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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七章:女儿心事谁人知(二) ...

  •   “哪有!”她张口反驳,立时便坐的远远地,摆弄好那一只梨花洗,便又翻开近日里写的书稿。

      紫琳早便习惯她这性子,便也拿了本书自己看了起来。

      连日里被母后封在宫中,旁的不见长进,倒有两样是真的见好了,一则是这字,临摹的是南宫隽给她写好的帖子,因而写给南宫隽的信,倒让他回信时也笑称,“瞳儿的字果然可以以假乱真了。”二则便是这故事,听鹂馆的书稿写了几篇,却只言片语也送不出去,后来就索性把故事停了,也不管那听鹂馆的营生如何维系。闲暇无事时便又将那羌人的故事拿出来回想,若说非他亲历,那只能说是他的说书本事甚是了得了,神秘而古老的民族,没有文字,只有语言,想到这儿,无瑕甚至觉得自己身负重担,若不为他们记录下来,这世人岂非要忘却?半月时间,书稿也是小有一摞了。

      “皇姐!”她正独自一人出神,竟不知太子早就站在她眼前了。

      “太子今日是被太傅训了么?”她笑着放下羊毫,拉着昭叡站了起来。

      “才不是!”他怏怏的。

      “那是谁惹了你了,怎么这样一副模样?”说着便又随手正了正他的衣襟。
      “我跟母后说,不许你嫁给隽。”他脱口而出。
      “呵,”无瑕笑着,转脸对紫琳说,“怎么全天下人都说我要嫁给隽呢?”

      “太子为何不要公主嫁给隽呢?”紫琳笑着接过话来。
      “我……”他竟想不出理由,“我要皇姐陪我玩。”

      “多大的人了,还吵着闹着要皇姐陪你玩,一点太子的威严也没有。”说话间皇后便同南宫婉秀走了进来。

      “那威严都是给外人看的,我又何必对着自家人摆出那一副模样,难道我对着母后也不能笑了么?”前半句是带着怨气,后半句却是因为无瑕捏了他一下才生生转了语调。

      “这孩子,今儿难得嘴甜。”皇后笑着坐了下来,南宫婉秀坐在她旁边。

      “才刚你姨母说,这京城里近几日有个戏班甚是热闹,说是紫琳想去看,我想着你和瞳儿也闷在宫里久了,就索性答应了你们姨母,让你俩陪着紫琳去赏玩赏玩。”

      “谢母后!”无瑕听了先一个跳起来,随即又乖乖的蹭了过来,“母后圣明!”

      “你也别太得意,就许你去那一处,看看戏也就回来了,不许在外面胡逛。”
      “哦。”她点头答应,心道,将在外君命还有所不受呢。
      “叡儿,你陪你皇姐一同去,两个女孩都得换男装。”
      “是,母后。”她乖乖答应着。

      “姨母,那是什么地方,竟这么好玩?”太子先一个问道。
      南宫婉秀笑着答,“太子许是不知,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听鹂馆。因为最近他们的无名公子下落未明,这说书的也说不下去了,只能从扬州请了戏班子。”
      说道此处,无瑕偷偷看了紫琳一眼,她正偷偷笑着,这说辞不知是否紫琳说与她母亲听的。

      说话间,无瑕便先一步拉着紫琳去了内室换衣服,不多会儿,衣服换好了,她才拿起书稿来,这些日子她陷入新的故事,这听骊馆的事儿倒真仿佛忘了。然,姨母的说法也未必是紫琳编来的。

      只是拿起书稿,才又想起一桩事,“秋水,你帮我把那件披风拿来,红色的那件。”

      秋水替她将披风拿出来,又用包裹装好,她又将书稿放进去,思度了片刻,又将披风拿来出来,心道,“送书稿便是送书稿,这衣服拿着多不便利,还恐他以为我是专程去还这衣服的。”
      秋水在旁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公主,太子爷和表小姐等着呢。”

      她才又放下披风,“恩,走了。” 索性便直接拿着书稿便出了门。

      一行四人出了宫门,便直奔听鹂馆。虽是熟门熟路,然而几日未来,听骊馆门口热闹的议论的皆是这新来的戏班了,门口贴着大大的告示:繁华一梦。这名字取得颇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告示没有贴主角妆容,然而却以一地落花作注,下面题的是,富春堂,梅辛,显然这画是颇有些用心的。
      “梅辛?”无瑕细细琢磨着这人的名字。
      “是他们戏班的台柱。”紫琳耳语道。

      接着一行四人坐在了无瑕一贯听书的位置。

      管事的吴先生立时上来伺候着,还未等他说话,无瑕先一步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接着便踱步出去,管事眼力见颇好,引他到账房处。
      “公子多日未来了。”
      “今日家中有事。”她笑了笑,“这是近些天写的书稿。这些日子没交稿,给馆主添麻烦了。”

      “无碍的。”吴管事并未多言,只是收下。

      “我看这富春堂倒也热闹。”无瑕淡淡说了句。
      “偶尔借来撑个场面。”管事以为他介怀有人霸了他的位置。“听骊馆还是仰仗公子的故事呢。”
      “恩,比之前的那些个看上去热闹许多呢。”她倒是说者无心。

      “今儿个来的朋友并不知我身份……”她没多说。
      “请公子放心。”管事立时知道无瑕的心思。

      “还有……”她想了想。
      “公子请说。”
      “前几日拿点心来的朋友,”她顿了顿,“最近可曾来过?”

      “未曾见过。”管事答道。

      “好,那我去看戏了。”
      “公子慢走。”

      先一个暖场的是一个地方戏,两个戏子在台中央唱着对花,,听着甜腻腻的,她并不感兴趣,就四处探看着,想着许能遇到颜离水他们,可并未看到。
      正戏开演,热闹的戏班子,倒是吸引了她的眼球。
      这戏说的是一出故事,没有朝代,然而细细看着这如戏人生,倒别有一番意味深长。
      戏文说的是某朝某代,朝政没落,朝廷偏安江南,而这京都竟便是金陵。话说有一蹁跹佳公子,携两个小厮,进京赶考,未曾见过如此繁华的世界,自有苦读圣贤书的书生哪里受得住这等诱惑,很快便沉醉其中,尝叹,昼短苦夜长,何不及时行乐。
      戏文中,书生和小厮描绘了金陵城的繁盛:出朱雀门东壁,亦人家。东去大街,麦秸巷,状元楼,余皆妓馆。夹岸垂柳,菰蒲莲荷。凡酒楼,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
      这书生呆久了,便只知颜如玉,哪管圣贤书了,斗转星移,玉漏易过,深怜良会之难,何不为欢此夜?

      最终,青楼妓馆终日寻欢,最后被贪图钱财的小厮把家当都败光,回到家乡。
      没想到南蛮入侵,国家将亡,两个小厮盗墓挖坟,烧人骨灰换取钱财。
      戏的的最后,书生虽是三十而立之年,却已满头白发,他踯躅蹒跚的走着,人生至此方觉世事多变,不过是被名利二字迷了心智。一边走一边唱着戏词, “纵活百年终觉少,风尘碌碌何时了。为图富贵使机关,富贵来时人已老。”

      接着大幕落下,有人在念白道,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声音悠远,让人心怀哀伤。观者无不心戚戚然而泪欲下。

      “别演了,别演了!”说话间,竟有一队官兵闯将进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七章:女儿心事谁人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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