲着袖口，死霸装，好久没有穿过了。光抚了抚手中的斩魄刀，澌风，好久不见。

　　一连三天。
　　玖川光从刀魂宫释放已有三天。
　　静灵庭到处是备战的紧张气氛，而光却一个人坐在队里出神。

　　浮竹走过去，将副队长的臂章递给光，“十三番队副队长玖川光，吾以队长之名，命你前往现世，支援日番谷先遣队。”

　　看着光惊讶的眼神，浮竹欣然。
　　这次要好好把握，玖川。

　　现世的傍晚很祥和，夕阳布满西边的天际。
　　日番谷靠在公路的栏杆上，向山本报告着情况。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闷骚。”
　　是她……
　　日番谷转过身去，看见银发女孩穿着水蓝的长裙站在风里，二十年不见的脸庞上满是笑意，“哟，冬狮郎。”
　　玖川光。
　　她终于走出了忏罪宫。

　　记忆中的人走到他面前，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我要说完二十年前的话。”

　　“我不会原谅你……”不是这句

　　“日番谷队长……”我一点也不想听到你这样叫我

　　“但是，从一开始玖川光就不恨日番谷冬狮郎。”

　　从未。
　　哪怕你将我的生命颉取，也不会怨恨。

　　沉淀在心中二十年的感情一瞬间迸发。
　　谢谢你，从未恨过我

　　“呐，冬狮郎，今年的夏夜祭还没到吧？”
　　“啊，还没。”
　　“……”
　　“那……一起过吧……”
　　“诶？！好啊！”
　　二十年，你都不曾离开过。

　　世界总是在变，变得面目全非，变的我无法认知，变的令我措手不及，变的是我找不回从前。

　　只有你，一成不变的等在那里。

　　有你，就够了。

　　你像我生命中，那道破晓的晨光。

　　【Ⅵ末光】

　　“队长！夏夜祭要去流魂街吗？！”松本乱菊突然拉开队长室的门，日番谷手中的毛笔被拦腰折断，他顶着额头上的十字路口，

　　“喂！松本工作完了吗？！”

　　松本坐在沙发上，嘟囔着，“什么嘛！队长真是闷骚！怪不得没有女朋友！”
　　“松本快去工作！”

　　日番谷消了消气，坐在椅子上。
　　窗外，暮色四合。

　　夏夜祭……么？
　　光，今天是夏夜祭了，你会回来么？
　　已经，一百年了，为何你还不回来？

　　一百年前的空座大战结束后，蓝染被监禁两万年。
　　但是玖川光却消失了。
　　后来，日番谷才知道，玖川光是刀魂宫的刀匠。
　　她只是回到那里，完成本就属于她的无止境的使命而已。

　　玖川光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日番谷已经拥有斩魄刀，不能再进刀魂宫了，便意味着他们将永远不会再见。

　　“冬狮郎，你知道么？我从来都不相信宿命。总有人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以前的我从不这样认为，只是现在的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一切的一切来的措手不及，连选择和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玖川光走的时候，说了很多话。

　　日番谷只是站在她面前，“我等你。”

　　我知道那也许会是十年，五十年，百年或是千年。
　　我知道我的未来会由很多的等待组成，但我依然想变得更强大起来。

　　然后一边等你回来。

　　哪怕没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哪怕没有人和我一起看烟花。
　　哪怕时间老去，我亦仍在原地，

　　等着你回来。

　　若干年后，你是否一眼就能在人海中认出我的模样。

　　我的答案是，一定。

　　【时光走掉了，我却还站在原地，张望着，你可能回来的方向，一脸茫然】

　　“队长，今年的烟花依旧有红莲呐。”松本穿着浴衣，执着蒲扇站在日番谷身旁

　　一边是涌动的人群，以及热闹的摊位。

　　他们的心，却再也充斥不进那些。

　　一百年前的大战之后，市丸银也消失了，而这个表面聒噪实则内心孤寂的女子和日番谷一起，守着没有尽头的无望等待。

　　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燃放烟花了，日番谷穿着草绿色的浴衣，看着那绽放在夜幕中的红色莲花，他缓缓闭上绿眸。

　　烟花盛大，若你在我身旁。

　　【Ⅶ恒光】

　　我总是告诉自己，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

　　你是我心中那永恒的光。

　　又是下一个百年。
　　｛后记｝
　　我是一个不写前言只写后记的人。

　　这篇文完结的很快。

　　很久以前就想写了。

　　最后看了看，还是烂尾了。有人说，让光一直陪着日番谷更好。

　　我只是觉得，光终究还是刀匠，她有自己的使命。

　　她需要去完成。

　　写这篇文，只是想说，我们的一生中，遇见了那么多的人。

　　有些人，你认为他很重要，何以见得？

　　如果早早明了了自己的心，就早早的说出来。

　　不要去等。

　　也不要去逃避。

　　但那些终究不会长相厮守的人，终究不会一直在一起。

　　也永远不会。

　　你可以把那些回忆好好的放在心里，永久温存。

　　本就没有未来的两个人，永远都不会有未来。

　　【请你看清楚一切，不要总是周而复始，环行冗久，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