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三十四章：流光飞舞秋风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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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猫儿蹭着她的脚边。
长长的睫毛翕动，惺忪的睡眼，一双重瞳美眸，对着猫儿笑了，“小团，怎么就你一个呢？”说罢要弯腰去抱。
“娘娘，我来。”紫苏忙不迭的过来把小团抱起。“太医说了，娘娘不要弯腰使力。”
“小团可长的真像它母亲，眼看着便也长的跟雪儿才时那么大了。”她看着猫儿，又抚了抚猫的下巴，小团哼哼了两声。
“是呢，”紫苏把小团抱去跟另外三只小猫并着他们的母亲雪儿放在一处喂食，“这一转眼都三个月大了。”
“是呵，原是兄弟姊妹多了好，爹娘怎么就生了我一个呢？”看着猫儿聚在一处，倦意又涌了上来，抚着隆起的腹部，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皇姐，皇姐我不要……”
梦里似有人叫她姐姐，然而却那么模糊，只一团迷蒙，欲醒将醒。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云夫人请安。”
“起身吧。”来人是凌贵妃及云夫人。
“妹妹还在睡？”凌贵妃低声问。
“回娘娘的话，今日里桐妃娘娘极其嗜睡，常常坐着便睡着了。”紫苏回答，“要不要叫醒娘娘？”
凌贵妃摆摆手，“那你可得照料好了，这秋日渐凉了。”她叮嘱道。
“是。”紫苏恭谨的站着。
“谁？”这一席对话将小憩的她吵醒了。
“这是云夫人亲自熬的汤药，特特送了来给妹妹的。”贵妃掀帘而入。
“谢谢贵妃娘娘！”她甜美一笑，又对云依道，“谢谢姐姐。”自打昏睡醒来，旁人仿佛都不再认识，反倒是云依，她竟觉得熟络，从此也便改了口直接叫姐姐。
云依走至她身旁，拉起她的手，放至自己手心，“自家姐妹一般，何必如此客套。”
“你这手心有些凉，快把这汤喝了。”云依又贴心的把汤亲自端了来。
“我自己喝就好了，哪有这般不中用。”接过汤碗，拿汤勺细细喝着，“姐姐手艺过不凡。”
“这也是借花献佛，汤料还是贵妃娘娘特地找了来的，我不过是打打下手。”云依替她将碗收了。
“谢贵妃娘娘。”她要起身，被凌贵妃按下了。
“一则，你怀的是我北辰第一个皇子，我自当上心，二则，我与妹妹素日便投缘，你与云夫人这般要好，可不能厚此薄彼。”凌贵妃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
“才刚我还说爹娘怎就生我一个，现在想来，是因为有两位姐姐，比亲生更亲，上天果真待我不薄。”她笑呵呵的说着。
凌贵妃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这花草还真是旺盛，近日里瞧着妹妹身子重，我便没有及时施肥，不想它们还越发繁茂了，想是感知了喜事。”云依看着几株花草道。
“恩，那株滴水观音最是灵动，还有这盆花，香的紧，是什么名字呢？我倒是没有见过。”
“龙舌兰。”
云依一边施肥一边解释这花的习性，“未知娘娘最爱的花是什么呢？”
“我？”她脑子里忽而清明，脱口而出，“牡丹。”
“皇上驾到！”宫人在院门外喊道。
“臣妾拜见皇上！”凌贵妃与云夫人请安道。
“奴婢叩见皇上！”紫苏跪了下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笑意融融对他道，玄曜宸径直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坐下吧。”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云姐姐问我喜欢什么花，臣妾忽然想起来，牡丹。”
“皇上，臣妾是不是以往喜欢牡丹的。”
他心里一惊，面上却淡淡的，“你喜欢的花多了，莲花兰花梅花都是顶喜欢的。”
“你们退下吧，朕要在桐妃这里歇一歇。”玄曜宸道。
“是。”众人恭谨退下。
“瞳，你不必称自己臣妾。”他面庞微苦。
“恩？”她笑，“臣妾知道，那不是有姐姐们在么？臣妾怕凌姐姐心里难过啊。”她搂着他的肩。
“刚才你们还说什么了？”他声音沉沉。
“臣妾说，多想有个兄弟姐妹，所以臣妾希望咱们的孩子不会孤单。”一句句的臣妾，让他心凉。
“好，我们多生几个。”面上勉强带着笑。
“恩，还有凌姐姐，她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呢。”
他面上一愣，忽然一黯，“朕去歇一会儿，晚膳再叫朕起来。”声音里极其倦怠。
紫苏上前应是，而后替他将床边的帘幕降下。
是夜，难得无风，一弯新月如钩，挂在天边，虽不大，却甚是惹眼。
她孑然一身独坐庭中，背影萧索，惹人生怜。
他走进，欲将披风与她，却见无瑕转身，怒目相向，“玄曜宸，你骗我！”
“瞳！”
“别叫我的名字！”她手执那把“殇”步步逼近，“是你使我大昭亡国，又害我父皇身故，此刻借我失忆之机，妄图吞我大昭宝藏，你……”
字字句句，让他无从辩解，只消看着她那熟悉却又疏离冷漠的眼神，他便知，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匕首当胸刺入，血溅五步。
他猛然惊醒，起身看着红色的帘幕——原是梦。
“皇上，您醒了？”一直守在外面的紫苏试探道。
“恩。”他低声应了，“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紫苏进来，却看皇帝单手支额，独坐在桐妃的妆台前，神情很是疲惫。
“娘娘呢？怎么晚膳没有叫醒朕？”他微微不悦。
紫苏将面巾递与他，小心回答道，“娘娘看您睡得熟，说先不叫，饭都热着，这就去叫他们端了来。”
接过面巾，紫苏又道，“娘娘先用了些，这会儿在院子里看景儿呢。”
“把饭菜端在外面，朕和娘娘一起用。”
“是。”
站起身，走到外面，在窗边就能看到她，这一看，竟是一惊，站在门前，饶是他也不敢上前了——是梦？还是现实？就那般坐在庭中石凳上，背影萧索，让人不忍看。
解下身上的披风，轻披在她身上，心道，若能如梦境一般，也算能见到往日的瞳儿了。
她觉察到，回转头，浅笑道，“皇上醒了？”
玄曜宸一怔，难掩面上的失落，点点头，坐了下来。
“今晚的月色太好。”
他抬眼，只有半轮月，虽不如满月时好看，然却明亮异常，看了半晌，两人一时无话。
宫人们将杯盏摆好，他默默用膳，紫苏替他斟满一杯杯酒，她依旧静静看着天。
忽然，她起身斟一杯酒，“以往，皇上与我是曾经对月饮酒的吧？”她低声问。
“恩。”玄曜宸看着她，又饮尽杯中酒，想起那些往事，无名谷，扬州湖面，嘉峪关……凡此种种，历历在目，“怎么会问起这些？”
“只是觉得熟悉，”她低头摆弄着酒杯，浅浅一笑，“就好像此时此景，我们不只有过一回。”
“是，不只有过一回。”放下杯盏，让人将饭菜撤去。
“今夜，我也想喝一杯呢。”眉目间重现往日的灵动，他一愣，她便央求道，“一杯，就一杯。”
他点头。
“紫苏，拿酒杯。”愉悦的声色映衬在眼角眉梢，恍若故人。
“你有孕在身，须得慢慢喝。”
她笑了笑，“我知道的。”跟他碰杯，接着却一杯饮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呵，古人诚不欺我！”手中摩挲着酒杯，不舍的放下，又替玄曜宸斟满酒。
“才不过一杯酒，我便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魂灵一般。”她喜上眉梢，“可惜不能多饮，待生下孩子之后，我一定得多喝些，许能想起以往的事情呢。”一时间，她竟忘记自称臣妾。
“你想要想起以前的事？”玄曜宸问。
“恩？”她没有听清，脸上因为酒意变得绯红，月光下，身影也变得灵动，挥舞衣袖，回转头，似是想起什么，“曾经，我是不是对月起舞？”
他却并没回答，反倒从怀中拿出羌笛，放在唇边，一曲笛声，唤起了多久之前的回忆，只是眼前的人却记不起……
“玄？”
因这一声，笛音戛然而止，他心一动，又一沉，看着她。
“我以前是这样唤你的么？”她面上平淡无波，带着一丝迷蒙的笑意，站在他眼前。
“瞳。”揽她入怀，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抚着她隆起的腹。
“流光飞舞秋风易醉，然流光却容易把人抛，玄，真希望就能永远呆在这一刻。”满足的一声喟叹，她闭上眼睛，倚在他怀中。
“瞳，瞳儿……”轻声唤她，却无人应，悄然将她抱在怀中，步入内室，月光刚好洒在床前，他看着，想着那句话，“流光容易把人抛”，若能永远在这一刻，是否抛下天下，也愿呢？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三十四章：流光飞舞秋风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